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湘缓缓挪动脚步想躲到姊姊身后去,她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爹,请让我出门,我已经跟香葵约好,这辈子非她不娶,所以我得去看看情况。”古青风语气坚决地道。
如今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再怪罪谁都只是空谈,不如让他早点去何家探探,看能不能将楼香葵救回来。
迸燕生看看儿子,再瞧瞧妻子,虽然他很想叫儿子把事情的经过说个清楚,但是麻烦迫在眼前,他再拖着儿子也不妥。
“你先出门吧,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让你娘亲好好跟我说明就行了。”古燕生边催着儿子出门,边往温琴瞟了一眼。
“多谢爹,我这就出门。”古青风一拱手,随即转身奔出厅外。
不管怎么样,他一定得把楼香葵从何深那家伙的手里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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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尽落,就在夜月即将来临之前,古青风终于赶到何家,怎奈何家大宅的正门却紧闭不开,让人不得其门而入。
或许是因为何深作贼心虚吧!
所以在抢走楼香葵后,他便下令叫人将大门封死,不许打开,是故此刻就连楼非黎都被关在外头。
而在何家宅子的门外,不少看热闹的群众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有人指指点点地低声谈论此事,也有人好奇地不停打量。
“何深!你给我开门!你这臭小子是想造反了不成!”楼非黎张着怒容用力地拍打门板,对于何深私自逞凶的行为,他气得火冒三丈,只差没找几个以前认识的朝中重臣来处理。
迸青风跳下马背,不习惯骑马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见到板着面孔叫门的老人,他忍不住上前询问道:“在下古青风,敢问……您可是楼大人?”
“我是楼非黎没错。”楼非黎看看古青风,忍不住拉住他问道:“你就是那位新科榜眼,被皇上亲口册封的礼部侍郎?”
由于楼香葵隐瞒得极好,所以楼非黎完全不知道古青风跟宝贝女儿的事,只知道古青风也是个官爷。
“侍郎大人来得正好,里头那浑小子抢了我的女儿,还累得我内人急昏在家,你快帮我叫何深那个臭小子开门!”
虽然过去楼非黎颇受皇上器重,但因现今他已退隐,身无官阶,所以根本无法命令何深那臭小子,但是古清风和何深的爹官阶不相上下,虽然官位是大不过何家,但至少比他一个平民百姓有用多了。
“在下就是为此事而来的。”古青风对着楼非黎拱手示意:“不瞒楼大人,在下与令嫒私下已见过数回,也已互订终身,原本打算今日上门提亲,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什么!”楼非黎瞪大了眼,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个惊人的消息来。
“你跟我女儿互订终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后那个躲在屋里的何深他都还没解决,眼前又跑出一个古青风说要娶他女儿?
虽然先前他是托人探问过古青风是否已有婚配,也曾经打算把女儿嫁给他,但是他拜托的人始终没给他消息,怎么这会儿突然就跳到两人已经私订终身了?
“是,还请您原谅,但我是真心爱着香葵的,所以听到我爹提起这事时,才会立刻赶来。”古青风的语气有丝歉疚,毕竟这男婚女嫁总该先问过双方爹娘的意愿,但是他却在还没问过楼非黎之前,就擅自与楼香葵约定终身。
楼非黎先是错愕了好一会儿,因为眼前一堆突发状况实在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不管香葵最后要嫁给谁,都得先把他女儿救出来才行啊!
“那些事等之后再说,先把我的宝贝女儿救出来!”楼非黎用力拍了拍古青风,示意他上前叫门。
迸青风转身移到门边,拍了拍门叫道:“在下礼部侍郎古青风,今有要事求见户部侍郎何大人,劳请通报!”
不知是官威奏效,或是户部侍郎也知道事情不能不解决,大门随即敞开,一名老者步出了何宅,六十开外年纪的他脸上带着些许严肃的表情,看见古青风以及楼非黎时,他仅是叹了几声。
“何镜!你那个好儿子抢了我女儿,还不叫他出来?”楼非黎一见到老友现身,连忙上前拽住他的衣袖。
“何大人,令郎私下将楼姑娘带走,这实在是有违礼教,传出去对何大人的名声也不好,所以还请何大人尽快将楼姑娘送回家。”古青风藏起了焦虑,尽可能地想平静的解决此事。
“非黎,你先听我说。”何镜摇摇头,苦笑道:“怎么说我们两家都确实有婚约在先,所以我儿子上门迎娶香葵也没什么不对,只是这孩子脾气就是差了点,或许上门迎亲时有那么点无礼之处,这事我也感到很抱歉,不过我保证不会让香葵那孩子受到委屈的,还请你和古大人先回去好吗?我过几天一定亲自上门给个好交代。”
何镜虽然不明白古青风这个外人为何要与楼非黎一同上门,但是无论如何,该处理的还是得先处理,所以他仅是微一欠身,对着老友连连道歉。
“这……”古青风自然不放心将楼香葵留在何家,但是自己又没有立场说话,只得望向楼非黎。
“什么叫作不会让香葵受委屈,你儿子把我女儿绑走,根本就是强抢民女,这还不叫委屈吗?”就因为是老朋友,所以楼非黎更加生气,再也管不了何镜是不是官,开始不客气的大声嚷嚷起来。
都是他这老胡涂的错!早知道就不要跟何镜说什么如果自己生女儿,何镜生儿子,就让他们订婚这种蠢话,天晓得何镜生出来的儿子竟会是这样的混蛋!
后来他虽然不想把女儿嫁过去,但也不好悔婚,所以那天听见何深说要退婚,他心里可是高兴得很,因而对于何深到处讲闲话的事也懒得计较了,谁晓得现在又会出这等乱子!
“非黎,我也知道这孩子就是行事荒唐了点……”何镜见楼非黎依然眉头紧蹙,语气也越来越火爆,连忙解释道:“不过再怎么说,他都找了媒婆,也用轿子把人接过来了,轿前轿后敲锣打鼓的人,更是一个都没少,怎么说都该算是迎娶,而不是强抢民女吧?”
何镜一边掏出手巾擦着前额因为过度紧张而冒出的汗水,一边陪着笑脸,毕竟楼非黎与不少大官的交情可说是非比寻常,而古青风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这两位是怎么也惹不得的对象。
“可是那臭小子先前就说了要退婚,既然婚都退了就不能娶!再说趁我不在时擅自上门把人带走是怎么回事?心虚吗?还是怕我打他一顿?这样的迎亲算什么明媒正娶?别笑死人了!”楼非黎为了保护自己的爱女,自然是十足十的坚持到底,一步也不肯退让。
何镜干笑了几声,因为他实在是站不住脚,没什么立场讲话,所以只好打哈哈想混过去。
“咱们都几十年老交情了,你觉得我会骗你吗?再说我自小看着香葵长大,绝对不会让她出事的,至于这件婚事我保证会马上跟我儿子好好谈清楚,你就先给我们父子一点时间吧!”何镜连声劝道:“我已令人将香葵安置在东厢,还命人看着那边的内内外外,不准任何人去吵她,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我看今天就先这样,改天我一定上门去拜访!”
何镜边说边露出心虚的笑容送客,然后也没管古青风和楼非黎是否接受这样的条件,便匆匆忙忙地关起大门,逃回家里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