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束吧!”她没有回避他的双眼,平静的说出她的决定。
“你说什么?”他不信的瞪着她。
“分手吧!”
“你要和我分手?!”
她点点头,语气笃定。
欧柏伟没有想过她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尤其她的态度是那么的不痛不痒,那么的云淡风轻,好像吃饭、睡觉那么自然,不带一丁点的挣扎。
“你要分手……”他喃喃有词的念着。
“我们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刚在一起或许有趣、好玩,但是禁不起考验的。”既然都决定要分手,她就一次说清楚。
眼光充满怒意,他不语的盯着她,想听听她还能讲出什么大道理。
“我们都够成熟的知道……相爱并不代表一切。”她低低的说道。
“那什么才是一切?!门当户对?”
“对!”她大声的同意。
“白婕心,想分手就分手,不必找这么八股的藉口。”欧柏伟已经气得昏了头,白婕心不只伤到他的情感,还伤到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他对她倾尽所有的爱和关心,她却用“门不当户不对”的烂藉口拒绝他?!他不能原谅她。
“现在分手,痛苦可以降至最低。”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谁的痛苦?”他嘲弄反问。
“我们的。”
“谁说我一定会痛苦!”他嘴硬的驳斥。
“那好。”她强颜欢笑。“我白操心了。”
“你以为我们分手,我会痛不欲生?”他的眼神和口气是极尽讽刺的。
白婕心不吭气了。
“我不会!”他恶狠狠的强调,但心如刀割。
“很好。”她挤出两个字。
“你这么想分手……”他起身。
她盯着他。
“那就分手吧!”他说完之后,比她先走出这家咖啡屋的门,要自己表现得比她更洒月兑。
因为上一次那不是很愉快的会面,何况他还说自己已有对象,所以当欧柏伟来电要约她出来喝点小酒时,金晶莹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但是欧柏伟的确打了电话。
如果不是气极,他怎么可能做这么无聊的事,这辈子还没有女人主动跟他提出分手,而白婕心做了,她狠狠的捅了他一刀。
又深!
又绝情!
甚至没有一点歉意!
所以他约金晶莹出来喝个小酒算什么?她都可以抛下他跟同事去庆生唱KTV了,他为什么不能约青梅竹马出来叙叙旧。
在LoungeBar里,欧柏伟要了吧台的两个位子,而不是隐密的包厢,就算气炸了,但他还没有到丧失心神的地步。
金晶莹没有抱怨,他会主动约她出来,她已经很惊喜了,坐哪一点都不重要。
“接到你电话,我吓了一跳。”她甜甜的、讨好他的开口。
“以为是诈骗电话吗?”他自嘲。
“一开始是。”她承认。“在确定是你的声音之后,我才相信不是诈骗集团打来的。”
他拿起面前的威士忌开始摇晃酒杯,不发一语。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
“会吗?”他装潇洒的回她。
金晶莹又不是十二岁的小女生,她当然懂得察言观色,这个家伙身上有种任谁都感觉得到的怒意,好像他随时准备开战,来个你死我活的厮杀。
“想吐苦水?”她体贴的问。
“我没有苦水。”他冷酷的强调。
“那么……”
“聊聊我们小时候的事好了。”欧柏伟觉得这话题最安全。“你似乎什么都记得,可是我好像都没什么印象了。”
“你知道你多野蛮吗?”她开他玩笑的。
“我真这么坏?!”
“你会抢走我的洋女圭女圭,然后威胁说要把女圭女圭的头扭断。”她抱怨着。
“我小时候这么没有人性?!”他说着自己都笑了。“我妈是怎么教的?”
“你还会把报纸卷起来追打我。”她似乎记得他的每一条罪状。
“我真的不记得。”
“知道我怕高,硬逼我爬树,你还把我关在衣橱里过。”
“我开始怀疑你口中的那个人是我了。”
“就是!我还记得我还不会游泳时,你有一次故意把我推进你家的游泳池里。”金晶莹真的没有放过任何一件小事,这么多年了,她记在心底深处,即使移居英国多年,都不曾忘。
欧柏伟现在是不太敢看着她的羞愧表情。他小时候真那么恶劣顽皮?!
“但是只要你跟我说一句对不起,哄哄我,我就又原谅你了。”她无奈的说。
“你不该原谅我,你应该把我当成瘟神,一见到我就尖叫、就躲啊!”他的记忆来到儿时。“我好像大魔王一个。”
“你比大魔王可怕。”
“那你还出来陪我喝酒?”
“我不是说了,我总会……”她的眼神流露赤果的爱意。“原谅你!”
欧柏伟知道自己错了,他不该约金晶莹出来,不该撩拨她的心,她似乎还活在儿时的记忆中。
“我们回去吧!”他立刻招来服务生结帐。
“回家吗?”她不太明白他态度的转变,于是问了。“你家还是我家?”
“你当然是回你家。”
“但是……”她不想这么早就各自回家。“我们才聊一会而已。”
“我已经知道自己有多糟了。”他自嘲。
“才喝了一、两杯酒。”
“你酒量这么好?”他将信用卡交给等候的服务生。“不怕我把你灌醉,然后劣根性一犯……”
“不怕。”她回得快速而且肯定。
“金晶莹,我有女朋友了。”
“那你找我出来的动机呢?”有女朋友不代表一切已成定局,她并不会因此就打退堂鼓。
“叙旧。”他定调,然后起身。
“最好是!”金晶莹才不相信有这么简单,不过她也不奢望能从男人嘴巴套出什么。
他别以为这样她就会打退堂鼓!他既然会找她出来,就表示她还有机会,只要他和女友的感情破裂或是稍有嫌隙,她一定可以反败为胜,她相信,到最后欧柏伟会是她的人!
第9章
欧大庆把孙子叫到自己的卧室里来,他则整个人躺在床上,看起来精神非常不济,眼神也不再清亮。
欧柏伟往床沿一坐,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请”来,但是看到爷爷这副突然一夕之间苍老不少的模样,他不禁心里千头万绪。
“爷爷,你哪里不舒服吗?”握着老人家的手,他关心的问着。
“我只是……老了。”欧大庆小声的回答。
“爷爷,你才不老,离长命百岁,还有好几千个日子呢!”他逗着爷爷。
“婕心呢?”欧大庆突然问起。
欧柏伟一时来不及反应。
“你和她其实不曾订婚吧?”
“爷爷……”欧柏伟也不想再撒谎。
“现在呢?”
“你想听实话吗?”
“我这颗心脏已经用了八十年,你说我能不能听实话呢?”他反问孙子。
欧柏伟搞不懂爷爷的意思,因为他的话太模棱两可了。到底他能不能说出他已经跟婕心分手的事实,爷爷听了会不会突然休克?
“你到底爱不爱婕心?”既然孙子没有回答他,欧大庆决定问个最简单的问题。
“爱。”
“失去她你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不清楚。”
“那么等你清楚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欧大庆是过来人,他早看透世间的一切。
“爷爷,你可以再说得清楚一些吗?”欧柏伟向爷爷讨教,他的确还有盲点,需要突破。
“其实活在这个世界上,大家都是独立个体,没有哪个人是失去某个人后就真的活不下去,但是如果失去一个人让你的生活索然无味、痛苦不堪,那么,该是想办法让那个人回到你的生命。”欧大庆已经讲得很明白了。
“爷爷,你是喜欢婕心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