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是你的保镳。”瞧他说得多简单。“我应该时时刻刻挂念你的安危,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她倏然止住到口的话,尴尬的停住,严景伦却执意要知道。
“像现在一样什么,水悠?”他抓住她的乳臂追问。
“像现在一样……”她实在不习惯敞开自己的心。
“告诉我!”他就是不让她逃避感情。
“像现在一样,脑子里只想着你的吻,完全忘了自己的身分。”她终于把最困难的那一部分吐出,接着就是等待他的反应。
只见严景伦欣喜若狂的抱住她,给她心中想要的吻。
一吻既罢,照例又是吻得头晕眼花、心跳加速,江水悠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想杀你?”她自他的怀抱中起身。“在你中毒之前,有人砸我的店,我怀疑那是对方故意支开我,让管家有机会下毒。”
“真的?”他言辞闪烁的反问。“难怪你那么急着离开,原来是有人砸店。”
“可是等我赶回去,那群小混混已经离开。”她叹气。“所以我才怀疑是敌人搞鬼。”时间太巧合了,怎么想都不对。
“没事就好,你的店损失大不大?”他有些心虚的把话题转开,无法想象她要是知道他是故意让自己中毒,会有多暴怒。
“没什么损失。”她耸肩。“只被砸破了几片玻璃,倒是工读生吓坏了,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说服他们继续上班。”
听见自己居然给她找了这么大的麻烦,严景伦不安的笑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怕敌人会再度袭击,你要小心点,有什么事就马上叫我,知道吗?”虽然一时陷入激情,但她并没有被冲昏头,还是挂念工作上的事。
“我晓得,有事一定叫你。”他干笑回答,掉头望向满桌子饭菜。
“我才吃了几口,肚子还饿得咕噜叫。我们可以回头继续吃饭吗,还是要再像这样坐着?”他挑高眉问她,试着引开她的注意力,别再跟他讨论杀手的事。
“当然。”江水悠立刻就想从他的大腿上挪开,却又被他拉回来。
“你还会继续帮我做菜吗?”他突然问。
“我……”她满脸通红的看着他的嘴越靠越近。
“会吗?”他粘着她的唇边追讨答案。
“会……”
一桌子的饭菜,就在江水悠令人满足的回答中,被置于脑后。一直到许久以后,才又被想起。
第七章
自从侥幸逃过毒杀之后,严景伦即开始等待,等待严子书做出更剧烈的举动。
为了更快诱使严子书上钩,严景伦抛出一系列风向球,让严子书不得不有所动作。
首先,他整顿原本风雨飘摇的罗德生化科技,使它起死回生。接着,再将成果呈报给董事会,使严子书颜面尽失,在各个股东的面前抬不起头来。最后,他祭出杀手锏,把之前低价买进的股票,分好几次投入市场,一方面哄抬股价,一方面稳定投资人的信心。他自己小赚了一笔,集团也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过去的荣景。
这一连串拯救集团的计划,无疑是在严子书的伤口上抹盐。更糟的是,原本严
子书手中所持有的股票,在和威尔斯科技的协议之下如数卖出,而且还是用很低的价钱出售。然而威尔斯科技答应给严子书的那“一大笔”钱,至今尚无下落,两边皆落空的情况下,严子书开始拟定下一步除掉严景伦的计划,打算待他死后,堂而皇之的代替他的位置。
就法律上而言,这是有可能的。毕竟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只要掌权的严景伦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他。
在怨恨与经济的双重因素下,他选择再一次出击,时间就挑在半夜,地点是严景伦位于台北的家。这次,他派出更多精锐的杀手,发誓绝不会发生和上次同样的错误。
是夜,窗外下着大雨。
大雨哗啦啦的打在落地窗上,衬着城市紧星似的灯光,增添几许浪漫气息。落地窗外植物茂盛,随着掠过的寒风摇曳,有如冬季里的魅影。
时正初冬,台北街头已有寒意,尤其在这下雨的深夜,更是显得寒冶异常,却是杀手蛰伏的好时机。
蓦地,只见十几条人影在落地窗外晃动。
身着黑衣的杀手,踩着无声的步伐,谨慎的穿梭在茂盛的植物间,等待最佳时机,一举破窗而入。
“一、二、三,冲!”
暗夜一声巨响。
严子书派来的十多名杀手,在为首的头头一声令下,一起冲破落地窗,直闯严景伦的卧室。
江水悠早有准备。几乎是在瞥见窗外不正常影子移动时,她即手持双枪,埋伏在严景伦的房内。
房门砰一声地被踹开。
江水悠射出第一枚子弹,击退杀手,另一名杀手乘机从另一边落地窗潜入,一样遭她击退。
“小心!”
坐在轮椅上的严景伦,疾声提醒江水悠小心门口接踵而至的杀手,她连头都还来不及点,手上的枪便自然而然上膛,又击伤另一名黑衣人。
砰砰砰砰!
她一连射出多发子弹,一会儿忽左、一会儿忽右的来回射击,怎料对方杀手也是忽左忽右的蛰伏而出,让她防下胜防。
“该死!”
眼见对方像是打不死的蟑娜,又像是打击魔鬼游戏中的小表一样,打完了一个又一个,她不禁连声诅咒,害怕无法应付。
“看来子书真的很恨我,雇用这些杀手,一定得花不少钱,真有他的。”
就在她疲于奔命、目不暇给之际,轮椅上的严景伦突然轻声的叹息,接着做了一件她不敢置信的事。
她行动不便的雇主,居然一把掀开膝盖上的毛毯,自轮椅旁的暗袋里掏出一支迷你冲锋枪,然后站起来和她并肩作战。
“你……”江水悠短暂地恍惚了一下,差点被对方射过来的子弹扫到。
“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我亲爱的,先应付敌人比较要紧。”他对着她笑—笑,拿起弹匣调整手枪上膛。
江水悠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这次敌人的数目可媲美圣经中的红海,能不能顺利出埃及,还得看他们的本事。
于是战况变得更为热烈。
多了严景伦的加入,情势一下子逆转。原先人多势众的杀手,似乎也感受到新加入者的威胁,从原本的室内,逐渐退向室外的范围。因为下但原有的保镳枪法奇准,连忽然变成巨人的严景伦也是职业级的奸手,这敦他们吃惊,渐渐感觉应付下了。
“快走!”
在连续倒下好几个成员的不利情况下,为首的杀手急忙要底下的人收队开溜。
“慢着。”他厉声阻止杀手们离去。“还有东西没有带走,不要忘了。”
严景伦冶冶地用枪指着地上那些受伤的杀手,他们的哀嚎令人感到恶心。
“可恶!”
瞬问只见杀手扶持杀手,退出严景伦美轮美奂的住处,唯一受损的,只有满地
的碎玻璃……或许还有江水悠的自尊心。
“你骗我。”投以愤怒的一瞥,江水悠的表情满是怨恨。
“对。”他承认,事到如今再否认也没有意义。
“你觉得我很好骗吗?还是觉得戏弄我很好玩,所以舍不得放过?”她清澈的双眸中跳动着火焰,口气如冰。
“不,我以为你会更聪明,因为你曾怀疑过我可能是装的。”严景伦就事论事的态度,仿佛他们只是在讨论天气一样。
江水悠凛凛神色,下巴拾得老高。这就是连日来与她共享欢笑的男子吗?她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再见。”冷漠的颌首,江水悠当着他的面与他擦身而过,不想再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