只是心不在焉的她没注意到茶水太烫。因为保温杯的关系,使她对茶的确切温度判断错误,等她的舌头传来一阵灼烫感时,为时已晚。
“啊!”她站起来往厕所冲。
第四章
宇裳将热茶吐在洗脸盆中,对着镜子伸舌审视“灾情”。长年的教养教她不许自己当场吐出热茶,才会烫得这么严重。她怎么会犯这种糊涂?虽然这么骂自己,但她心里清楚,她的心不在焉全是因为昨晚的那场梦。
她虽大方地承认作了春梦,可是她没有跟别人说那场梦的内容。它太逼真、太鲜活,当她起床发现自己的内裤居然是湿的时,心里闪过一抹羞赧。
她是不是真的太欲求不满,才会作这样的梦?她很想开口问容臣云,昨晚他有没有对她做出梦里的那些事来,却又怕这会吓跑他。他太老实、太严守分际,不可能会大胆地对她伸出“狼”爪。
可是,那个梦真的太真实了。她还能感觉到他吸吮她肌肤时的刺痛。只是稍稍想到,就足以令她脸红心跳。
她或许可以在别人面前伪装世故,可是在这档事上,她是道地的生手。
看着颈上的点点红痕,心里忽然闪过一抹领悟,她的瞳孔因为这项事实认知而放大。
这……这该不会是吻痕吧?她伸手又搓了搓那红点,恍然明白大家为何会笑成那样了。她也不自觉露出微笑。所以,昨晚并不纯然是个梦喽!
一想到那只大笨狼居然开窍,晓得对她下手,她的眸里闪过一抹兴奋。
就在此时,容臣云也跟进来,完全不在乎这是女厕,但为了怕别人看到会传出流言,他按下锁。在尚未确定事情的严重性之前,若让宇裳可能生病的消息流出去,势必会引来一堆麻烦。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得先搞清实际情况。
“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他担忧地看着几乎趴在洗手台上的宇裳,当她仅是皱着眉却没回答时,他的担忧像气球般胀大,充塞他的胸腔。
“妳哪儿不舒服?告诉我,别不说话。”他毫不犹豫地抱着她,慌乱地寻找她受伤或不舒服的地方。
但她看起来并无异状。他迅速地抱起她,坐上堆放在厕所里的箱子上,里头装的是道具组无处可放的“机丝”。容臣云小心地将她安置在他的大腿上,不停地猜想她可能痛苦的原因?
宇裳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猫眼般的眸子凝聚越来越多的泪水,看得他好心疼,他气急地威胁:“花宇裳,快说话,否则别怪我抓妳去医院!”
宇裳苦着小脸,伸出红红微肿的舌头,微泣道:“人家烫到了啦!好痛!”
强烈的如释重负让他的身体窜过一阵颤抖。他的心脏猛力撞击胸腔,前额青筋爆出,紧绷的肌肉因为突来的放松而痉挛。
“小姐!妳──”他终于开口,却语不成句。“妳把我吓死了!”
什么嘛!只是烫到舌头,害他以为她得了什么重病。“可恶!”他低咒。
宇裳则更无辜地望着他,不明白自己又做了什么让他气成这样。烫到舌头的人是她耶!他干么那么生气?
容臣云羞愧地看着她,明白是自己反应过度,不能怪她。现在看来他的反应着实可笑、愚蠢,可是,这怎么能怪他呢?凡事只要扯上她,他的冷静、他优越的判断力全化为零,成了彻头彻尾的白痴一个。
“下次要小心点。”他深呼吸后,温柔地安慰她。
花宇裳高兴于他温柔的对待,忽然福至心灵地闪过一个念头。要证实昨晚究竟是真还是一场梦,她只有亲自试试看才行。
她微拧着眉,佯作不悦。“不行,你要给我『秀秀』!”
“嗄?『秀』什么?”
