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他不会让她好过,他一定会想尽方法来精神虐待她,她怕自己离开这里之后得去看精神科。
“妳出来。”熊杰的声音由厨房外传来。
曾如意叹了一大口气,好像还有十天,换算起来也不过是两百四十个小时,但现在她是度时如年,真希望眨个眼一切就结束了。
拖着勉强的脚步来到客厅,只见熊杰像是一只情绪失控的熊,看她的目光好像她是全宇宙最可恶的女人。
“妳可以走了。”他突然说。
“什么?!”她不敢置信。
“妳可以离开了。”他的语气又多了些冷酷。
“离开……”她居然呆了。
“可以滚了,这样妳听懂了没?”
“但是时间──”
“我不想再多面对妳一分一秒。”
“那我们之间的约定?”
“算完成了。”
这表示她的肩上再没有任何的负担,她什么都不欠他,她哥哥和他的财务公司也没有任何的瓜葛,全都可以重来了。
“妳可以去收拾妳的东西了。”他全无感情的说:“愈快消失愈好。”
“但狙击你的凶手抓到了吗?”曾如意突然想到,关心他的安危。
“妳居然没忘记这回事?”他颇为诧异。
“这不是你避到这儿来的目的之一?”
“曾如意,不管凶手在哪,不管我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反正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扯,我不要妳的虚情假意,好像妳多有良心似的,其实……妳的血比我还要冷。”熊杰把所有鸟气全往她的身上出。
对这样的批评,曾如意实在是承担不起,她伤心又不解的看着他。
“别装委屈了,曾如意,不要逼我改变心意。”他威胁着她。
“熊杰,一定要弄得这么不堪吗?”
“问妳啊!”
“我……”知道自己不该再激怒他,不然他搞不好真的会失去控制的对她为所欲为,她可不希望有这种结果,所以她决定好聚好散,大家都没有恶言。“谢谢你。”
熊杰楞了一下,但是仍臭着脸。
“你是个君子。”
“曾如意,妳有什么目的?”明知她刚刚是想痛骂他一顿的,可是她转变得好快,叫他很受不了。
“只是表达我的感激。”她对他一笑。
“省省吧妳。”熊杰损着她。
曾如意瞪他,哭笑不得。
“所以……我们不会再见了?”
“妳想再见到我?”他故作惊喜的表情。“不会吧!”
“不,我不想再见到你。”她坦白的说。
“我只是要劝你好自为之,注意自己的安全。”说完,她打算进房里收拾东西。
“喂!”他叫住了她。“如果只是一个吻呢?如果我只要一个吻呢?”
她回头看他,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说出,“不。”
“连一个吻妳都──”
“熊杰,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熊杰凝视着她,认真的去想她到底能给他什么?他又真的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一个吻之后呢?他就死心了,对她就断了念?看来……曾如意真的比白雪公主聪明。
“当我没说。”他敢做敢当的姿态。“妳走吧!”
然而,他愈是拿得起放得下,曾如意却愈觉得自己欠了他,于是令他措手不及的,她突然冲到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蜻蜒点水似的在他的唇印上了一吻。
“谢谢,真的谢谢你。”语毕,她冲进房里,和他算是做了最后的了结。
第六章
毫发无伤回来的曾如意,叫曾英雄及岑采臻都高兴不已,这是他们所希望最好的结局,而他们盼到了!
“如意……”曾英雄一向不太显露自己的感情,可是这会儿,他情不自禁拉着妹妹的手直瞧她的脸。“妳真的没事?妳真的……”
“哥,我很好。”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一直担心……”
“担心他还是我?”曾如意开玩笑的说。
岑采臻也眉开眼笑,注视着好友。“如意,我看妳去医院做个检查好了。”
“去医院检查什么?”她不解的问。
“去检查看看那层处女膜还在不在,这样妳哥才能真的安心。”岑采臻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
“岑采臻!”曾英雄吼她。“妳这女孩讲话怎么这么口无遮拦?”
“那你担心什么?”她大剌剌的问,“我相信那个老大既不敢杀她灭口,也不敢把她怎样,这年头只有没有脑袋的男人才会随便性侵女人。”
“岑采臻,妳有时真叫人受不了!”
“哼!饼河拆桥,是谁陪你渡过这难熬的时光,谁为你加油打气的?”她讨起人情。“真不知道感恩!”
“我可以请妳回家吗?”曾英雄假笑的问。
“不可以,我要和如意好好聊聊。”
“那我出去买个吃的回来,妳有话就快点和如意说。”他笑脸问向妹妹,“妳想吃什么?”
“都好。”曾如意浅笑答。
“我要──”岑采臻主动的开口。
“没妳的份,妳要回家了。”
“小气鬼!”
曾英雄得意的说:“反正就不给妳吃,妳那张嘴该受点处罚。”
岑采臻边做鬼脸边对着空气吼。“哼!看我支不支持你的意大利面店,只要我的资金不给你,看你到时要怎么求我。”
“岑采臻,妳真是欠扁!”
“也要你有胆子扁我。”
“懒得和妳一般见识。”他出门去。
“采臻,妳在讲什么?”曾如意既担心也关心。“妳可不要再给他一些无谓的想法或是希望,我现在真的怕了!意大利面店……他有开店的念头吗?”
“如意,妳别像是只惊弓之鸟,曾英雄总要有个正事做。”
“但是开店……”
“他是个可以发挥的人,只要加以琢磨。”
“钱呢?”
“我可以再跟银行借,出版社也愿意预支我稿费,哪天我若封笔了,我可以和他一起卖面。”岑采臻很乐观的说:“绝不会让他再有机会接触赌。”
“采臻……”曾如意感动的握住她的双手。
“不要讲些让我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话。”
“我也要参一脚。”
“妳不想找工作?”岑采臻不希望她有半点勉强。“我和英雄是算了妳一份,但如果妳对开店或是做吃的没有好感,妳大可去做妳想做的事。”
“其实到哪工作都一样,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职场文化我受够了,而且我一向没什么好运。”她感慨不已。
“好运总有一天会来的。”
“采臻,幸亏有妳这个好朋友、好邻居、好姊妹,不然……”曾如意苦笑。“我大概得要改名字叫曾忧郁了。”
“如意,别说这些了,”她爽快的拍拍她。“对了,趁现在妳哥不在,讲讲妳和那个老大的情形。”
“没有什么情形好说的。”曾如意一反常态的逃避问题。
“怎么可能没有?”
“就是没有!”
“你们是孤男寡女吧?”
“嗯。”
“什么火花都没有冒出?”
“采臻,我可以上医院做检查的。”
“无趣!”岑采臻大失所望。“我以为会有香艳、刺激的故事可以听,妳是不是把所有精彩的细节都──”
“妳真是小说写多了。”
“那一定是那家伙有问题。”岑采臻嘲弄道。“既然没有故事好挖,那我回去了,英雄一定希望和妳安静的吃顿饭。”
曾如意只是微笑的目送她离去。
总算等到曾如意的手机开机,戴一诚真的是用了很大的耐心与精神才找到她。
差点说破了嘴才请动了她,两人约在一家她平日常去光顾的咖啡屋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