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满脸痛苦的向樽日,白云仓皇地奔到他身前,“你到底是怎么了?”
“走……出去!”
“不要!我不要,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连话都说得吃力,若不是刚刚怎么想都不对所以折回来探望,他一定不会发现门内的向樽日根本不若他所说的只是头痛。
如此像是忍受滔天痛苦的表情,怎么可能只是头痛,这样的悲鸣他太熟悉了呀……
“别问……快……快出去!”
“不要!不要!不要!”红着眼,白云抱住他被捆绑的手。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快出……去!”
“不要……不!好,我出去,我去帮你找大夫,对对,要帮你找大夫,这样你就不疼了,你等我!”快速地跃起身,白云说着就往门外奔去。
没被捆住的手掌快速但却显虚弱地捉住即将离去的袖袍。“没用的……别去……”
“为什么?”看着捉住袖袍的大掌,白云瞬间跪坐至地板,握住极烫的手。“为什么说没用?”
“你不懂……这种毒……谁也……解不了的。”
“毒……”月光下,白云的脸上闪过一抹恍惚。
“回去……”他晓得造时他的模样很骇人,然而现在只是开始,待会儿会更痛苦,那时的他不会再有意识,只存本能的痛苦挣扎,像是负伤垂死的野兽,身上的铁链都无法锁住他,他怕自己会伤到他,他不想伤到他啊!
“火……火焚之苦,半世情……”将脸贴在他紧绷且滚烫的大腿上,白云恍惚低喃。
“什么……啊!”
抬起头,伸手抚上布满汗水的脸颊,两串泪珠自褐色的眸子里滚落。
“一个人……很痛苦,对不对?每个月的这个夜晚,一直很难过,对不对?我想陪你,让我陪你……陪着你,直到你不再痛苦……”
“别……”别碰他,因为现在的他全身如同一把火,任谁碰了都会被灼痛。
“没关系,我不怕,也不觉得痛。”
很想再说什么,但体内的痛苦愈燃愈炽,连睁开眼的力气都不再有,意识已开始模糊,声音也听不到。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自从见到你,飘荡不安的心竟安详了下来,然后是你的眸子,总是让我觉得好熟悉,彷佛找了好久好久,终于找到了一般……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我多么希望那个人就是你,那么我的心便可以陪着你一起痛,然而真的会是你吗?会是你吗?”
白着脸,白云知道最近频频发生的头痛又来了,可这样的痛又如何能比得上他所忍受的?把头枕到他的腿上,就这样吧……让他陪着他一起……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凄凄……这夜,至少我不想让你孤独,就让我陪着你……”
***
直到曙光乍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快!不知大哥这次会不会又伤到自己?若有,可得快点疗伤,胡大夫,你快跟我来!”
门打开,洒进的终于是阳光。
“这……这是怎么回事?白云,你怎么会在这里?”向槐天和向蕖月同时叫道。
“唔……天亮啦!”白云揉着眼睛从床榻上起身。
室内一片凌乱,衣裳四散,杯壶碎片也洒了一地,更别说墙上的挂画和桌椅也东倒西歪,以往再乱,也没乱到这种程度,可角落的锁链倒是完好如初……
瞪着完整的锁链,向槐天惊问:“你把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我把他弄得太累了,所以害他睡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在场每一个人闻言,都忍不住红了脸,这话可真暧昧呀!
“呵——”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眼角余光瞥到身旁三人脸色皆是尴尬,忽地一笑,白云突然往内侧倾身,将被褥往内侧拉去。
他的动作让一旁的人身形一顿,向槐天往前走了几步,看向床榻内侧,果然是大哥那黑色的衣裳,难道……
“昨夜你们孤男寡女……”无法不想歪啊,虽然明白昨夜大哥毒发,可是这样的情形……实在太暧昧了,可大哥有这么猛吗?
“我是男的。”白云纠正。
“男的……”唇畔一抖,向槐天点头,“对,你是男的,那昨夜到底……”
“我上他下。”
“什么?!”不只向槐天,连一旁的向蕖月和胡大夫都跟着大叫。
“那么讶异做什么?那种情况下,当然是我上他下。”
“不,我们不是讶异,只是很难想像……”向槐天表情古怪地解释。
没想到大哥竟然……哥哥呀,为了爱,你真是……太伟大了!
“爷,那老身该不该也……”赧着脸,胡大夫在向槐天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看着一室凌乱,又看了眼床榻上皱极的被褥,向槐天立刻颔首,“也好,趁大哥还没醒来,你就……帮他检查检查那个地方,我怕昨夜太激动,大哥……”后头几个字自动消了音,咳了几声,向槐天让了位置。
“蕖儿,咱们……外头等。”拉着似乎也晓得胡大夫问题的妹子,两人都尴尬的往花厅走去。
“不用,我没事。”床榻内侧突然传出声音,止住向槐天和向蕖月的脚步。
“哎呀!你醒啦?”绽开一抹喜悦的笑靥,白云当下往床榻内扑了去。总算醒了,昨夜……他好担心哪!
想也没想,向樽日快速推开怀中不断蠕动的头颅,那动作看似不留情,可只有被掌心碰到的身躯发现掌心传来的力道是多么轻柔。
噙着笑,白云就靠着床柱看着向樽日下床。
“我没事,身上一点伤也没有,你们不用担心。”向樽日边说边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裳。
“是……是吗?”呵呵一笑,向槐天暗地里还是忍不住仔细打量向樽日走路的姿势。
当向樽门走列身边时,向蕖月忍不住低声询问:“大哥……你当真没事?”毕竟是女子,男人间的事情……虽大约明白却很难想像啊,如果真的是那样,应该……应该还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吧!
“侯爷,若真有不适别忍着,老身随时在一旁待命。”见两位主子都问了话,胡大夫也忍不住必心起来。
男人与男人哪……虽没想过,可主子就是主子,他只要主子身体健康,一切都没问题。
一旁的白云见状,“噗哧”一声,当下用手捂着嘴,蹲在床边偷笑。
“你们……”收拾衣裳的动作瞬间停顿,向樽日冷着脸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你们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呃……我们只是关心大哥身体是否安好。”
“很好。”向樽日的回答简洁有力。
“真的吗?”三人完全不相信地同声问了同样的问题。
又是“噗哧”一声,白云已经笑到全身发抖了。
看了眼泪都快笑出来的白云,向樽日当下明白定又是他搞了什么鬼。
“昨夜……”想说明昨夜的情形,却在瞬间发现眼前三人的眼睛同时浮现好奇的光芒,心思一转,便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向槐天愣愣问道。
“我不是问你。”黑眸一转,盯住床下犹自偷笑的人影,“你刚刚对他们说了什么?”
“没……没有啊,我只是……呵呵呵……我只是把昨夜的事用最简单的四个字说明出来而已呀!”睁着无辜的大眼,白云双手往外一摊。
“哪四个字?”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上他下。”他,当然是指着向樽日说的。话才说完,便又低笑出声。
满手衣裳瞬间又散落一地。
“大哥,老天果然是有眼睛的是不是?经过昨晚,我想大哥的身体状况一定改善许多,要不怎么可能有那个能耐……”语气顿了顿,咳了一声,他又说道:“这次铁链没断,是不是没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