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可怜的侯衍,又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撞成智障,又得抓对时间扶住她,两手忙碌不堪。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笨拙的动作,怀疑她怎么活到现在,既粗鲁又健忘,又时常心不在焉。像她这种个性一定不能在台湾的大马路上行走,太危险了。
不过,最危险的该属他精心布置的客房,再给她继续清扫下去,恐怕所有的烟灰缸都得重新换过,不宜冒这个险。
为了拯救他心爱的烟灰缸,他当下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这个决定既能免去房间可能遭受的灾害,又能满足她的,一举两得。
“我想把妳调到客房部,目前这个工作对妳来说太粗重,不适合妳。”确定她已经站好之后,侯衍突然对她这么说道,说得她一愣一愣的。
“你、你要把我调到客房部?”老天,这不会是真的吧?她才在想如何才能离开房务部这个地狱,没想到她的愿望竟然就实现了。
“嗯。”他噙着笑看她兴奋的表情,瞧她那副样子,好象受了多大的折磨似的。
“太棒了!”她兴奋得不得了。
“呃……咳咳。”注意到他挑得老高的眉头,她假装虚咳了几声。“我是说,我没有任何经验,突然就把我调到客房部,会不会有人不服?”对,不能表现得太骄傲,一定要谦虚才行。
“不会啊!”他努力憋住笑。“只要是我决定的事,没有人敢反对。”
说得也是,她差点忘了他是这里的大老板,谁敢质疑他的决定。
“那就麻烦你了。”拯救她月兑离打扫的深渊。
侯衍闻言但笑不语,不想让她知道,他真正想拯救的是他的客房,听说她已经连续打破好几个昂贵的漱口杯,唉!
第五章
好不容易才月兑离房务部清洁人员命运的薛海蕾,原本以为她终于可以大展身手,正式进入真正的“高级档案区”;订房组,哪知最后终究出了问题,她被分配到柜台--她最不想要的位置。
她早该知道,电影中的情节不可能搬到现实,“不可能的任务”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演,尤其对她这谎称没有任何经验的小甭女来说,更是如此。
“妳分配到夜间柜台。”
她怅恨地想起侯衍那张带笑的脸,恨不得把它撕了喂狗。
“夜间的旅客较少,妳也会比较轻松。”
是哦,夜间的旅客的确比较少,但相对也比较难看到客户的资料,而且非常无聊。
“哈!”她无聊到频打呵欠。
坦白说,她在酒店做过最多的工作,就是站柜台。因此她对这个工作可说是熟得不得了,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都可以应付,而且就目前大厅人潮来往的情况,似乎也不需要太用心。
“你好,请问有事先订房吗?”
整个晚上,她就只需要重复这句问候,因为她只负责对照订房资料和给钥匙,其余的时间空闲得很,因为她是大夜班,没太多客人。
她拿着笔,无聊的敲打着柜台。敲啊敲啊,终于给她敲出一个客人,于是她只好再度挂上微笑,重复那句不变的台词。
“妳好,请问有事先订房吗?”
来的是一个中年妇人,脸色苍白,额头频频冒汗,看起来不大舒服的样子。
“我有事先订房。”客人拿出护照和信用卡,薛海蕾接过手对照她的订房纪录,接着拿出钥匙。
“这是您的房间钥匙,您的房间号码是1507,只要搭右边的电梯就可以到达您住宿的楼层。”她一方面将钥匙交给对方,一方面注意她的脸色非常不对劲,呼吸似乎不怎么顺畅。
“谢谢。”对方接过钥匙后,果然开始发作,拿着钥匙的手一直发抖。
她这个症状是……
薛海蕾连忙从柜台里面跑出来,妇人已经开始呼吸急促,喉咙发出呼呼呼的吁气声,皮肤开始呈现淡蓝色。
糟糕,是气喘病,她必须立刻让她坐下。
“叫救护车!”她二话不说,扶着妇人就往沙发区里拖,并且高声呼喊另一个同样站柜的柜台小姐找救护车。
“哦……哦!”另一个柜台小姐如梦初醒的拿起电话,通知医院请他们派救护车过来,这时薛海蕾已经在做急救工作。
她先让妇人坐下,尽可能的支撑她的背脊,让她能够顺利呼吸。
“张嘴,吸气,吐气,再吸气。”她不但得权充支架,还得充当护士,教导对方怎么放松心情,以便能吸得更多氧气。
她很努力地安抚妇人的情绪,也很努力地帮助她吸得空气,无奈妇人的症状太严重,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得已,她只好翻开妇人的皮包,到处找药。气喘病人通常都会随身携带用药,不幸这个妇人并没有携带任何药品,这让她心急如焚。
“救护车呢?!”眼看着妇人抬高肩膀和下巴,试着想扩大胸部呼吸,薛海蕾知道这已经进入紧急状况,再不立刻就医马上会有生命危险,于是急得大叫。
所幸,救护车及时赶到,抬着担架冲进大厅,将妇人带往医院,才免去一场虚惊。
薛海蕾当场虚月兑,感觉上五脏六腑都快翻出来,她差点还以为来不及呢!
“这件事妳处理得相当好,不像完全没有经验的样子。”
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背后就传出侯衍的声音,这下子换她气喘发作。
“你……”老天,给她一点空气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海蕾惊魂未定的捧着胸,瞪大眼睛看着侯衍,不明白他到底属什么的,走路都不发出声音。
“这是我的饭店。”抱歉,他属蛇,而且是最迷人的那种。“我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没人管得了他。
“我知道。”笨蛋海蕾,老是说错话。“我的意思是,现在是半夜,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吓死一缸子的人。
“但是我没听见抱怨。”他顽皮的对着所有服务人员眨眨眼,所有被点到名的对象无不心悦诚服,点头如捣蒜,因为在场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是女的。
那当然啦!食色性也。像他这么可口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出现,都能引起一阵骚动,她们怎么会嫌晚?
“对了,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可口的男人,依旧挂着致命的笑容,问一点都不可口的问题。
“什么问题?”她听得一头雾水。
“妳为什么能将这件意外处理得这么好?”他提醒她,休想逃避他的问话,否则定斩不饶。
“那是因为我以前也碰过相同的情形,当然处理得好。”她才不会逃呢,她会勇敢迎战。
“哦,在哪里碰过?”不惧战是很好啦,但也因此而透露出某些不该释放的讯息。
侯衍的眼神闪闪发亮。
“呃……”糟糕,泄底了。
她紧张的摀住嘴。
都怪她冲动的个性,现在要怎么收场?
“究竟在哪里碰过?”呵,小骗子,逮到妳的辫子了吧?这次看妳要怎么逃。
侯衍得意的表情摆明着逮人。
“在……”惨了,她进退维谷。
“Alice--”
不管了,先假装昏倒再说。
“我--”赶快装死。
砰!
于是乎,侯衍还没来得及逼问出真相,双手就接获一具软绵绵的身躯,当着他的面昏死过去。
又来昏倒那一套,她以为他还会中计啊?
侯衍决定将计就计。既然她这么喜欢表演昏倒,他就干脆配合她的喜好,来段嘴对嘴人工呼吸,省得人家说他无情。
“薛小姐昏倒了,妳们快让开。”
他对着围观的服务人员下达清场令,在场的服务人员也很识相的一一退开,让出表演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