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到底去哪儿了?到现在还不回来!”
这计划少了冬儿可不成呢!
原本她是想让冬儿代替她去见那个无心娶亲的龙神,可如今冬儿不在,她不就得亲自上阵了吗?然而现下她一身侍女的衣裳,若是被父王瞧见了还得了?在面对龙神时,她又要如何说明呢?
包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原本她以为扭伤脚的藉口可以让她暂时不用去见龙神,却没想到龙神竟然会直接到这儿来见她。
真是多事!
他不是根本就不想娶她吗?干嘛还要假好心呀?
纪墨阳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苦无对策之下,只得先将刚才冬儿走时未关的门板合上。
可就在她背靠着门苦思方法之时,皇兄的声音已经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皇妹,龙神大人亲自来探望你了,怎么不开门呢?”
纪墨阳背对着门板偷偷扮了个鬼脸。
哼!她就是因为不想见龙神,才谎称自己扭伤了脚,又怎么可能会开门迎接?
“皇兄,我带伤在身不便与龙神大人相见,多谢龙神大人的美意,我心领了,今日就请回吧!”纪墨阳朗声应道。
“真是如此严重的话,不妨让皇兄替你传太医来,如何?”纪君商压根儿就不相信皇妹是因为扭伤了脚,所以无法与龙神大人相见,他猜这个顽皮小表八成是因为不想成亲,所以才会想出这个藉口。
“不用了,我只是小伤。”纪墨阳此刻真希望皇兄能快点闭嘴。
皇兄真是无情!干什么老是跟她唱反调嘛!
“既然是小伤就没问题了吧?冬儿呢?让她代你开门啊!”纪君商继续道。
“这……冬儿她……我刚才让她去替我端水,所以她现在不在。”纪墨阳支支吾吾地应道。
唉!万一冬儿在此时回来,那就完蛋了!
罢才她希望冬儿快点回来,但此刻——
她宁愿冬儿暂时消失,别那么快出现啊!
“殿下,既然公主带伤在身不便相见,那就别勉强了,稍后请侍女将此药付公主即可。”
温厚的声调整夹杂在纪君商的拍门声之中,传人了纪默阳的耳中。
悦耳的男中音,但听起来却很陌生……
纪墨阳暗忖,这该不会就是南海龙王吧?记得父王好像说过,他叫个什么名字来着……
“皇妹,你听见没有?敖大人特地为你送来了灵药;待会儿让冬儿出来拿药,知道吗?”纪君商见皇妹无论如何也不肯开
门,只好放弃了。
“我知道了。”纪墨阳应道。
对了,南海龙王是叫敖煌嘛!先前父王和皇兄都说过,她却因为没有用心听而忘得一干二净。
纪墨阳耸耸肩,心想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嫁给敖煌,记住他名字也没用嘛!
“真是抱歉,敖大人,难得您亲自前来,她却受了伤,还请您见谅。”南月国皇帝虽然多少猜得出来女儿的心思,在众人面前也不好说破,只得打着圆场引众人离去。
纪墨阳在房内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吐了吐舌头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因为皇兄还算有良心,没硬是带人闯人她的香闺;不过,那温和厚重的低音到是引起了她一探敖煌真面目的好奇心,于是她移动脚步往镂花窗口走近,探出身子想偷瞧离去的龙神等人,却没料到自己编派出来的藉口竟会一语成识——
“哎呀!”
纪墨阳没注意到掉落在地上的首饰,脚步一滑便重重地扑倒在地板上,这回可不只是撞红了脸颊,而是如同她先前所言的扭伤了脚。
这一声惊呼引来了敖煌的注意,他耳尖地听闻,又快速地回身,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前,他的身影已移到纪墨阳的房门前。
“公主?没事吧?方才那声响……”
敖煌可以确定,自己刚刚听见了女子的惊叫声与碰撞声,难道是公主出了什么岔子?
“我……我没……”纪墨阳还想逞强,但是扭伤的脚却让她出不了声,只能暗自叫痛。
“公主?”敖煌二度拍门,虽然纪墨阳未再度发出求救声或叫痛的声音,但从房内传人他耳中的细微申吟,却让他感到疑惑与担心。
“公主,请恕在下失礼了——”
敖煌在纪君商正想出声问清原由之前,一个闪身便消失于众人面前,钻进纪墨阳的房内。
黑眸四下一扫,敖煌很快地便发现了一脸狼狈的纪墨阳。
“公……主?”敖煌的声音中有丝错愕。
因为眼前的女子虽然长着一张略带贵气的美丽脸庞,但是那身衣裳,却是让她怎么看都不像个公主。
可是方才在房内应答的,应该就是她呀!那么……她便是公主纪墨阳了吗?可她这身丫环打扮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敖大人?皇妹?”纪君商担心地在外面敲门。
听着外头震天连响的拍门声,由于担心纪君商等人会突然闯入,纪墨阳连忙压低声音,将手指按在唇上,示意敖煌噤声。
“嘘!”纪墨阳悄声哀求道:“求求你,千万别让他们进房,你只消说我没事就好。”
敖煌虽然不明白眼前这名女子是否就是她未来的妻子,但是看见她忍痛哀求,也只能暂时依着她的要求去做。
“公主的伤势并无大碍,若是各位不介意的话,可否让在下与公主暂时单独相处?”敖煌走近门边朗声应道。
虽然这么做或许会惹来不必要的流言,但是自己既早与公主订下婚约,想来也没有人会有异议。
闻言,被隔绝在外的纪君商与南月国皇帝等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纪墨阳与敖煌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膏药,但是一想到
敖煌的龙神身分,加上两人又已有婚约,也不好再拿“男女授受不亲”、或是“孤男寡女不宜共处一室”之类的理由来反对,于是只能陆续离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一直拼命忍痛不出声的纪墨阳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好痛哦!”纪墨阳咬着下唇,一双圆润的黑色眸子已经泛出了泪水。
“你伤了脚是吗?先别乱动。”敖煌转过身子,移步到纪墨阳身旁,原本正想替她检视伤口,却又碍于性别之故而不知从何下手。
若眼前这女子便是他未来的妻子纪墨阳倒还好,倘若不是的话……那他可不能随便替她看诊治伤,否则要是传了出去,那这位姑娘的清誉可就不保了。
“你不是说有药可以治吗?”
纪墨阳没想到自己竟是在如此情况下瞧见未来夫婿的脸孔。
抬起头很快地瞥了敖煌一眼,映入她眼帘的是张温和的脸庞以及一身儒雅气息的淡鹅黄长袍,但还来不及细看,敖煌已经弯身跪下,一张俊秀的面孔与她贴得极为靠近,让毫无准备的她心口猛地狂跳不停。
她没想到敖煌竟有着一头红褐色的发,那是身为凡人的她未曾见过的异样色调,但是在敖煌身上,却与他那双墨色的黑眸显得极为协调而好看。
敖煌决定暂且撇开其他问题,先替跟前的受伤的女子治伤,于是他自袖中掏出一只朵染蓝花的小小瓷瓶,将它递与纪墨阳,柔声叮咛道:“用这个擦在你疼痛的地方,很快就会好了。”
“真的吗?”纪墨阳不怎么相信地看着敖煌交付到她手里的小瓶,她打开瓶盖,霎时一股清凉香气随之而来,光闻到气味都令她忘了大半疼痛感。
“放心,它不是用什么奇怪材料提炼的,只是些治伤的药草调制而成的,所以你不必担心。”敖煌看见纪墨阳迟迟不动,以为她是担心这个,于是连忙出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