“痛哪里就『秀』哪里啊!”她伸出舌头,诱惑地靠近他。
他的体内忽然警铃大作。他强健有力的大腿在同时间感受到她浑圆、柔软的臀正坐在上面,她盈盈饱满的则贴着他的胸前,诱惑暧昧的氛围像薄纱一样罩下。
他呼吸沉重地望着她可爱的舌头和唇,欲火猛烈地在瞬间燃起。该死!他怎么这么没有警觉心!在经历险些失控的昨夜之后,他应该远离她五公尺以上,现在,抱着她感觉她美妙的身躯和呼吸,教他怎么控制得住。
“快点啦!人家好疼耶!”宇裳不自觉地调整坐姿,因为他紧绷而隆起的大腿让她快往下滑了。
“别动!”容臣云皱着眉,豆大的汗珠从太阳穴滑下。
“那你快点啊!”她又伸出舌头,好玩地看着他极力克制的模样,他不晓得他的脸都胀红了。
容臣云咬着牙,和她相贴的每分每秒都变得很难熬。看来他若不给她“秀秀”,他是别想逃过这一劫了。
衡量好事情的严重性及后果之后,他倾身靠近她的舌,却小心地不碰到她。他轻轻缓缓地对她的舌吹气,柔柔的凉风吹在炽热的舌尖上,引来阵阵异样快感。
他辐射而出的麝香味亲密地包裹着她,她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重,昨夜的感觉席卷而来,她再次感觉到心跳加速、意乱情迷。她的睫毛低垂,眼中只剩下他的嘴唇,再也看不见其他。
他会吻她吗?体内的期待让她的有莫名的空虚感。这就是书里所说的激情吗?她吞咽口水,觉得喉咙好干,她的舌头已经缩回,但他仍抱着她没有后退。
强烈的诱惑不断地啃囓两人,他以灼热的目光锁住她、烧穿她,他们的唇没有碰触,但感觉却更教人心醉神驰。
一阵不耐的敲门声打破了他们的迷咒。容臣云立即放下她,深呼吸后,他回头看看她。
她的头发仍然整齐地披在肩后,只是她的双眼太明亮、嘴唇太湿亮柔女敕,好像刚刚被彻底吻过一般。他愕然抽气,赶紧转身避开。
当敲门的人看见高大的容臣云出现眼前时,惊愕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容臣云没有解释,迅速离开。花宇裳吸口气,神态自若地对那人微笑,她认得对方是导播室里的工作人员。和容臣云一样,她没有试图说什么来撇清刚才的情况。
不一会儿,花宇裳重回工作现场,脸上多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她很肯定,昨晚他一定对她做了什么。
这一次,她不逼他。但下一回……她一定要他承认,他对她的感情不再仅只是兄妹或主仆之情──
节目录影才刚开始,灯光组的设备便出了些问题,录影被迫中断。现场的工作人员慌张地找出问题,并试图补救。导播急得跑下来,不停指挥工作人员,脑袋里飞快地寻找着解决方法。
趁此空档,艺人们补眠的补眠、补妆的补妆,没事做的人则聚在一起聊天打屁。花字裳站在一个布景旁,任由小乔在她脸上扑扑抹抹。她明亮的眼状似不经意地环顾,实则在寻找某人的身影,黛眉微微蹙起,似乎是因为她想寻找的人不在视线范围内。
她随口问:“云呢?”
正认真描绘口红的小乔回过神来。“容大哥吗?他不在吗?刚刚好像看他往那个方向走过去了。”
小乔往出口方向一指,花宇裳借口要上厕所,暂时中止了小乔的工作。在她往出口的途中,副导拿着脚本告诉她灯光已修复,再十分钟就开始,要地别跑太远。她点头说好,脚步不曾停下。
失去了摄影棚的强力灯光和吵杂声,四周犹如置身外太空那般黑暗、阒静。她停下脚步好让眼睛适应突来的黑暗,等待耳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