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并没有错。”她替辛瑞杰说话。
“你喜欢他?”他敏锐的探询。
“当然不是!”否认得太快、太急,反而启人疑窦,教人心生推测。
“伍冰蔓,为了你好。”涂承刚说得直接,“别喜欢上那家伙,除非你喜欢粉身碎骨的滋味。”
“粉身碎骨?”
“你不知道?”
“私人方面的事我从不采问。”伍冰蔓划出了界线,摆出距离。“我只听他说有个女孩在圣诞节前一天,为了买圣诞节礼物给她暗恋的男人,被一辆卡车撞得支离破碎。”
“那女孩暗恋的男人,就是辛瑞杰。”
“这不是辛先生的错!”她感到遗憾,但意外是谁都料想不到的,“他讨厌圣诞节。”涂承刚好像怕她不知道似的提高音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妈妈是在圣诞节那天过世的。”
伍冰蔓眼眶一红,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股想哭的冲动,但她好想为辛瑞杰哭一场,他的心里到底有多少苦涩啊?
“点餐吧!”他招来了服务生。
“但是……”她想要回去,这会儿她想要回去陪伴在辛瑞杰身边。
“我坚持!”涂承刚强迫的语气道。“和我吃完这顿饭,你才可以离开。”
辛瑞杰知道伍冰蔓打过电话说她会晚些回来,而他没想到这会整个影响到他的心情,尤其是知道她要和涂承刚见面。
是醋意吗?
是被背叛的感觉吗?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感觉?伍冰蔓只是个特别护士,他也不过是盛怒之下吻过她,但那一吻已经结束,他对她没有感觉,也不想对她有任何感觉,不是吗?
徐国晟看着一整晚像是一只困兽的辛瑞杰,他不知道这年轻人是在焦躁不安个什么,看他的轮椅在客厅中滑过来又滑过去,一直看着大门,不然就是盯着电话,完全静不下心来。
“瑞杰,你怎么了?双腿又不舒服吗?”这是最安全的推论。
“徐叔,伍冰蔓到底有没有说她几点会回来?”他非常冲的口吻问。
“她说会吃过晚饭才回来。”原来是为了小蔓,果然是为了小蔓。
“现在都快要十点了!”
“不算晚啊。”
“难道要半夜十二点才算晚吗?”辛瑞杰一把无名火没有地方烧。
“瑞杰,小蔓工作很辛苦,你就让她好好放松一下,她只是去跟大少爷领个薪水。”
“她辛苦什么?”一扯到涂承刚,他就更不是滋味,她和涂承刚见面,就算是公事,也该快去快回,但她已经出去好几个小时,是不想回来吗?
“瑞杰!”徐国晟只是笑。
“我又没有让她做多少事。”辛瑞杰忿忿不平的说:“怎么?她向涂承刚告我状?我是给了她多少气受、多少苦吃?”
“好。”他不和他争辩。“你要不要先去睡了?还是我来帮你热敷?”
“徐叔,你早点休息吧,我来等门!”一副想要好好修理伍冰蔓的表情。“我要看看她到底几点才会回来,她又有什么好理由的。”
“她不需要理由,她可以有休假。”
“她只说“出去一下”!”
“瑞杰,别和小蔓吵,大家好好相处不是很好吗?”就怕他态度又伤人。
“是她先破坏“和平”。”
“瑞杰,你对小蔓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徐国晟试探道。
“她只是我的特别护士!”辛瑞杰心口不一的表示。
第5章(1)
跑了趟育幼院,把自己的薪水交给何修女,当伍冰蔓回到辛瑞杰家时,已将近午夜。因为徐爷爷有打钥匙给她,所以她打算静悄悄、无声无息的进门,大家应该都睡了吧?
可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起码有一个人还没睡——这一会儿,辛瑞杰坐在轮椅上,客厅里只留了盏小灯,但是由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不满和怒气,让整个空间充满了火药味。
伍冰蔓有点小小吓到,她不怕黑、不怕鬼,在育幼院长大的她,很少有独处的机会,修女们又不会装鬼吓人,所以她不怕那些有的没的,反而比较怕辛瑞杰。
“你还没睡?”他那张脸所表达出来的“意思”令她一颗心有点七上八下的。
“你不是也才回来?”他的话到目前还算客气,有给她面子。
“我去了趟育幼院,把这个月的薪水交给修女。”
“也在育幼院里吃饭?”辛瑞杰一针见血的问,想听听她会有什么回答。
可以说谎……或许该说一下谎,但是迟疑了几秒后,伍冰蔓摇摇头。
“我和涂副总一起吃饭。”她坦白道。
辛瑞杰没想到在确定答案之后,自己一整个受不了,所有的醋意一瞬间全涌上心头,更没想到伍冰蔓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已攻下他的心,深植在他心底。
“你怎么可以?”他暴怒的质问。
“我不可以和涂副总吃饭吗?”伍冰蔓小心翼翼的反问,生怕自己犯了什么涂家的戒律。
“你心里是在打什么算盘?”
“我没有打什么算盘。”
“那你和涂承刚吃什么晚饭?”他像是要从轮椅里跳起来似的,辛瑞杰这一刻真希望他的脚不碍事,那么他才可以好好修理她。
“他提出邀请,我……”
“你不会推掉吗?”辛瑞杰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她自己想要吃这一顿晚饭。
“我推了,可是推不掉。”
“涂承刚有带刀或是带枪吗?”这话非常尖锐,他很久没这么对她了。“你的生命有立即的危险吗?不和他吃这顿饭,他会没收你的薪水还是当场开除你?”
她没有碰到这些状况,涂承刚也没这么卑劣,可是他真的态度很强硬。
见她不回答,辛瑞杰当自己的愤怒是合理的,他移动轮椅,凶神恶煞般的来到她面前。
“你不是徐叔的特助吗?你知道他一个人要弄晚餐,还要照顾一个病人有多辛苦吗?”他是在制造伍冰蔓的内疚和罪恶感。“对不起。”她羞愧极了。
“本来你该做的,是不是全都落到了徐叔头上?”他还不罢休的继续说。
“我会弥补。”
“稍早我的膝盖痛到不行,你人在哪里?”
“我现在马上帮你热敷、按摩。”
“不必了!”他故意折磨她。“我以为你这个特别护士会以病人为优先,我以为你当徐叔的特助会为他分忧解劳,结果呢?你一个人享乐,风花雪月去了!”
眼泪在伍冰蔓的眼眶中打转,她不认为自己有到罪该万死的地步,可是照他的说法,她似乎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是羞愧的泪水吗?”他气到抓狂了,“我真的有要赶回来。”
“重点是你现在才回来!”
“人有时会身不由己。”
“你在跟我说‘身不由己’?”辛瑞杰不要她反驳,如果她乖乖让他骂一骂,他气消了事情也就过去了,毕竟,他已慢慢正视事实,自己喜欢上她了,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理由抗辩。
“你不曾身不由己过?”
“伍冰蔓,你回嘴?”
“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只是一个晚上,就当我是休个假,”她释放自己的委屈。“不然当我是请假,不可以吗?”
辛瑞杰瞪大了眼睛。她居然这么顶回来?
伍冰蔓已被逼到了墙角,任何人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都会反击,所以她非但没有退缩、惧怕,反而正面的直视着他。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坏?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不是我主动要涂副总请吃饭,不是我厚脸皮开口要占这种便宜,真的是涂副总很坚持,我又不想弄到大家都下不了台,我错了吗?”她一连串的问他。
辛瑞杰当然知道是他在挑毛病,故意小题大做,因为他是那么地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