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邢未荷虽然有钱,但与他素不相识,却在这种情况下想包养他,委实不合理,所以白鸩直觉地认为,这背后八成有鬼,只是眼前这娃儿根本说不清楚。
“因为我觉得你是最适合的丈夫人选啊!”邢未荷双眼含泪地看着他。
她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怎么白鸩还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我想……以一般人的标准而言,我绝对不可能是个好丈夫。”
白鸩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促使邢未荷找上自己,但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会到酒店找丈夫?更别提邢未荷是个未成年的少女,而且还是大企业的继承人,依她的条件,要找丈夫是轻而易举的事,根本用不着找上他这个男公关!
就算有学识、有气质,再加上他的外貌,但是他的工作依然不被大多数人承认和接受;在这样的条件下,邢未荷怎么可能嫁给他?
就算只是包养,说不定邢家人还会以败坏门风为由,硬是把邢未荷跟他拆散,或是一状告上法院,投诉他诱拐未成年少女!
“未荷小姐,你想找个合适丈夫的话,应该去参加工商界的宴会,而不是跑到酒店来。”白鸩很清楚,若是他点头答应给邢未荷包养,那后半辈子一定会衣食无缺;很可惜的是,他没有这个兴趣。
当男公关,只不过是个符合他外貌以及最高投资报酬率的职业选择,但是他可没有一辈子当小白脸的打算。
所以他拒绝每个女人想包养他的打算,而对眼前这个涉世未深的邢未荷……
他可不是泯灭人性赚黑心钱的人,所以也没打算残害她这株幼苗,能够的话,他会把邢未荷劝回家去,要她别再接近这个地方了。
“可是我又不是真的要结婚,我只是要个未婚夫,然后叫他等我十八岁,再和我办婚宴而已啊!”邢未荷死命地摇着头,反对白鸩的提议。“去宴会里找到的人,就一定要结婚了啦!我不要,我不要嘛!”
“未荷小姐……”白鸩很想劝她,却又不知从何劝起,毕竟这整件事从头到尾,他都搞不清楚状况。
“呜……我只是想要有个人和我假结婚就好了嘛!”
不期然的答案自邢未荷的唇间逸出,教白鸩微微一愣。
“假结婚?”白鸩的语调微往上扬,低下头,瞧着邢未荷泛着泪水的脸蛋。“你为什么要假结婚?”
虽然他明白像邢家这种家大业大的名门财团,多少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存在,但是邢未荷可是远腾集团总裁的直系血亲,如果真想成家,根本用不着假结婚吧?
“因、因为……”邢未荷看一看四周,虽然明知两人是在包厢里,里头也没躲人,但是她依然一脸戒备地四下张望着。“我把原因告诉你,但是你不能说出去喔!”
“我保证不会泄露出去。”白鸩瞧着邢未荷挨近的俏女敕脸蛋,忍不住吐出柔声允诺。
像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姐,他倒还真是头一遭遇上。
虽然有些任性、迷糊,不过还挺可爱,亦不失天真,如果他未来娶得到这样的妻子一起度过后半辈子,似乎也不坏。
“那……我告诉你哦……其实,我爷爷说啊……”邢未荷边说,还边打量了一下窗子,好像担心外头会突然有人跳进来似的。
“总裁大人说了些什么?”
白鸩记得现任的远腾集团总裁依然是邢家老爷,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教育的,怎么会让邢未荷养成如此不知世事险恶的个性?
就算邢未荷将来只能依着父母之命的安排嫁人,但是这样的个性只怕嫁出去也很容易受到欺负吧?
“爷爷他说……”邢未荷把声音越压越低,柔女敕的娇声几乎要淹没在两人的呼吸声里。
望着白鸩那双宛如幽夜般的黑眸,邢未荷下定决心,将秘密缓缓道出——
“我们这一辈的,要结了婚才能有财产继承权!”
第二章
有钱人家的继承人,几乎都会有奢侈、虚荣等坏习惯,这是远腾集团的现任总裁邢又京在看过几个儿子的糜烂生活之后,唯一能下的结论。
邢又京有三个儿子,但是个个都打着远腾集团的名号在外花天酒地、做尽丑事,因此邢又京认清这三个儿子是百分之百地没救,与其重新教育他们,倒不如从孙子、孙女之中找个可靠的继承人。
在邢又京看来,年轻人一旦结婚、生子,有了家庭,就会对人生有一份责任感,也比较能担起重责大任,所以才定下这样的怪决定。
而邢未荷虽然是邢又京唯一的孙女,尽避邢又京也非常疼爱她,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邢又京无法偏私于她,所以邢未荷若是想继承家产,就非得要有个对象不可,不然就会失去取得继承人的候选资格。
“所以……我一定要结婚,继承爷爷的财产。”
邢未荷娇女敕的脸庞透露出一股坚决,让静静听她解释的白鸩终于明白她为何急于找老公人选。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未荷小姐你并不想结婚,是吗?”白鸩盯着那张尚存留着几分稚气的面孔,说出了他的想法。
远腾集团家大业大,放弃成为继承人的机会确实很可惜,不过若是要在短时间之内找到理想的对象,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怪不得邢未荷会出此下策。
但是……找假对象找到酒店来,委实也太离谱了些。
“嗯,是呀!你也能了解吧?就是这样!”邢未荷像是怕白鸩拒绝似地,用力点头应道。
她并不想像父亲和叔叔他们那样游戏人间,也不是害怕婚后会被家庭绑住,所以才不想结婚,而是……她根本还弄不懂所谓的恋爱是什么样的感觉,家庭与责任又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她现在才不想结婚。
不管怎么说,面对婚姻这种儿戏不得的人生大事,总要给她一点时间适应吧!
虽然她是这么想的,不过家规就是家规,爷爷那边通融不得,所以她情急之下,也只好先找个男人假扮丈夫,等到遗产继承人选决定之后再分开,就大功告成了。
因此,她只想“雇用”一个丈夫,而不是“嫁”一个丈夫!
毕竟雇用来的丈夫是可以辞退的,但倘若她嫁了出去,这婚可就难离了!
“未荷小姐,我十分能够了解你的心情,不过对于这种事,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怎么说我都有工作在身……”
白鸩向来与客人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这样既可以让客人甘愿为他奉上大把钞票和高价礼物,又可以让自己置身事外,不会被牵连到客人的家庭或事业问题,他乐得清闲,所以像邢家这种财产争夺战,他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参与。
“我没要你辞掉工作,我只是想和你打个长期契约,买你几年而已啊!”邢未荷回答得理所当然。
“买我?”白鸩忍不住迸出笑声,“未荷小姐,你真是可爱。”
瞧邢未荷这副娇小的模样,若说她还未满十五他都愿意相信,而今她却说要买下他这个白夜的第一红牌?
没错,依远腾集团的资产,邢未荷确实有钱买得下他、甚至是包养他一辈子,不过问题就出在于……
“我知道你买得起、养得起我,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不想让人包养,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向来不喜欢招惹麻烦。”白鸩摇摇头,对于邢未荷的天真,他只感到无奈。“再者,倘若你真的找我假扮丈夫,那参加宴会的时候该怎么介绍我?总不能说我是白夜酒店的首席男公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