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S究竟是男是女?”严景伦索性直问。
“据说是女的。”江水悠答。
“据说?”严景伦没忽略她话中的语病。“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也没见过她,只听过她的声音。”她耸肩。
“声音可以假造。”严景伦不耐烦的否决她的话。
“所以我才用『据说:这个字眼。”她蹙眉。“S录用我们的过程很离奇,她会先要我们列出拿手项目,然后制作成录影带寄到她指定的信箱,再派人无预警的刺探我们的实际能力。如果每一样都让她满意,她才会主动跟我们联络,说明加入组织的好坏处。”
“听起来是一个相当有趣的人。”严景伦沉吟。“她所谓的奸坏处是?”
“好处是可以很快赚到心目中想要的钱,坏处是不能拒绝她为你安排的工作,如果不遵守这项协定,就得退出玫瑰园。”她解释。
“这么严格?”严景伦不由得吹了一声口哨。“其它那几个也一样喽?”他忽然想起网站上剩下的那四朵玫瑰。
“对,没有例外,所有人一视同仁。”唯一的例外大概只有S吧!
“我注意到你们的网站上只列了五个人的资料。”严景伦颇为好奇。
“嗯,永远只有那五个。”她进一步说明。“一旦有人退出玫瑰园,S就会再补一个新的成员进去。反之,如果我们都不出任何差错,网站上的资料也就永远不会更新。”
“你们会出什么差错?”严景伦眯起眼问。
“任务失败,被杀身亡之类的意外。”她无谓的耸肩。
“就这样?”一想到她可能会死,他的火气不禁大起来。“你不觉得你未免说得太轻描淡写了一点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可能会有人因此而伤心?”
“没有人会为这伤心。”她不晓得他在气什么。
“当然有,我就会。”他才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莫非你以为我是那种玩过以后,就拍拍滚蛋的人?”
江水悠再一次耸肩,她就是这么想,气得严景伦额冒青筋,咬牙不已。
“我真想打你。”他快气死。“感谢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我还以为经过这些日子以来,你会比较了解我的为人。”
虽然小报杂志总爱把他描写成公子,可她应该知道他实际上不是。
“我还是不了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江水悠压根儿没料到,他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因为我爱你,水悠。”严景伦毫不胆怯的把他的感觉说出。“因为我爱你,当然特别关心你的安危。”
是惊讶也是不信,沉默弥漫在他们的周围。
江水悠作梦也想不到他竟会说出这种话,一时无法反应,任由气氛僵住。
“说你也有同样的感觉,水悠。”重重的叹一口气,严景伦率先投降。“我不想一个人唱独角戏,麻烦你也说爱我行吗?”
这是他活了三十几年以来,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求一个女人,她最好该死的给点反应。
严景伦屏息以待,等待江水悠也说出相同的答案。江水悠和他对视了一阵子,才长吐一口气,顾左右而言他道。
“如果你答应我,不再轻忽你的小岛,我就给你想要的答案。”那答案就是:我也爱你。
“你爱不爱我,跟我的小岛有什么该死的关系?”他不懂她的逻辑,只觉得她在逃避,因而气急败坏。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加入玫瑰园吗?”她又提出另一个问题考他。
“当然不晓得。”他大翻白眼。
“因为我也想建一座我心目中的天堂。”
她的答案让严景伦当场儍眼。
“我努力赚钱,就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你一样拥有自己的小岛。”她不奢求和他的一样大,只要有他的三分之一,就很满足了。
“所以当你看到我如此轻匆自己的小岛,你很生气,就是这个原因,对不对?”严景伦柔声的问。开始了解到她为什么这么固执,因而心疼不已。
“对。”她点头。“能达成梦想并不容易,更何况是拥有一座天堂。”
而他已经达成千万人的梦想,建造了一座理想中的天堂,却儍到去轻忽它,他真该死。
“我对你发誓,从今以后,我会认真对待我身边的所有事,不再轻忽它们。”执起江水悠的柔荑,严景伦决定洗心革面。
江水悠噙泪看着他,难以相信,他真的对她说出“爱”字。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她绽开最美丽的笑容,凝望着他。
“等事情解决后,我们就回小岛度假。”他亲吻她的手。“毕竟那儿才是最适合亚当和夏娃的地方,这里太假,不像天堂。”小岛上有山有水,还有整排的苹果树,最适合称作天堂不过。
没想到江水悠却摇摇头,望进他的眼中认真的说。
“天堂已经在你眼中,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这等于是变相的表白,虽然她始终没说出“我爱你”三个字,但严景伦还是牵起她的手,带她共赴另一处天堂。
距离严景伦宣布期限的最后倒数第二天,严子书终于展开反击。
在他用尽身上最后一毛钱,请了有史以来最大一票杀手之后,他自豪的相信,这回必能成功除去严景伦,取代他的位置。
这可说是他最后一次赌注,赢了,整个集团都是他的;输了,连命都玩掉。所
以这回他安排起来特别小心,几经思考之后,决定把下手的地点选定在高速公路。一来他曾在同样的地点差点除去严景伦,勉强算是他的幸运地;二来高速公路上车辆往来频繁,无处躲藏,方便杀手追逐和事成后的逃亡,再适合不过。
严子书的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的,换到严景伦这头,他的事前准备也毫不含糊,只是不知道他堂弟会选在什么时候出手,因此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处处小心。
在这片风声鹤唳,暗潮汹涌的紧张气氛中,唯一被排除在外的人就是江水悠,她仍然是他的保镳,只是多了一个身分——严景伦的情人。
基于保护情人的心态,严景伦决定不把那天会议的内容告诉江水悠,让她误以为日子仍旧和以前没两样,一点都不晓得危险就在眼前。
这天他们照例离开严景伦的住处,驾车驶上高速公路。由于先前的加长型礼车在上次车祸时撞坏了,他们只好换另一辆外表没那么夸张的汽车,但内部一样宽广豪华。
车子一如往常平稳舒适,严景伦也如平时一样低头看文件。司机在前座专心的驾驶,隔开前后座的玻璃门亦如往常一样升起,就连江水悠,也是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安安静静的坐在严景伦的身边,未曾发出一点声音。
“你干么这个表情?好象木头人!”放下文件,伸懒腰,严景伦顺便捏了江水悠的脸颊一把,取笑她。
“不要乱来,司机在前面。”她僵着表情警告严景伦,他绽开一个有趣的微笑。
“他看不见的。”他敲敲后座前方的玻璃。“安装这种玻璃的好处是,前座的人看不见、也听不见我们,除非我按这粒红色按钮。”
换句话说,他们要在后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不会有人听见或看见。
“你不应该安装这种玻璃,这对你的安全没有好处,万一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司机无法警告你。”他专注的是享乐,江水悠重视的却是安全问题。
“放心,除此之外,这辆车四面都已装上防弹玻璃,安全得很。”化几千万买一辆车,绝对有他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