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话不说,直冲到她面前,开口质问:“采凝,妳这几天为什么不跟我联络?”
“我……”他这副急切又生气的模样,她从未见过,一时间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妳是故意折磨我的吗?”
这三天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调查她可能的去处,找了她先前的同事、念书时的同学,甚至连她在南部的老家,他都派人去调查了。
“天又一天过去,她依然杳无音讯。
这些天,他夜里无法成眠,工作无法专心,脑子里除了她,还是她!
他的生活因她的失踪而秩序大乱,结果,她居然窝在这家小咖啡馆里当服务生!
三天来的担心,全化成了怒气,一古脑涌现。
“如果妳是故意的,那么我告诉妳,妳做得很成功!”
“我……”
“妳是不是想试探自己在我心里的分量究竟有多重?不必这么麻烦,只要妳开口问,我会让妳知道——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爱耍心机、玩手段的人,没想到妳居然也是这样的人!”
蓝采凝完全不晓得,原来她离开的这些天,他竟然是用这种方式看待她的离去。
如果说,离开的当日,他给她的是伤害,那么今天他说的话,则是让她有种哀莫大子心死的觉悟。
看着盛怒中的严少奇,蓝采凝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辩解,但是嘴巴一开,却又说不出任何话来。
渐渐地,她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这时,许保生开口了。
“少奇,有话好好说,不要这么激动。”
原本待在厨房和厨师讨论菜单的李初蕊,听到前头的声响,从厨房走了出来。
“出来,便看见严少奇凶神恶煞似的指着蓝采凝就是一顿骂。
原本她对严少奇这人并无好恶,可见到他这模样,印象分数立刻减了一百分。
她月兑下围裙丢到一旁,大步走到严少奇面前。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指采凝是心机深沉、手段高明的女人?而你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女人是不是?”
严少奇直到现在听她这么质问,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他看到蓝采凝的眼神,不像初见他时充满喜悦,从她的眼睛里,他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罢才的他,完全让愤怒的情绪给掌控,口不择言的乱说一通。
天啊,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来的原意,并不是要指责采凝。
他是要来带她回去,带她回到他的身边。
他要跟她解释,他答应苏荣景会娶可柔,只是缓兵之计,他只是想藉此争取时间,并不是真的要放弃她。
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严先生,采凝要是心机深沉,就不会傻得连钱都不带,坐着出租车到我这里求助;她要是手段高超,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指着她的脸骂她吗?”
面对李初蕊的指责,严少奇无法驳斥。
“还有,你说她离开是为了折磨你?你也太看得起采凝的智商了,她要是这么会耍手段,就不会哭哭啼啼个老半天!”
“初蕊,别说了。”蓝采凝开口打断好友的话,“都过去了。”
“什么过去!错的人又不是妳,为什么妳得让他这么骂?”李初蕊个性剽悍,绝不容许有人在她的面前欺负自己的朋友。“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有几个钱就可以这么糟蹋人吗?”
许保生连忙出来打圆场。
“这位小姐,我想,我们还是让两位当事人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谈,他当着众人的面,都可以这样欺负采凝了,要是大家都不在,采凝不晓得要让这男人如何欺负了!”
严少奇全然不理会在旁叫嚣的李初蕊,他将全副的注意力放在蓝采凝身上。
“采凝,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那么说,原谅我好吗?”
蓝采凝很想原谅他,但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因为他的话让她觉得好痛、好难堪,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从他面前消失。
只是他的低姿态,让她无法强硬的回答他。
饼了良久,她深吸口气,故作坚强的说:“少奇,有件事,我想现在对你说。”
严少奇屏息以待。
“我爱你,但是我想我不够爱你,因为我对你的爱,还没办法原谅你对我的伤害!”
“采凝……”
“我想,我们以后还是别见面吧。”
李初蕊听到她这么说,立即大声喝采。
“好,采凝,做得好!我支持妳!”
许保生则是掩额叹道:“这位小姐,妳别在一旁扬风点火了,局面已经够糟了,妳就别火上加油了。”
李初蕊压根没想到,今天事情之所以会演变成这局面,完全是因为她力劝蓝采凝,要耐心的等待严少奇上门道歉才引起的。
“保生,别说了,今天的事是我的错。”严少奇转头对蓝采凝说:“我还会再来的。虽然妳说,妳的爱不足以原谅我,但是只要妳还爱我,我就永远不会放弃妳!”
就在严少奇离去前,李初蕊大声道:“严少奇,我替采凝说了吧,给你两条路选,你要是想要采凝原谅你,就得放弃和苏可柔的婚事;如果你不放弃,那你不用想我会让你踏进这里一步!”
第八章
许保生带蓝采凝来到一问他常去的餐厅吃饭。
见她面色凝重,心情欠佳,知情识趣的他知道这时候和她说什么,完全没有用,子是他点了几道美味佳肴,外加一瓶香醇好酒,想用美食让她放松心情。
蓝采凝切了一小块牛肉放到嘴里,才咬了两三下,眼泪就掉下来了。
许保生见状,着急的说:“蓝小姐,东西不好吃也不用哭啊。”
“不是,这牛肉很好吃。”
“呃,好吃也不用……”
蓝采凝勉强笑了笑,“不是,和吃的没关系。”
“那是……”
“我在想,今天我实在太冲动了。”说着,另一滴眼泪又落下,她连忙伸手拭去。“实在不应该这样子。”
许保生频频点道称是。
“是啊,事情本来一点都不严重的,其实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对不对?”
“我不是后悔这个。”
“那妳后悔什么?”
“我后悔没要他把行李打包寄来给我。”
许保生闻言,差点把口中的酒喷了出来,连忙举起手捂住嘴巴。
从刚才那一幕,他知道严少奇与蓝采凝必定是相爱的,要不,何以严少奇在找到蓝采凝后会这么激动?而蓝采凝听到严少奇说的那些话,会伤心到说出两人以后别再相见的话?
恋人间因闲隙吵架、闹分手,心里怎么会好受?
所以她的眼泪,绝对不是像她说的,是为了忘记要严少奇把行李打包好寄给她,而是为了严少奇。
这个借口不止很有创意,还很有趣,害得他差点呛到。
再怎么说,少奇也是他多年好友,照道理他应该替少奇多说些好话,可这对恋人才刚大吵一架,他要是说对了,那的确是美事一桩,可万一一个不小心,讲错话,做错事,无异是火上加油,罪加一等!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她放宽心,别一直记着这事,等到心情好转,他帮少奇说项、传话,也才方便啊。
许保生不再与她谈任何事,只是让她尽情吃喝,好将烦心事给拋到脑后,待得两、三日后,她心情平复,那时候他在为好友说话。
“等下妳想去什么地方?我送妳。”
蓝采凝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想回严家拿行李。”
“回严家?”
她之前不是才说她与严少奇日后最好别再相见吗?
怎么这会儿就要去严家了?
丙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蓝采凝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解释道:“我没有要进去,也不打算让他知道,我会请可柔帮我整理,然后拿出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