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谜。
尤其他还一面弹琴,一面对她放电,让她更加迷惘,更加确定,她讨厌成为别人的替身。
那个教他念念不忘的女孩,究竟是谁呢……
“那个……”薛海蕾忍不住想问出口。
“什么事?”他亲切的回望她。
“呃,没什么……”她又把到口的话缩回去,不安和犹豫写在脸上,其中隐藏更多好奇。
他知道,她想探听他昨晚到钢琴酒吧弹琴的事。
她想问他,为什么用那么专注的眼光看她?为什么要对她提及“记忆中最重要的人”?她搞不清楚他的想法,她那颗小脑袋里塞满了问号,却没有勇气提出疑问。
“真的没事吗?”看在她求知欲甚强的分上,再给她一次机会。
“真的没事。”对方显然不领情,只顾着啃鸡腿,小脸都不肯抬高一下。
好吧,他耸肩。
既然对方倔强,那他也只好放任她继续迷惘下去喽!
当天晚上,薛恒生又跟她通一次电话,要她尽可能的加快手脚,在这两天把手边的资料整理一下传给他。她嘴里虽说好,心里想的还是大白天跟侯衍的对话。
“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
才怪!
她搂紧枕头抱怨。
她想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想得要命!
虽说她来台湾的主要目的是当间谍,但间谍也有间谍的职业道德,其中一样就是演出逼真。
“Alice,这些资料麻烦妳建文件一下。”
“Alice,通知柜台,今天下午三点半,会有一大票的客人进来。”
订房组内电话响个不停,薛海蕾的内线电话也接个不停,手脚忙碌的程度,可比八爪章鱼。
“感谢老天,终于忙完了。”
好不容易才处理完一叠厚厚的订单,订房组的职员个个莫不普天同庆,薄海欢腾。
“是啊!”其中一个职员累到一直捶背。“这几个月来都是这种状况,都快累垮了。”
“听说下个月更夸张,大家要有心理准备,不要到时候落跑。”组长在一旁叮咛,薛海蕾注意到大家虽然嘴巴说累,但表情却很愉快,不禁错愕。
好奇怪,一般公司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一定怨声载道,这家饭店的员工却一点抱怨也没有……
薛海蕾百思不解,不明白他们何以有如此坚固的向心力,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个愉快的声音。
“林雅云小姐的花。”
送花小弟突然捧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来了,组长!”
大家兴奋得像中了乐透头彩似的。
“妳的辛苦终于有代价,好漂亮的鲜花!”
尽避在场的所有女性皆齐声尖叫,薛海蕾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们看起来都有脑中风的危险。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兴奋……”她想办法挤到人堆里面。
“总裁送花来!”众女性七嘴八舌的说。“今天是组长的生日,总裁特别交代花店送花给她,妳看,还有卡片呢!”
说时迟,这时快。
她才在抱怨冲不破人墙看仔细时,一张卡片就递至她面前,任她看分明。
“这是……”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是总裁亲笔写的卡片!”其中一个人解释。“这是我们的福利,我们可以为了这一天,咬牙撑过一整年,各位说是不是?”
众人点头,薛海蕾仍是听得一头雾水。
“这也算是福利的一种?”好奇怪……
“是啊!”一点都不奇怪,才棒呢!“这是我们饭店特有的传统,凡是员工生
日的那一天,都会收到总裁送的花以及他的亲笔签名,还有生日礼金。”
听起来很不错,但她有一点疑问。
“如果是男的员工怎么办,总裁也一样送花?”她实在无法想象男人捧着花的样子……
“才不呢!”众女格格笑。“如果是男性员工,总裁只会送钱和卡片,才不会送他们玫瑰。”
可爱的玫瑰花,娇艳的玫瑰花,代表至高无上敬意的玫瑰花,啦啦啦……
“也就是说,总裁是个色鬼。”薛海蕾为其它男员工叫屈,顺便呸了侯衍几声,那个到处留情的风流胚子。
“他才不是色鬼呢!”
众女抗议。
“他是有点偏心没错啦!但是老板对男员工也不差,虽然没有花,但最起码有卡片,而且生日礼金也比我们多几百块。”以补偿他们没有花的遗憾。
显然大家对“男女平等”的看法都不一样,对礼金的落差也不以为意,只要有侯衍的亲笔签名就行。
“我就是为了这项福利,才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进饭店服务。”订房部组长一面收起卡片,一面甜蜜回忆道。
“我也是。”另一个女职员亦同声叹息。“我以前在别家饭店服务的时候,就听说佳得饭店集团有这项传统,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跳槽。”后来果然让她逮到机会。
“真巧,我们的想法都一样耶!”
“对啊,都是为了总裁而来!”
众女格格笑。别以为童话已经过时,对于她们这群成天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而言,还是很具吸引力的,至少,她们都是因此被吸引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我们都已经没有机会了,都是妳害的。”
才不过一会儿时间,众女又把矛头转到她身上,磨刀霍霍向猪羊。
“呃,我……”她痛苦的陪笑,不知道是该逃,还是当场彬下认错,还在考虑之际,众女又开始谈论别的八卦。
“可是听说总裁对员工这么好,是有原因的。”到底是办公室文化,什么小道消息都挖得出来。
“什么原因?”八卦越多越好,众女又围成一团。
“我听说啊,总裁之所以对员工这么大方,全源自他少年时痛苦的打工经验,因为有了那次经验,他才订定一连串的内部政策,才有今天的福利。”率先提起这个话题的八卦女说。
“总裁也有打过工?”哇,这真是新闻,她们还以为他天生就这么好命呢!
“嗯。”一号八卦女点头。“我听说他约莫十七、八岁的时候,曾到澳门一处酒店打过工,当过酒店服务人员。”
“经妳这么一提,我好象也曾听过这个说法。”八卦女二号响应。“听说总裁就是因为觉得那家酒店的老板太苛,对员工的照顾太差,他才下决心以后若接掌饭店一定要对员工好一点,给员工最大的福利。”
“对啊!总裁也因为这个决定,吸引了不少优秀的人才加入集团。听说我们饭店集团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扩大,终至今天的局面。”
说起公司的历史,在座的诸位八卦前辈们又有聊不完的话题,每个人都忙着把她们知道的消息掏出来,当做是午餐前的开胃菜,热闹得紧。
在这一连串五彩缤纷的讨论中,最引薛海蕾注意,也最让薛海蕾在意的,是侯衍曾到澳门打工这件事。
他竟然曾到澳门打工?
薛海蕾怎么也无法想象他端盘子的样子。
像他那种人,应该是穿著全黑的衬衫,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然后站在酒店门口招摇撞骗,当个专门吸引女人的自动贩卖机,干么还得费力在海边奔跑?
她想不透他的用意,也想不透这其中的关连,特别是他选择的打工地点,更让她百思不解。
他去过澳门的酒店打工,是哪一家酒店?难道这就是他为何要进军澳门的原因?为了报复,还是纯粹是在商言商,看中那边的市场,觉得有利可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