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河真族都是野蛮人吗?”
慕尔妮最气的就是自己的族人遭到误解,一听完单季幽的话,她的怒火便往上窜升。
“哼!你分明是想强抢二公主的夫婿,会这么做的人不就是野蛮人吗?”
“我才不是强抢!你从头到尾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想用抢的?哼!我可是想跟二公主正正当当地来场比赛。”
慕尔妮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不然你代替她上场比赛也行啊!不过看你这副瘦巴巴的模样,大概没什么力气吧?”
“你说我什么?谁说我不能比了?比就比!我才不会输给你!”单季幽不服输地嚷道。
“季幽!”夏无采错愕地想阻止她。
眼前的情况好像越来越失控了。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原本,他应该听从皇上的命令,为河真族的慕尔妮公主介绍京城名景,或是与她和亲。
至于季幽,她应该待在河虚师父身边才是!
可是季幽现下却主动跳出来,与慕尔妮公主一较长短。
是他多心了吗?为何他竟会觉得季幽是为了他才会与慕尔妮公主争吵?
可是……河虚师父明明就说,季幽喜欢的人是师父啊!那为什么季幽要这么做呢?是因为他们目前仍然是夫妻吗?
不!季幽不是会计较这个的人,否则她也不可能扮成个性爽朗而外向的穆郡王,却鲜少被人看穿。
“你放心吧,无采,我又不一定会输。”单季幽笑着续道:“而且我想证明给你看,让你清楚地明白我真正的心意!”
“季幽!”夏无采完全愣住了。
方才季幽说了些什么?
她……真正的心意?她不是喜欢河虚师父吗?这一点他已经明白了啊!
季幽话里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她可是在暗示他,说她还是希望当他的妻,而不是河虚师父的妻吗?
这样的意思是,他夏无采……今后将不会是孤单一人了?
太多的思绪从脑海里闪过,然而最后留下来的却是……
“无采。”河虚不知何时已经挤到夏无采的身边。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臣们都不停地往前多走几步,想看清楚这场慕尔妮公主对付穆郡王的情景,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情况;然而皇帝也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在观望,反正有夏无采这个武功非凡的武状元兼驸马在场,自个儿的宝贝爱女,绝不会有一丁点儿损伤。
“师父。”夏无采回过神来,“对不起,我没想到季幽会与慕尔妮公主争吵起来,甚至还答应要比赛。”这下可好了,倘若季幽有个什么闪失的话,他要怎么向皇上及师父交代?
“放心吧!这又不是你的错,主动表示要比赛的人可是二公主哪!你明白其中的原因吗?”
说真的,当二公主离开他的身边穿过人群,毅然绝然地出声阻止慕尔妮公主带走夏无采时,河虚就彻底地明白了一件事——
姻缘这回事果然是上天注定的啊!
无采生性孤僻,所以老天爷才会许了他一个这么有胆识、行动力强、个性活泼开朗的妻子。
所以无采说不出口的话,就很自然地会由二公主来代答了。
“原因?”夏无采蹙了下层表示不解。
“二公主护着你,甚至不愿让慕尔妮公主接近你的原因,你明白了吗?”
河虚一边询问夏无采,一边往人群的中心点望去,只见慕尔妮公主正在向身旁的侍卫交代,要他们清理一下环境,空出一个地方来。
“徒儿……”
夏无采虽然很希望自己的猜测为真,也希望单季幽真的是为了自己才与河真公主起争执,可是他仍然无法忘记河虚说过的话。
季幽喜欢的人是河虚师父。
这件事一直牢记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怎么样?”
河虚知道要开导夏无采这颗“顽石”,必须采用滴水穿石的方法,绝对不能以强硬的方式来对付他,否则只会弄得两败俱伤。
“徒儿并不愿意与师父争夺……”
虽然话未竞,但河虚早已心知肚明。
夏无采的话中之意,指的就是他不想逼单季幽改变心意,但如果单季幽不喜欢河虚而喜欢夏无采,那夏无采就不会放手了。
“我想,我们是没有什么争夺的机会吧……”
河虚的声音压得极低,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夏无采都没能听清楚。
“师父?”夏无采纳闷地问:“您刚才说了些什么?”
“没事,我只是在想……”河虚笑了笑,伸手指向被人群团团围住的二公主,提醒道:“无采,你现在应该到那边去吧?毕竟在皇帝的眼中,你与二公主可是真正的夫妻,所以你应该到二公主的身边去,好好地照顾她,不是吗?再怎么说,二公主可不像慕尔妮公主那么精通射箭,所以她还等着你去救喔!”
“无采明白。”
夏无采点点头,而后,他很快地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被包围的单季幽身边。
“我们来比射箭,这个你应该会吧?”慕尔妮得意地拉了拉弓,这种比赛对于喜爱打猎的她来说可说是轻而易举。
“先说好,若是你输了,那么夏无采今天就得陪我去四处逛逛,如果是你赢了,我就无条件地放弃夏无采,再也不会缠着他,如何?”
“可以。”单季幽压根儿忘了自己并不会射箭,她一心只想将夏无采带回府,不让他再受慕尔妮公主的诱惑。
可是双手一拉弓,单季幽就知道自己天真过度了。
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慕尔妮公主啊!
养尊处优的她,除了偶尔骑骑马,偷玩一下父王的弓与夏无采的剑以外,对于武器可说是陌生得很哪!包别提要比赛了,她连规矩是怎么定的都不清楚!
所以一把好好的弓,单季幽仅能拉出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弧度。
这样子就算只比拉弓不射箭,她都赢不了嘛!
糟糕!牛皮吹破了……
当单季幽正在烦恼该怎么办的时候,一枝不知道自哪边飞过来的箭,竟然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脚边,把她吓了一大跳,差点连弓都掉到地上去了。
“哎呀!真是抱歉,我好像射偏了一点点,”慕尔妮公主在距离单季幽约二十步距离之处,发出了示威的言语。
当然,她并不是不小心射偏,而是故意射偏了。
望着天空瞄准之后,慕尔妮射出了第二箭,偏偏这第二枝箭又不巧地落在离单季幽只有一步之距的空地上。
这样的射法,谁都明白慕尔妮公主是故意的,而且很明显地存有恶意。
河真公主大胆的作法引来旁人的窃窃私语,就连祁国的皇帝都敛起了笑容。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倘若季幽因为这场比赛受了什么伤,河真族与祁国就得打上一仗。
虽说河真族已表明他们无力再战,所以才想藉着和亲来换取和平,可是又有谁知道河真族真正的情况呢?
说不定这一切都只是河真族的藉口罢了!他们真正的目的或许是到京城来探探祁国的状况,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这些仿若永无休止的战争。
这也可以解释河真族的慕尔妮公主虽然是来讲和的使者,却傲气十足的原因。因为河真族讲和的意愿并不高!
“哼!看来河真公主的射箭技术也没传闻中的厉害嘛!连着两箭都射偏了。”单季幽虽然已经被吓得双腿发抖,但仍不服输地硬是装作若无其事。
好歹她单季幽也是堂堂祁国二公主,怎么可以被个来自北方小部族的女子看轻!这岂不是有辱她的身分?
“你说什么?”慕尔妮怒气冲冲地责骂:“我再怎么不好,也比你这个连弓都拉不开的人好多了。你啊!一点都不像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