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办沾满了士兵的血,但在他死后却奇迹似的来到女孩的面前,人们都说那是圣马可的庇佑。到了今天,女孩们会带着别人送的,印有蔷薇花蕾图样的爱情硬币,将硬币放在圣马可的墓上。”
“就是我身上这枚硬币?”韩宁儿低头看硬币上的蔷薇图案。
法兰西斯柯点头。
“好凄美的故事,真希望结局不是如此。”而是长长久久,不教死亡分离。
“这只是个传说而已,不必太感伤。”他安慰她。“况且,这个日于也不适合悲伤,你说是吧?”
的确,圣马可节是个欢乐的节庆,待会儿他们还要下水跟其他人赛船呢!
“法兰西斯柯,你们可以先下去换衣服了,大夥儿都在等你。”一旁突然有人杀出来通知道。
所谓的大夥儿,即是指法兰西斯柯那些议会的同僚。他们固定在圣马可节当天出赛,和职业级的贡多拉船大竞争威尼斯:之最的奖项。当然结果一定是惨败,但总归是一种荣誉。
“走吧,我亲爱的夫人。”法兰西斯柯牵着韩宁儿的手眨眼。“今天就让我这个业余的贡多拉船夫为你服务,希望你不会掉下水,落到要游泳求生的地步。”
北多拉船乃为威尼斯一种特有的浅船,船头和船尾向上翘,船首的部分有着类似梳子的钢管装饰。宽只能容纳两个人,长可以长到排进二到三组椅子,视船只的大小而定。船夫在船尾摇桨,兴致一来还会唱情歌,以此赚取小费。
法兰西斯柯当然不必靠唱情歌来赚取小费,但他必须和这些世代承传的贡多拉船夫一较长短倒是真的,天晓得他们天天在划船,他可是偶尔才练习。
“比赛快开始了,我们赶快去换衣服。”他二话不说,立刻拉着韩宁儿跑,唯恐赶赴下及,错失出发时间。
韩宁儿只好跟着跑。据说他们要装扮成共和国时期的贡多拉船夫,她还得换上贵妇的衣服,坐在船的正中央,跟沿岸的观众挥手。
她实在不喜欢这样,最近太安静了,总让她产生一股不踏实的感觉,仿佛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但她又不能禁止法兰西斯柯出席这些场合,毕竟他是公众人物,地方有什么事,他本来就该尽力。
“换上这件衣服,等一下我就来接你。”法兰西斯柯像个大男孩一样的兴奋,随便塞给她一件衣服后,就跟着他其他的同僚跑了。
她无奈的走进更衣室,又无奈的对着衣服皱眉。
很好,大红色的丝绒礼服。万三具要发生什么事,别说是救人,恐怕连自己逃跑都有问题,是谁规定一定要穿上这件礼服才能参加船赛?
只不过,抱怨归抱怨,她终究还是乖乖穿上那那件衣服,等她的未婚夫前来接她。十分钟后,她的未婚夫出现,身上穿着七彩及膝的短裙及裤子,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多漂亮。
“你……咳咳。”她呛得几乎说不出话。“你看起来好极了。”
其实她想讲的是“蠢极了”,但她没胆量说,因为其他人都穿着跟他一模一样的衣服。
法兰西斯柯的眉头挑得老高,仿佛在告诉她,他知道她的想法。但她及时把眼光转向别处,假装在看风景。
“让我们行动吧,法兰西斯柯。”所有同僚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们一起去痛宰那些骄傲的贡多拉船夫,让他们知道我们这些国会议员,不是好惹的!”
