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她不顾自尊的要求,“就算……你不是宝宝的爸爸,你也可以帮我。”
“你要钱?”奚仲宇眼神有点冷的挑明问。
“我不要钱!我要帮助!”他有必要这样羞辱人吗“奚仲宇,我不是要来勒索或是骗钱的无耻歹徒!”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忙,至少钱可以解决一些问题。”
“但不是‘一切’的问题!”
“翁慈珊,你指望我帮你解决一切问题?”
“我以为你是宝宝的生父。”在来之前,她是这么认为。
“我不是!”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翁慈珊已经绝望。“要我抱着baby从你家阳台往下跳吗?”
“不要威胁我!”奚仲宇虽这么说,但他的反应却是牢牢的抱住小孩,一副誓死要保护他的表情。
“那就帮我!”她求着他。“拜托你让我暂时住下来,等我找到新的住所、新的工作,能够安顿好日后的生活之后,我就会搬走。”
“让你和Baby住下来”奚仲宇想都没有想过这个“方案”,他习惯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她居然想住到他的家里
“我会想办法付你房租,我绝不会白住的!”她向他允诺。
奚仲宇很怀疑的看着她,他不是那么没心没肝的男人,但是她的请求……
“奚仲宇,为了照顾这个孩子,我工作丢了,学校也办了休学,Baby出院的费用更是用光我所有积蓄,房东就算同情我,也不可能不收房租,我姐姐的户头……只剩三千元,这一、两个星期下来……我已经无法可想,你真的要我带着小孩寻死吗?”翁慈珊不是装可怜,只是把她的实际情况告诉他。
“你……总有亲友。”奚仲宇不想惹麻烦,一向他最讨厌女人和小孩,他们是麻烦、是包袱。
“我父母很早就过世,我和姐姐没有什么亲友。”
“只有你们姐妹俩?”
“是,我们相依为命。”
“那你姐姐怀孕的事……”
“我一直在台中读书,又要打工,顶多和姐姐通通电话、互道平安,我们不常见面,是接到医院的电话……”翁慈珊的痛苦又被勾起。“我甚至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听到她的任何遗言。”
“我很同情。”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
“我不要同情!我要帮助!”
“但是住下来……”强人所难。
“求求你!”她甚至考虑要给他跪下了,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注视着她,很少会矛盾、挣扎的他,眼前的情况对他而言是一大挑战。
翁慈珊则是超无力的,她没有任何办法,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把小孩抱去,该给他吃就给他吃,该换尿片就给他换。”奚仲宇见Baby已经安静下来,要把他交还她。
“然后呢?”她语气害怕的问:“我们就得滚出你家了吗?你还是决定轰我们出去?”
“我不会轰你们出去。”奚仲宇只回她这一句。
“你说话要算话喔!不然……我真的是会做出傻事!”翁慈珊已起身走向他,并从他手中接过外孙。不知怎的,她的心竟安了下来,至少他不会轰她和宝宝出去,他们暂时有了栖身之所。
“少拿死来威胁我,反正你搞定小孩。”奚仲宇看了Baby一眼。
这小娃儿长得不错,五官俊秀,长大以后八成是帅哥一枚。“他有名字吧?”
“没有。”翁慈珊叹息。“我本来是打算由你来为他命名,因为你是孩子的爸爸——”
“我不是!”他咬牙否定。
“好嘛,名字可以慢慢再研究。”翁慈珊一副好商量的表情。“不急。”
面对这莫名冒出的一大一小,奚仲宇“几乎”是束手无策。
“让我们住下来啦!”她抱着宝宝一起求他。“我一定会付房租,等我一有能力……”
奚仲宇才不屑她的房租或是怕被她占便宜,他在意的是他原来的世界会被打扰,但是她那无助、可怜的模样,一个小女生带一个Baby,教他狠心拒绝真的有点难……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解救了他。
“我接个电话。”他冷冷的丢下一句。
翁慈珊只是无辜加无助的看着他。
拿着无线电话筒,奚仲宇走向书房。不管是谁打来的,都会得到他无限的感激,这通电话让他有机会可以喘一口气,有点时间好好思考一下该做什么决定,这绝对是得经过深思熟虑的。
当他结束这通委托人询问的电话,走出书房回到客厅时,只见——翁慈珊抱着Baby,两人己累到坐在他舒服的沙发里睡着了!翁慈珊垂着头,但是双手还不忘把小外甥抱牢,她是累极、瘫掉了,可是她没有忘掉她的责任。
奚仲宇有些动容。
百年难得出现的恻隐之心这会全冒出头。他说什么都不能放这两个小孩在外流浪,哪怕他的世界会被他们打乱,他都不可能让他们离开,光翁慈珊一个人绝不可能照顾好小孩的。
拨了杨康生的手机,他想到第一件要做的事了。
“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找个保母来。”电话一通,他马上命令。
“保母?”杨康生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保母。”奚仲宇很不耐烦的再加一些解释。“专门照顾刚出生不久的小Baby的那种保母。”
“谁要的?”杨康生总要问清楚。
“我。”
“老板?你?是你要找保母?”电话那头的杨康生搞不好已经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你听力有问题?”
“但是、但是现在……”
“我知道现在是周末夜,明天是星期日,可能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奚仲宇可不觉得自己有刁难助理。“这不过是一桩小事,又不是要你去抓通缉犯或是和对方的律师打交道,只是找个保母而已。”
“老板……”电话那头的杨康生面有难色。
“愈快愈好!”他再加一句。
“如果我找到了,”杨康生一定要问得清清楚楚。“要让保母去哪个地方报到?”
“我家。”
“你的家里?”
“我说的是俄国话吗?你是哪一个字、哪一句没有听清楚?”他不自觉的用了翁慈珊的语气。
“是的,老板!”只要是老板的吩咐,他一定全力以赴。
结束了和助理的电话,奚仲宇又折回到书房,里面有床薄毯子,他特别拿出来要给他们姨甥俩盖,不管他话说得多冷硬,他的心还是热呼呼的。
但就在薄毯子要盖上他们时,翁慈珊立刻惊醒,然后一脸防备的看着他,好像他要加害他们似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他脸色难看,有点下不了台的质问她。
“我……只是睡迷糊了。”
“好像我要害你们似的!”真是好心被雷亲。
“对不起!”她尴尬的一笑,然后把怀中的小外甥往沙发上一放。
再这么抱下去,她的一双手臂真的要报废了,她必须让自己的双手休息一下。从奚仲宇的手中拿过毯子,她轻轻的盖上外甥的身上。
奚仲宇静静的看着,真的是难为了她这个年轻的阿姨,这么大的责任要她一个人来扛,实在是太抬举她了,她哪做得到啊!
“他该可以睡上一会了。”翁慈珊看着外甥的脸,一脸温柔的说。
“正好。”他的一句话,害翁慈珊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
“我们得谈谈。”他指了指饭厅,那里有张长方形的大理石餐桌,还有水晶吊灯,气氛不会比客厅差。他不想吵到Baby,他的哭功令他甘拜下风。“他睡这里没有关系吧?不会跌下沙发吧?”他不放心的跟她确认。
“他跌不下去,他才出生十多天而己。”对奚仲宇的关切,翁慈珊是有点意外的。这个男人的心其实不坏,只是表面强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