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要扳开车门,男人却快一步阻止她。他伸手拉住她覆在车门开关的手。“妳看,我才说两句,妳就像刺猬般竖起妳的刺,我无意批评,只是陈述我的观察,妳大可不必对我挥舞妳的武士刀。”
仪君抿着嘴,伸回被他碰触的手。“我才没有佩带什么武士刀。”
敏锐地察觉她语气中的莞尔,男人笑着说:“有,还挺长挺利的。”
仪君再也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哇!我肯定要中大奖了,居然看见妳笑,妳刚刚有笑吧?我不是眼花吧?”男人夸张道。
仪君咬着下唇,瞪他一眼。“你再调侃我,我就下车。”
“我哪有?我是真的受宠若惊好吗?以妳如此谨慎的交友态度,我敢肯定妳一定不常对别人笑。”
“我们认识很久吗?你又知道了?”
“见微知着,妳没听过吗?不过,妳笑起来很好看,妳应该要常笑才是,老绷着脸有害身心健康。”男人诚恳认真的称赞,让仪君的脸微微发热。
“有害身心健康?这是什么歪理?你是医生吗?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我不是医生,可是妳没听过『一日三大笑,无病又无痛』吗?”
看着男人一脸认真的模样,又将仪君逗得发笑。“没听过,听你在胡扯。”
就在男人还想张口辩驳时,黄色拖吊车突然出现在空旷的道路上,阻断了两人的对话。
仪君低头看表,惊讶的发现时间竟过得那么快,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聊了半个多小时了。原来他东拉西扯的就是怕她无聊,她也暗自惊讶自己竟可以那么轻松地和陌生人聊那么久、那么愉快。
男人笑着让仪君待在车上等着,还没等她拒绝,他便下车和拖车的工作人员接洽。没多久,男人拿着一张名片回到车内,告诉她车子将被拖至哪个修车厂,然后,工作人员便开始拖吊仪君的车。
随后,他们开车跟在后面,到达最近的修车厂。车子进厂后,仪君主动和修车师傅沟通,她不想再麻烦他了,男人也似乎接收到了这个无言的讯息,没有表示意见地待在车上打电话。
原本乐观地以为可以立刻解决问题把车开回台北,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和修车师傅不停地检视各个零件机器后,这个愿望逐渐变得不可能。
约近四十分钟后,仪君沮丧地踱回男人的车。
“怎么样?情形如何?”男人探出车窗问。
仪君摇摇头。“最快也要后天才能修好,师傅说得向原厂调零件过来。你先走吧!谢谢你帮我,不好意思再耽搁你的时间。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到基隆市区了。”
男人听完,沉思了一会儿。“那妳呢?妳还要继续等吗?”
“我留在这儿也无济于事,等一下我自己坐出租车就可以了。谢谢你。”
男人又停顿了一下。“妳住在基隆吗?”
“不,我在台北工作,在公司附近租房子。”
仪君原本不想透露那么多的,可是对方帮自己那么大的忙,而且对自己一开始不算友善的态度,仪君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有别于平常的谨慎冷漠,她也不再处处设防。
“我也住台北,既然顺路,不如就让我载妳回台北,省下出租车钱。”
听到他的建议,仪君本能反应地拒绝。“不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只是顺路,怎能说麻烦?”男人笑着说。
“可是……”
“不然这样好了,我一直很想去尝尝基隆的夜市小吃,妳能不能带我去?就当是回报好了?”男人直爽地提议道。
仪君考虑了半晌,露出微笑地伸出手,说:“我叫叶仪君,请多多指教。”
男人握住她的手,也笑着回答:“我姓萧,朋友都叫我阿风,不嫌弃的话,妳也可以这样叫我。”
“阿风?『疯子』的『疯』吗?”仪君难得俏皮地响应。
“我给妳的印象,评价那么差吗?”
“差不多,我不常被人家这样搭讪,更别说和陌生人成为朋友。”
“所有的朋友不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的吗?”
仪君愣住了,再次因他机智的答话感到一丝欣赏闪过心中。
她露出微笑,绕到另一侧,再次坐上车。“好吧!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带你逛逛基隆庙口吧!”
第二章
可恶!当初她若有些警觉心,就该知道不肯报上全名的家伙一定不安好心眼才是,否则也不会误上“贼”车.导致后来被这魔头耍得团团转。
叶仪君实在后悔,当初看到这家伙时应该拔腿就跑,而不是任由他闯入她的生活,把她的人生搞得天翻地覆。
都怪这家伙心机太重,他明明就认出她,知道她是谁,却故意装作不认识,对她伸出援手,一副斯文有礼、人畜无害的模样,让她失去戒心。
甚至后来让她在酒后吐露自己失恋的事情时,不但温柔地任由她发泄心中的怨忿,还陪着她骂伤透她的心的男人。
后来想想,搞不好连车子拋锚都是这恶魔搞的鬼。但他却笑着不承认,说是天意安排他们的相遇。呿!表才信他的话。
可是,没想到自己会醉得那么胡涂,竟然和刚认识的他发生一夜。当时,她还怪罪自己酒后乱性,居然侵犯一个好心的陌生人。
直到她第二天在公司里,看到她以为再也不可能见面的“陌生人”,居然笑嘻嘻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知道前一夜和她发生一夜的陌生男子,竟是公司上任快三个月的业务部经理。
现在想想,被侵犯的人是她才对,是他故意隐瞒身分,假装是陌生人接近她,然后又趁她失恋、最无防备的时候,灌她酒,把她骗上床。
在得知被骗时,她史无前例地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跑到他的办公室去质问。
他却只是耸耸肩,笑说:“我怎么知道妳居然不认得我,好歹我也到公司快三个月了,我还以为妳是故意不想认出我,吊我的胃口。”
这无赖!明明是他占了她便宜,却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谁想和你有进一步的发展?!骗子!”仪君极尽所能用最冷的声音说话。
一般来说,只要她用这样冰冷的声音再配上凛然不可侵犯的表情,通常能让人退避三舍才是。
可是,他非但没被她吓跑,反而露出十足开心的笑容,好像她对他说的是什么甜言蜜语似的。
“妳在害羞吗?好可爱的反应哟!没想到妳撒起娇来是那么惹人怜爱,害我都兴奋起来了!”他越说越靠近,让仪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在说些什么?害羞?可爱?撒娇?她一点也不想向这个大骗子撒娇,再说她也从来没对任何人撒过娇,就连父母亲都不曾。这家伙居然用那恶心的表情严重曲解她的话,让仪君稍稍冷静的情绪一下子又燃烧起来。
“你有病啊!谁在跟你撒娇?你没看见我正在生气吗?还有,不准说我可爱!”
虽然嘴里坚定地吐出怒语,但看见他又靠近一步,仪君不自觉地又往后退。
“咦?原来妳在生气啊!还是一样可爱,妳的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可口,妳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好像在对我放电。这不是在跟我撒娇,难道是在勾引我?”
天啊!她可以肯定这个人的脑袋一定有问题!
“我才没有!”仪君气急败坏道。“你是不是脑袋秀逗啦?”
“我不知道,不如妳帮我检查、检查。”萧奇风耸肩道。
怎么检查?她又不是医生,心里才滑过这个疑问,便发现他已拥住她,低头往她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