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关心你的嘛!”杜宇晨忽然对他说。
真是的!这么小声他也听得见喔?赵元旗转头看他一眼,发现陪他的女郎正嘟着嘴喝闷酒。“你不好好享受美人陪酒,耳朵拉那么长偷听人家说话,怎么,改吃素啦?”
杜宇晨瞪他一眼。他又不是不知道,像这类的莺莺燕燕他见多了,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好不好?不过他明白赵元旗是故意跳开话题的,他偏偏不如他的愿。
他继续道:“我还以为风尘女郎都是吸金器,满脑子只想着如何掏光男人的荷包,她居然还会为你着想,怕你成了凯子,真是奇怪。”
赵元旗眼中掠过一抹温柔。“她的确是很特别。”
杜宇晨有些讶异地看着好友。“你?你该不会……”
赵元旗回过头,见杜宇晨怔忡地看着自己,偏头露出疑惑。“怎么了?”
“没、没事。”杜宇晨回过神,摇摇头。
不可能,他想太多了。杜宇晨心想。认识赵元旗那么久,他对女人向来都这般温柔体贴,却从不曾看他陷入情网,更不会为女人失去理智。这当然不是说他不近,而且大多是女人主动追求他,他也不拒绝。可是到最后,那些女人也都主动求去--虽然很不甘心、很舍不得。
“她不知道你的真实身分吧?”
“她没问,我也没机会提,这是我们第三次碰面。”
比他上次问的多一次而已?“那你干么非得来捧她的场不可?还找我们来当提款机?”
赵元旗闻言,爽朗大笑。“你就当行行好,当作庆祝我终于月兑离苦海吧!再说,我们四人也好久没聚聚了。”
杜宇晨听他这么说,也不再抗议。只是转头瞥瞥正在和小姐划拳喝酒的另外两人,没好气道:“和那两个笨蛋有什么好聚的?”
“是吗?我看你挺开心的。”
“哪有?我这样子叫开心?”杜宇晨绷着脸,怀疑好友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至少,你今天没有发飙啊!”
“嘿!我是常发飙吗?说得好象我是暴戾易怒的怪物似的。”杜宇晨抗议,突然想起来。“咦?你还没回答我为何得来捧她的场?”差点就让他蒙混过去了。
“呃……”赵元旗露出傻笑。“是为了‘赔偿’她。”
“赔偿?赔偿什么?”
赵元旗一五一十的说出原由。
杜宇晨听完,不禁怒气冲天。“什么?几根指甲有这么贵吗?赵先生,你晓不晓得今晚这摊,没有十万、八万是月兑不了身的耶!她随便唬弄,你就真的乖乖的‘赔’她喽!你是不是男人啊?”
“当然是啊!不然怎么能上酒家‘赔’她呢?”
又来了!平常看起来呆呆、傻傻的赵元旗,三不五时会突然伶牙俐齿起来,让人猝不及防,也忍不住揣测他究竟是真傻还是装笨?
“赵元旗!你再给我装傻!”杜宇晨咆哮。
“有吗?我只是陈述事实啊!”他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无辜笑容。“放心,我又不是凯子的爹,还真那么傻。我只答应她来露个面、坐个台,我们就换到PUB去喝。来,我们好久没喝一杯了,我敬你。”
坐在一旁的郎景伏和姚季安看见他举杯,也一同端起酒来相碰。杜宇晨看着好友们一脸催促的模样,虽是满月复抱怨,但也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没多久,湘婷又转台到他们这桌。知道今晚不是赵元旗买单后,湘婷的笑容由衷的甜蜜,她甚至在得知姚季安失恋后,还特别安慰他两句、多敬了几杯酒。
姚季安看见湘婷如此甜美可人,又软语相慰。先前的忧郁一扫而空,开心地和湘婷聊天,还特别留下名片,答应下次再来。
只是在向杜宇晨敬酒时,对方投射来的敌意目光,让湘婷感到莫名其妙。她完全忘记两天前,他就是在楼梯间被她大吼过的男子。
“你这个朋友是吃了炸药吗?”湘婷在敬完酒后,偷偷附在赵元旗的耳边问。
“没什么,他天生脾气坏,长得就这副坏人脸。你别理他。”赵元旗也在她耳边轻声说。
“对了,这样的赔偿你满意了吗?”
湘婷笑着回头看他,轻轻地点点头。
“你满意就好。”赵元旗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哼哼!这小子被她收服了。从他刚才的表情、态度和言语看来,他肯定是败在她的魅力之下了!才会对她这般温言软语,想博得她欢心了。她沈湘婷终于一雪前耻了!炳哈!避你是“白目男”还是“青仔欉”都难逃本小姐的手掌心。
哇~~哈!炳!炳--
“这样我就算达成我的承诺了,时间差不多了吧?我们买单吧!”赵元旗的话让她从云端摔落至泥淖里。
“啊?你说什么?”
“我想先走了。我不是答应你来坐一台吗?时间应该到了吧?我和朋友还有话要聊,先走喽!”
赵元旗边说边招来经理买单,杜宇晨开心地喝完手中的酒,甚至主动地掏出信用卡付帐;郎景伏一脸没意见的耸耸肩,没有丝毫不舍;只有姚季安抓着仅余的机会向湘婷敬酒,想多说两句话。
可是,湘婷却是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复。
什么?他不是已经败在她的手里,臣服在她的魅力之下了吗?怎么、怎么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谁来告诉她,这个男人的脑袋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湘婷越想越呕,越想越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白痴一样被要着玩。原本以为赵元旗就要匐匍在她裙下称臣。怎知他竟在她得意之际,狠狠踹她一脚,让她跌个狗吃屎。
哼!谤本不把她沈湘婷放在眼里嘛!这教她怎么忍得下这口鸟气?经过一夜思量之后,湘婷立誓一定要让赵元旗栽在她手里不可,她痛定思痛,忍下满月复怨气,决定再次出击。
她就不信天底下有她迷下倒的男人,除非……他是个同性恋,否则她绝不罢休。
整整衣裙,她深呼吸来平息胸口那股怒气,露出最完美的笑容,她敲了敲赵元旗家的门。
良久,都没有人来应门。
奇怪?这家伙是睡死了还是真挂了?明明在家为何不应门?由于她一整天都因这家伙的“不识相”而心神不定,所以从今早她睁开眼起就特别留意他的动静。除非他昨夜没回家或一早就出门,否则他一定在家。
湘婷不死心,又敲了敲门,这回她增加了力道,铁门砰砰作响。
一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开门。
湘婷又深呼吸,再加重力道,砰!砰!砰--等了五秒,还不闻应答声,砰!砰!砰!砰--
还是没人开门。湘婷火大了,索性抡起双拳把他的门当练拳对象,狂捶猛打,铁门震天价响。这下就算他真的睡死了,也不可能充耳不闻了吧?
倏地,门被大力一拉,打开了。来下及反应的湘婷,收下回拳头,于是拳头硬生生地落在一堵平实的胸膛,收势不及的她也重心不稳的跟着往前跌入那堵胸怀。
“啊--好痛!”湘婷揉着鼻子喊。
“被打的人是我,怎么是你喊痛?”头顶上的男声,薄含着笑意。
湘婷抬头一看,又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没有一丝恼怒,冷静得就像沉静的湖面。
奇怪?一般被她这么“热烈”地敲门,前来应门多少会有些怒意才是,但他却没有生气,反而像天上的白云般悠闲自在。
“我敲门你没听见吗?”湘婷聪明地以问题回答问题。
“听见啦!所以才来开门的啊!你敲得这么大力,我想连巷子口的人都听见了。”赵元旗一本正经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