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任瑶瑄小声又小心的问。
“佣人房。”
“你……让我住佣人房?”她的心一抽,微微泛起酸楚,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大概阳台都比这间佣人房舒适吧。
“你觉得……“毛伟刚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对你太厚待了?你预期是睡在厨房地板上?“
任瑶瑄畏缩了一下,本能的摇摇头。
“这房间不正配你的行李?反正你也只带一个行李箱来。”
“是……”喉咙一紧。她暗恋的这个男人,怎会这么对待一个女性?她错看他了吗?
“你以为你是来当豪宅女主人?”他冷讽。
“不……”她马上说。
“你配吗?”他平静的问。
眼眶瞬间红了。“我……不配。”她任瑶瑄还有自知之明。
毛伟刚本来就是打定主意要羞辱她,但是她眼中那强忍、晶莹的泪光,顿时教他觉得自己是没有人性的野兽,今天毕竟是她的大喜之日。
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心一软他就输了,他明明可以娶任何一个女人,但他却选择了苏宝媛。
“你先收拾一下行李吧。”他连佣人房都没有跨进一步,直接命令她。
“好。”她没有任何反抗或拒绝。
“明天早上五点就要起床,先把整个屋子收拾、擦拭一遍,我不喜欢灰尘。”
毛伟刚又交代打扫工作,真把她当成佣人差使。
“五点?天都还没有亮……”即使她是平凡家庭出身,也没那么辛苦过。
“苏宝媛……”他忽然捏住她的下巴。“难道你打算睡到日上三竿。”
“不!可是——”
“我七点要吃早餐。”他收回捏她下巴的手。
“早餐……”她是会煮早餐,但是,她连他家冰箱里有什么东西都还不知道,而且……他没有提到家用,难道……
“你知道怎么做早餐吧?”毛伟刚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如果不会,可以去外面买回来,假装是你自己弄的,只要混得过去,就是你的本事。苏宝媛,现在该是你放下千金小姐身份,学做事的时候了。”
“我的手边没有多少钱,请问……你一个月会给我多少家用?”趁自己的勇气丧气之前,任瑶瑄提到了这个敏感的问题。
“终于扯到钱了!”他的目光凌厉,带着冷嘲热讽。“一个月给你一万。”
“一万?”她有些错愕。
“太多?”毛伟刚说,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一万台币?”任瑶瑄再次确认。他不是有石油又有铁砂矿区吗?现在台北物价这么高,什么都涨,她之前吃住在家里,再怎么省,一个月也不只花一万,他却只给她一个月一万家用?
“我不知道你有幽默感?”
“但是……”
“只买食物、日用品,其他的你又没有任何开销,我还觉得一万元太多呢。”
所以他真的只当她是他屋子里的一个佣人?对了,他早摆明是娶她回来折磨的,还能有一万元家用,她要心存感激了。
“那么……谢谢你了。”她衷心的说。
毛伟刚的心口一紧。每次只要她向他道谢或致歉,他都会有这种感觉。
“你早点睡吧。”他粗声表示,想要早一点从她身边走开,不想看了她让自己莫名的难过。
“那今晚……”她犹豫的、轻声的说,目光不敢直视他。
“你以为我会碰你?你在等我碰你?”毛伟刚不敢置信的问。
因为他的语气太嫌恶,所以任瑶瑄非常的难堪,羞愧到下不了台,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苏宝媛,抬起头来。”他要求。
她没有抬交通法规,反而垂得更低。
“我叫你抬头!”毛伟刚提高音量。
她拒绝照做,她根本没有脸见他,那两句话太伤人、太侮辱人、太教人无地自容了。
“瑄瑄。”他突然叫出她的小名。
任瑶瑄终于缓缓的抬起头,怯怯的面对他。
“我对你没有兴趣。”毛伟刚不想这么恶毒,但是这些话,就是由他口中说了出来。“我对苏光磊的女儿不会有任何兴趣!”
第3章(1)
早上五点起来打扫。
要准备早、晚餐,不管他吃或不吃。
出门前要先让他知道,要得到他的同意。
没有蜜月。
没有一句好听的话。
没有一个友善、温柔的表情。
任瑶瑄知道自己像是一个佣人,而毛伟刚也真的把她当成佣人。他对她没有兴趣,她不必担心他会半夜进佣人房,很明显的,他是这个豪宅的主人,她则是豪宅里的佣人,难怪苏宝媛要找个冒牌新娘。
但是,她却开始觉得这是一种幸福……
她可以为他洗衣、煮饭、收拾屋子,可以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虽然他总是忙到很晚才回家,对她百般挑剔,嫌她煮的咖啡不好喝,衬衫的领口和袖子没有刷干净,家里还是有灰尘……这些她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
她能留在他身边。
她能待在有他的屋子里。
当然,她知道毛伟刚是在折磨她。像是他打了电话说要回来吃饭,结果她弄了三菜一汤,乖乖地等他回来,他却拖到十点才进门,再告诉她一句:他已经在外面吃饱了。
尽避菜和汤都冷了,她还是照样把它吃完,因为她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抱怨,没有权利挑剔,她只能任劳任怨。
又有一次,他打电话回来,要她陪他去参加宴会,要她穿上她最好的衣服、戴上她最好的首饰,可是到了宴会场所,他并不向大家介绍她,反而是她晾在一边,然后和其他花枝招展的女宾客调情。
她还是只能笑笑。
于是有人以为她是他的秘书或特助,认为她的角色无足轻重,接着那些女人不把她看在眼里,当她是空气般不存在。
好吧……反正她也真的不是他的什么人。
但是,当有其他男人来向她攀谈或搭讪时,毛伟刚又会像是一只喷火龙似的赶来她的身边,像在向众人宣示他的主权般。
“你刚刚在干什么?”他好像一个吃醋的丈夫,双眼中有熊熊的烈火。
“聊天……”
“我看是招蜂引蝶吧?”他射来一记凌厉的瞪视。
“我?”她无辜的指着自己。
“难道是我?”毛伟刚做贼的喊抓贼。“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苏宝媛,你现在是我毛伟刚的太太,不要丢我的脸,别想勾三搭四,安分一点!”
“勾三搭四?”任瑶瑄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话会用在自己身上。
“你不懂成语吗?”他又是一句羞辱。
“毛——”她不知道怎么称呼他,这些日子以来,她还没有正式的叫过他。
以前到“腾达”,她是跟着于怡姐叫他尾董,现在呢?
她也不敢直接叫他毛伟刚,而“主人”那样的字眼,一叫出来,就是羞辱她自己。
“毛伟刚。”他似乎是在默许她,可以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苏宝媛,你到现在还不清楚你自己丈夫的名字吗?”
“我没有勾三搭四。”她着重澄清。“而且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
“你和那些男人‘谈笑风生’!”
“那是因为他们先来和我打招呼。”
“你可以说你已婚。”
“你有向大家介绍我是你老婆吗?”
没有,他知道该这么做,但是他没有,好像他并不想把这头衔给她。
“苏宝媛,你是在顶嘴吗?”他一个冷眼回视。
“我……”任瑶瑄摇摇头。“我不是。”声音弱了下来。
和在场这些衣香鬓影、个个穿金戴银像是孔雀般的女士、名媛比起来,她显得过分清纯不世故,这和苏宝媛在外的名声显然不同。
“没碰上熟人?”他试探。
“没有。”
“你不是社交名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