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天上掉下来的礼物,骆希希现在知道了,她马上决定上台北接下这份工作,既轻松又有高薪,还可以打发掉待产这段无聊、漫长的时光,一举数得。
当她来到女作家所给的地址,是一幢漂亮的花园别墅,在郊区,两层楼高,有小院子、车库,进了大厅,是挑高的设计。
有点开心的坐在客厅中那舒适的L型沙发上,帮她开门的欧巴桑在倒了杯开水给她后,说主人马上会下来,这会骆希希觉得自己好像是到了天堂……
直到她看到从楼梯走下来的人是凌翔,她的心情马上像是坐云霄飞车忽高又忽低,她瞪大了眼睛。
“你?!”
“我。”
“这是你家?”
“是我家。”
“那个打电话来要我代班的女作家……”
“她是我一个欧洲豪华团的团员,看到我带团时心情不佳,在询问之下,得知我碰到了一个比她笔下还要难搞的女人时,她马上决定要帮我想办法。”他据实以告。
骆希希缓缓站了起身。原来是个骗局,她还以为……
凌翔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他的第一个动作是去抚模她的肚子,感觉她月复中的胎动,他的眼中是有动容也有指责,明明她可以有他的照顾,但她却非把情况弄成这样。
“女儿吗?”他问。
她摇头。“儿子。”
“儿子……”他好像有一点遗憾。“我比较喜欢一个像你翻版的小女生。”
“哼!”她口是心非,明明心里甜滋滋的。
“反正我们可以再接再厉,非生到女儿不可。”他宣示。
“凌翔,你想找谁帮你生女儿是你的事,我要走了。”她站起身。
凌翔扣着她的手腕。他怎么可能让她离开?哪怕得订做一个大的金丝笼,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我是真的可以提供你一个轻松的代班机会。”
骆希希不信的看着他。“欧巴桑你家已经有了。”
“我要找的是一个妻子。”
“那去结婚啊!”她不坦率的撇嘴道。
“我希望这个妻子已有六、七个月的身孕,我爱那种即将为人夫、为人父的感觉。”他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腕。“我愿意付出一切。”
骆希希当然知道这不是一份“工作”,这个男人拐了半天的弯,其实也只是想要把她留在身边,他的举动令她眼眶一热,毕竟人非草木,谁会真的那么无情。
“希希,接下这份工作吧!”
骆希希考虑中。
“有别墅住、有欧巴桑使唤,有个男人任你捏扁掐圆的,你可以当这个屋子的女王,天底下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待遇?”他利诱着她。
骆希希的心早就痒了,但是嘴巴上仍不屈服。
“你可以完全照你的意思,只要你肯留下来。”凌翔急了,不计较后果也要将她留下来。
“完全吗?”她要确认。
“百分之百。”他保证。
“你全听我的?”
“合理范围内。”
“我想走就可以走?”
“希希……”如果可以,他会对她来个“满清十大酷刑”,当然是得等她生下小孩。
骆希希想念他──
想念他强壮的臂弯。
想念他温暖的胸膛、怀抱。
这是骗不了人的。
而他放下自尊,用尽心机的想出这个方法,如果她再不领情,那她真是不知好歹了。
“我答应‘代班’。”她故意这么说。
“你……答应了?!”凌翔有种中了威力彩头奖的感觉,好像他是全世界最幸运的男人。
“难道你希望我拒绝?”她逗他。
“希希……”
如果不是还有丝理智提醒他她怀孕了,他真的会抱起她来转圈圈。
“只是代班,我只是‘假装’一下你怀孕的妻子,不是真的喔!你可不要想得太美喔!”骆希希直到这一刻仍学不会畑一率。
凌翔却还是笑。
反正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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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骆希希时,即使气已经消了大半,童之盈仍端出一张晚娘的脸孔,她还是无法完全原谅好友那天的作为。
“你还敢再约我出来?”
“之盈,人家有苦衷啦!”骆希希撒娇的拉着她的手。“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个性。”
“你赶我出去!”她想着又红了眼眶。“你那天真的很狠。”
“因为我那天碰上一个女人,她……”把当天的事说了遍,因为骆希希不要好友的心中有任何的芥蒂与疙瘩。“本来我只是想演一下,但是那天的情绪真的太糟了。”
“如果你告诉我……”童之盈释怀了。
“之盈,对不起啦!”
“所以你和韦雄是共犯?”
“我和韦雄又没有犯罪,怎么说是共犯呢?”骆希希笑着为自己辩护。“好吧!如果能让你们俩复合,这个罪名我是愿意承担的,那你……现在还跟他一起住吧?”
“我……”童之盈并没有脸红,反而还理直气壮的回答,“我还没有找到房子啊!”
“找了一、两个月还找不到?”骆希希觉得好笑,但是又不敢太刺激好友,免得弄巧成拙,她会被韦雄骂死。
“现在的房子不好找。”童之盈嘴硬道。
“那你和韦雄……”
“房东和房客的关系。”
“你有付他房租?”
“是他不收。”童之盈再一次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驳,“我一直要付给他,但是他总说等我找到房子再一起结算,而我有帮他收拾家里、煮晚饭,心想自己也不是白住,所以就没有跟他算那么清楚。”
“之盈,你们俩……”骆希希眼神暧昧的巡视着好友。
“没有!”
“你们是夫妻──”
“我们不是!”这一点她很坚持。“我们或许住在一起,但我们不是夫妻,我不会让他碰我。”
“你这个笨女人,在你折磨韦雄的同时,其实你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骆希希……”童之盈马上反击回去,“你现在不也跟凌翔一起住吗?”
“我是代班,我在工作。”
“所以你没有要嫁给他的意思?”
“我不结婚的。”
“你要一直这么拖下去?”
“有何不可?”
“所以,”童之盈总算体会到何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你折磨凌翔的同时,你是不是也在折磨你自己呢?希希,想想这个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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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停电来得叫人措手不及。
童之盈本来就怕黑,离婚后,她就更讨厌在黑暗中模索的无助感,所以当整间屋子陷入一片黑暗时,她立刻发出尖叫,好在今晚韦雄比较早回来,所以当他一听到尖叫,马上赶到她身边。
在黑暗中,童之盈紧紧抓着他的衬衫袖子,她没有扑倒在他怀中,她只是抓着他的衣服,想要一份简单的安全感。
“我去找蜡烛,你不要怕。”
“我跟你一起找。”她不肯松手。
“这样反而麻烦,我找到就过来,你只要乖乖的站在这里等找。”他安抚她。
“不要……”她不肯。“那我们就一起站在这里等好了,这个停电不是事先通知的,所以我想电应该很快就会恢复,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来。”
“之盈,我不是要丢下你,我是去找……”蜡烛还没有说出来,似是韦雄的心一抽。
之盈本来没有这么的胆小、缺乏安全感的。
那么是那场借款而衍生的外遇及接下来的离婚,带给她的打击太大,她无法承受,才会造成她心灵上的创伤。难怪即使她已经搬回来跟他同住一、两个月,仍跟他保持着距离,如果不是今晚这场停电……
“之盈,对不起。”在一片黑暗中,韦雄打从心底深处说出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