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和琳祖姑婆不敢放纵,不敢随对方一起私奔,最后被许配给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了却一生。”她耸肩。
“她的那本日记,都记着这些事?”
“是呀。”富青波颇有感触。
“她的日记中,有没有提到她结婚以后的生活?”不只富青波感慨,他也很好奇。
“很遗憾的,没有。”但有在家族之间流传。“和琳祖姑婆的日记写到她成亲的前一夜就断了,唯一告诉后人的,就是不要留下遗憾……”
“所以这两天你才会如此放纵,因为你也不想像你的祖姑婆一样,留下遗憾。”
说他痞子,说他乱不正经,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又显得非常善解人意,不必她多做解释。
面对他温柔的抚慰,富青波仅仅是靠在他身上,让时间和空间互相结合。至于她为什么没有将查理的名字说出来,她也无法解释,反正他也没问。
“我突然想起……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成那个男人的转世了吧?”瑞德虽不开口询问,但想像力丰富,一下子就把她的所作所为和这扯上。
盎青波还是不答话,只是耸肩。瑞德见状叹气,万分确定,她已经把他当成那个男人。
“算了。”反正什么都好。“现在所有事都解决了,唯独一件事情我想不通,既然日记里没写什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还有人要偷它?”原本他以为是什么宝藏,结果也不过是一本日记而已。
“我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富青波附和。“唯一的解释是对方也和我们一样,以为其中埋着什么了不起的宝藏,所以才会三番两次的前来偷窃……”
“只是他们万万也想不到所谓的宝藏,竟然仅是一本近百年前的日记,而且还残破不堪。”瑞德帮着把话说完,说完了以后,两人互看一眼。
“现在日记在我们手上,你看对方会再来吗?”
“不知道。”瑞德仅以耸肩回应富青的怀疑。“我希望会,也希望不会……该死,我真不喜欢这样悬着的感觉!”
不仅瑞德不喜欢,富青波也很不愿意。他们目前的状况就和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样,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
“看来,只有等偷儿自己来告诉我们答案了。”瑞德苦笑,富青波亦回应他的两人再次陷入无言。
一旦小偷真的来,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做一个了结的时候,他们两者都无法确是否已准备好面对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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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特尔斯堡四周的铃声又响起,这回不是书柜遭窃,而是那本日记。
盎青波和瑞德在同一个时刻赶到现场,他们早料到会有这一刻,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因而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他们共同打开书房的房门,正好瞧见那本日记就在窃贼的手上,差一步就让他得逞。
瑞德二话不说立刻掏出手枪,正想开枪之际,门边突然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
“住手!”紧接着是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被人推进来。
“曾祖父。”瑞德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曾祖父,带着严肃的神情进他的书房,他最少有十几年没有看见过他。
“您怎么来了?”瑞德很高兴看见他曾祖父,但不明白其中的关系。
查理·菲特尔斯理都不理他的曾孙,目光只是钉在富青波的身上。
“你跟和琳长得真是一模一样。”轮椅上的查理·菲特尔斯,由看护将他推向富青波,每推一步,他脸上的表情就丰富一些。
盎青波愣愣地看着满脸皱纹的老人,慢慢地朝她行来,心中那团迷雾,渐渐聚集,又很快散落。
“你是……查理?”看着即将走到人生尽头的老人,富青波猜,而对方点头。
“我就是查理·菲特尔斯。”老人的情绪显得十分激动。“你是和琳的曾侄女吧?”
长久以来潜藏于富青波心中的迷雾,终于在老人的这一句话中完全散开。她默默看着老人,不晓得该怎么回应他眼中的渴望。
“我是她曾侄女,但不是她本人。”她语意温柔,但口气坚定的打散老人眼中短暂的迷雾,让他也回到现实来。,
“你当然不可能是和琳,任何人都不可能是和琳,她已经是逝去的人。”查理·菲特尔斯的口气比谁都失望,混浊的眼光,转而停留在富察和琳的日记上。
“爵爷……”拿着书的窃贼,被黑布包裹着语气,仿佛在安慰他的主人不要哀伤。
“把面罩拿下来吧,莱恩,辛苦你了。”查理·菲特尔斯下令。“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包上那块布了。”
窃贼依照查理·菲特尔斯的指示,把蒙着脸的黑市取下,瑞德看清那人的脸后,立刻倒吸一口气。
“你就是那个和我竞标的男人!”瑞德简直快被眼前这乱七八糟的态势搞到神经错乱,怎么净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曾祖父?”他要求一个解释。
查理·菲特尔斯和瑞德雷同的眼,这时终于抹上一丝精光。
“我真不敢相信,竟会生出你这么一个愚蠢的曾孙来。”查理·菲特尔斯叹气。“听清楚了,瑞德,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是我安排你的书柜被抢,你没发现无论子弹怎么打,都打不到你吗?”
话倒没错,他是好奇过对方派来的抢匪,枪击的技术怎么这么烂,但从来没想到会是他曾祖父的安排。
“我倒情愿你一枪把我打死算了,省得让我像傻子一样丢脸。”他自嘲。“难怪我得花超过市价两倍价钱才能把书柜搬回家,原来都是你的功劳。”
“不,那是个意外。”查理·菲特尔斯很快打掉他曾孙的自艾自怜。“我是真的想买那座书柜,所以才让莱恩代我竞标。谁知道你竟然在半路杀出来,还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我只是将计就计,派人偷偷塞了一张纸在维特的手里,之后的发展,就不是我所能够控制,我也不想控制。”
盎青波和瑞德两人,都清楚查理·菲特尔斯口中的“发展”是什么意思,也都沉默不语。
“你早模清了我的底细?”富青波首先打破沉默。
“算是吧!”查理·菲特尔斯点头。“我原本就很注意中国古董拍卖界的发展,尤其近来更发现到你在香港、台湾两地的拍卖会上穿梭,便早早盯上你了。”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的说。
“请原谅一个老人的执着,因为我是那么在意和琳,不想错失她留给我的线索。”所以只好一场拍卖会接一场的找,唯恐错过那近百年前的只字片语,和擦身而过的感情。
盎青波尽可能维持着平和的表情,看查理·菲特尔斯万分珍爱地拿起和琳祖姑婆的日记,将它摊平,又温柔的抚模,仿佛如此就能接触到她的心跳。
我爱你,查理,原谅我没有勇气……
如果和琳祖姑婆现在活着,看见他是如此珍惜她的心意,恐怕再多的箝制、再多的顾虑,都阻止不了她往他身边飞奔,追寻放纵的滋味。
查理·菲特尔斯缓缓的打开日记,强忍着的情绪,在看完富察和琳的心事后,完全崩溃,甚至失声痛哭。
他哭,是因为他和她同样没有勇气,挣月兑当时的束缚。他教她要放纵,可他自己呢?又何尝真正享受过放纵的滋味,不顾一切的带她私奔?
“和琳她后来的日子过得好吗?”查理·菲特尔斯没办法原谅自己的懦弱,只能祈求上天能够对她好一些。
“不太好。”富青波的口气不无遗憾。“长辈说她出嫁后没几年,就因病饼世,郁闷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