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伤口还满干净的,没有我想象中严重。”将伤口清洁、消毒完毕,马季弥终于能放下心。
“谢谢。”她低着头看他细心为她包扎,尴尬地道谢。
“不客气。”一旦确定她无大碍,他才能放心跟她开玩笑。“以后走路的时候要记得看地面,不要光想心事。”
“我没有想心事……”齐絮飞原本想反驳,但想想她的举动那么明显,也就算了。
“把鞋子月兑掉,我帮妳上药。”照顾完手换照顾脚,他的服务可是很全面性的。
“啊?”齐絮飞愣住,压根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妳的脚都起水泡了,还不需要涂药吗?”他指指她凉鞋底下的脚丫子,齐絮飞脚掌的确很痛,但从来都没吭声,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愣愣地看着他,马季弥见她不动,索性自己动手,蹲帮她月兑鞋,果然看见一粒粒的水泡。
“没人教过妳,到野外的时候不能穿高跟鞋吗?”他一边为她上药,一边为她上军训课,上得她的脸都红起来。
“我不常到野外。”可恶的人,干么那么跩,她又没有求他……
“这是常识。”他的态度彷佛她是白痴一样。“高跟鞋只能用来打男人,对于健行,一点用都没有。”所以还是少穿为妙。
“我知道。”她咬牙切齿的认错,巴不得现在就拿起鞋子打他,看他还敢不敢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顺带告诉妳一点。”帮她把脚打点好之后,马季弥起身,笑得十分灿烂。“下床气太重的人,往往都会吃点亏,以后别任性了。”
“有话明讲好吗?我不喜欢猜谜。”齐絮飞这人最讨厌打哑谜,偏偏他又狡猾得跟狐狸一样,她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去看看妳房间旁的楼梯边,就知道我的意思。”抱歉,他这个人就爱打哑谜,而且是越难越好。
齐絮飞心存怀疑的跑上楼,猜想他应该是在戏弄她,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一样东西。
他所留在楼梯边的东西,竟然是一双女用布鞋。
恨恨地拿起那双布鞋,她发誓再也不跟他说话了……
可恶!
第七章
“妳说什么?!”难以置信的惊叫声,在线路那头响起,只差一分钟,就是凌晨一点。
“我说,我暂时不回去了。”电话这头的齐絮飞答道。“我还要留在台湾几天。”她边说边看表,纽约那边是下午一点,Mary应该还在用餐。
“妳想害我噎死吗?”Mary果然正在吃饭。“我正在吞热狗,今天的热狗不晓得怎么搞的又特别大,吃都吃不完……妳说,妳暂时不回纽约?”
线路那头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可能是Mary在喝果汁。
“对,妳喝慢点。”齐絮飞劝她的助理。“当心呛到。”
“我已经被呛到了。”Mary咳个不停。“妳知道妳手上有多少工作吗?一大堆稿子等着妳审不说,电视台那边也一直在催促妳回去录像,妳居然敢对我说妳想要赖在台湾?”
“我知道工作很多,所以才会打电话叫妳帮我挡一挡,我很快就回去。”齐絮飞叹气。
“妳叫我挡?我怎么挡?电视台又不要我!”Mary抱怨。“而且他们的新任经理超可怕的,不像之前那个那么好说话,光妳走后,电话就来了好几次,我都快挡不住了。”
“辛苦妳了。”她早听说过新任的经理不好惹,没想到会那么棘手。
“有好的理由就不会。”Mary俐落答道。“妳到底为了什么事不能马上回纽约?”
“我要采访Rosa。”齐絮飞说。
“哦,妳要采访Rosa──妳要采访Rosa?!”电话那头的Mary叫了起来。
“不要激动……”小心发心脏病。
“是那个我们都知道的Rosa吗?”Mary简直已达疯狂状态。
“对,就是那位神秘陶瓷家……”
“老天爷,妳是走了什么好运!”Mary好兴奋。“她从不接受报章杂志或是媒体的采访,这次怎么会……”
她已经几近语无伦次。
“……不对。”Mary突然想到。“妳说要采访Rosa,但妳现在又身在台湾,那就是……”
“Rosa是台湾人。”齐絮飞帮助理做结论,省得她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飞。
“对,她是台湾人!”Mary可兴奋着呢!“但她怎么会是台湾人──”
“Mary,妳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我会把事情一一告诉妳。”受够了助理的歇斯底里,齐絮飞决定接手掌控大局。
“哦。”Mary果真保持安静,听齐絮飞解释事情的始末,听完了以后,一阵沉默。
“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凑巧的事,Rosa竟然是马季弥的母亲。”Mary怎么样都不信世上会有这种巧合,话都快说不出来。
“是啊,我也很惊讶。”齐絮飞附和地说。
“我听妳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惊讶,反倒很快乐。”Mary怀疑这根本是齐絮飞的预谋。
“哪有?”齐絮飞的脸都红起来。“我哪有快乐,我也想尽快回去工作……”
“是吗?我一点都不觉得。”Mary还是怀疑她。“不过说真的,妳要是真那么快乐,一辈子都不回来也没关系,就永远待在那里好了。”追求爱情。
“Mary,妳误会了──”
“少来,我才没有误会。”Mary笑呵呵。“还说不喜欢空有一张俊脸的男人呢!结果还不是难逃情网,早知道一刚开始投降就好了,干么还挣扎?”矫情。
“妳越说越离谱了──”
“那我就不说啦。”Mary打断她的话。“总之,妳自己看着办,看是要留下还是回来,自己选择。我会想办法先替妳挡一挡,但愿电视台会要我,再见!”
喀嚓一声。
Mary永远是来去一阵风,搞得齐絮飞都快分不清楚谁才是助理了。
“唉……”她瞪着手机发呆,Mary干么乱扯……
听妳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惊讶,反倒很快乐。
她没有感觉快乐啊,这一切都是巧合,干么那么说……
妳要是真那么快乐,一辈子都不回来也没关系,就永远待在那里好了。
Mary真是莫名其妙,她什么都没说,她就自行想象,简直是胡来……
她才不想留在这里,她想回纽约,回到她热爱的工作岗位……
“在想什么?”
忽然从门口窜出的声响,吓着了正在沉思中的齐絮飞,害她整个人都跳起来。
“是、是你啊!”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你、你怎么没有敲门?”
“门没关。”他指指门板,它正开着。
“是吗?”她心不在焉的应答,从他的眼光中,发现自己还握着手机。
“在讲电话啊?”马季弥问。
“嗯。”她连忙将手机收起来。“我跟我的助理交代些事情,讲了一阵子。”
“又是工作上的事?”马季弥的眼光深奥难懂。
“不然还会有什么?”她笑笑。
“永远只有工作。”他苦笑。“妳真的很爱工作耶。”
由于他说这句话时嘴边是带着笑的,齐絮飞实在弄不懂他什么意思,只得沉默下来。
“你找我什么事?”她好奇地看他。
“问妳有没有兴趣参观我的酒窖。”他耸肩。
“酒窖?”这倒新鲜。
“嗯。”他倚着门板点头。“我在这里设了一个地下酒窖,里面的酒都挺棒的,想和妳一起分享。”
“你要请我喝酒?”齐絮飞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又愣住。
“是啊!”马季弥微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妳难得来一趟台湾,我当然要请妳喝最棒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