没几分实力还硬要跟人家比的国会软脚虾们,就在其中某个人的登高一呼中,一窝蜂的冲往比赛现场。这场比赛将横渡圣爱兰娜岛,和海关检查啃之间的圣马可内湾,是场体力与耐力的竞赛,胜利者将会得到无上的光荣。
匆匆将蔷薇花蕾硬币别在礼服的胸口,韩宁儿随后追上那群大男人。他们的船被排在第四顺位,算是十分优渥的礼遇,立即引来当中一位的不满。
“当我们是软脚虾啊,给我们优待!”显然大会的特别安排没赢得任何感激,反倒惹来抱怨。
“不错了,塞凡尼。”法兰西斯柯拍拍那人的肩膀。“难道你还想排第一顺位?”那是市长的船。
“听你在胡扯!”名叫塞凡尼的议员咧开大嘴,用手肘拐了法兰西斯柯一记,韩宁儿才见识到他驾驭同僚的本事。
看来认栽的人不只是她嘛!
她一面坐下,一面暗忖。
本来她以为她特别好骗,原来大家都一样,都挣月兑不了他的魔咒。
韩宁儿安安稳稳地坐在船的正中央,欣赏她未婚夫无远弗届的魅力,此时峭音响起,王事人宣告船赛开始。
霎时,只见原本悠闲的贡多拉船夫,个个像不要命似的奋勇向前。他们用力摇动手中的船桨,靠着每日锻链的臂力与实力,像条海豚似地滑过他们的身边。而法兰西斯柯他们整船人,虽然拚老命的防止被人超越,仍是下敌实力坚强的对手被越拉越远,弄到最后,只有望着前人的背影痛心疾首。
“今年又要输了。”塞凡尼叹气。
这是整船人的共同心声。他们每年都来挑战,每年都输,到今年已经是第四个年头。
“幸好我只参加了三年。”输了三年。
“你想讨打吗?”塞凡尼狠瞪法兰西斯柯。“本来我们以为有你加入,情况会好—点,怎么知道还是—样。”只能说看错人。
“当我没说。”法兰西斯柯适时闭嘴,以免再遭受挞伐。“你继续伤心吧,我要用力划船了。”
“喂,听你这么说,好像我都没有尽力喽?”
“塞凡尼,划船,我们离其他人越来越远了……”
“我只说划船,没有别的意思。”他还是坚持该奋斗到底。
“可你分明就是在指责我没有尽力。”讨打!
“塞凡尼,划船……”
“容我提醒你,我们现在还在比赛中。”
“可恶!”
“划船……”
几个男人你来我往,吵得好不热闹。倒是韩宁儿快笑翻了,难怪他们会最后一名,根本是一盘散沙嘛!
就在她笑得乐不可支的时候,运河上的情况有变。原本直线行驶的贡多拉船,居然纷纷掉头,朝他们这条落单的孤船冲来!
“这是怎么回事?”
船上的男人一头雾水,没人看过这种状况,韩宁儿二话不说掀起礼服下摆,抽出绑在大腿上的枪,跟着高喊一声:“全部趴下!”
顿时,枪声四起。
狭长的贡多拉船,像玩井字游戏似地,把他们的船困在正中央。
她弯身躲避不断飞来的子弹,思索着突围的办法。
懊死,想不到办法了!
韩宁儿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将所有人推下贡多拉船,请他们各自逃命。
“宁儿!”
法兰西斯柯也在被推下船的行列之中,眼巴巴的看着她一面划船,一面躲避子弹,最后也跳下水。
“宁儿!”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拖着厚重的大礼服,游过大运河清凉的河面,到达不远处的彼岸。
法兰西斯柯也跟着游过去,企图用自己引起对方的注意力,没想到对方的目标不是他,反而撑船上岸追捕奋力逃逸的韩宁儿。
“不对劲……不对劲。”见状,他浑身泛起一股寒冷。“他们的目标是宁儿!”
他们想绑架她,以达到威胁他的目的。
“宁儿——”他痛苦的捂上眼睛,不敢想像她若是落入对方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他一定要救她,不管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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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宁儿一直逃、一直跑,直跑到运河沿岸一处教堂的最顶楼,才发现已经没路,后面跟着许多追捕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