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薇,妳真的决定了?”项唯伦实在替她担心。“一个女人要在异乡生存……”
“我可以!”她坚定的说。
“那……祝福妳了。”
如果要挑一个最叫万圣恩觉得震撼的时刻,那么无非是发现刁逸薇仍是处女的那一瞬间,他不曾希望她是,更何况她都结婚三年多了,而当他发现她是如假包换的处女时,他真的是无言以对。
但当时的状况他是不得不离开,在项唯伦的屋檐下,在他和田沁瑜的婚姻还没有妥善处理好之前,他没有资格留在那里,即使那张床只有她一个人在睡,他还是得模模鼻子走人。
可是当他隔天再去,是菲佣应的门,用很别扭的中文说只有她一个人在。
第三天再去,一样的答案。
第四天……当万圣恩硬是强行闯入,在相同的房间只感受到一片的冰冷时,他终于了解,刁逸薇是真的不见了。
接着他直接找上了项唯伦的办公室,这个看似公子哥儿的同性恋,在回台湾后就到他父亲的企业上班了,还算懂得上进。
“她在哪里?”万圣恩没有废话的劈头就问。
“万圣恩,你起码要先问候一句或是哈啦两句再问逸薇去哪,这样会让人感觉比较有礼貌。”项唯伦一副慵懒的表情。
“她在哪里?”不变的一句。
“我不能说。”项唯伦耸耸肩。
没有马上动手宰了项唯伦,万圣恩只是以无比犀利的目光瞪着他,好像光是用眼神,他就可以杀死他似的。
“没有用啦!”项唯伦有些不知死活的道:“你就是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一样。”
“她在不在台湾?”万圣恩退而求其次问。
“不在台湾。”
“去哪了?”
“可能是美国、可能是澳洲、可能是日本、可能是韩国,也有可能是欧洲的某一个国家。三年来,我和她去过不少地方,我也不知道现在她是在哪里?”项唯伦不敢再嘻皮笑脸,生怕自己会被情绪失控的万圣恩活活打死。
“但她一定会和你连络。”
“我还没接到消息。”
“你最好没有耍我。”
“我不以为耍你会很好玩。”
万圣恩不可能真的杀了项唯伦,这一会他只是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他……失去她了吗?
项唯伦好心的起身招呼他坐下,要不是和Willy已有深厚感情,他一定会爱上像万圣恩这样的男人。
“你婚离了吗?”项唯伦必须问清楚。
“还没。”
“离得成吗?”
“非离不可。”
“话是这么说,但在你没有完全的恢复自由之前,你来找逸薇或是我有什么用?”项唯伦略带嘲弄的说。“而且你不是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吗?”
万圣恩狠瞪了他一眼。
“我和Willy……”项唯伦简单交代了下他和Willy的关系。“都看到了。”
万圣恩逸出一声痛苦的申吟。
“其实逸薇暂时消失也好,等你把你的难题都解决了,那时再……”他拍拍万圣恩的肩。
“你这边呢?没有问题?”
“我随时可以和她离婚。”
“不会有状况?”
“即使是同性恋的事实被揭穿,我也无所谓了。”项唯伦耸耸肩。“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我自己怎么活、怎么过日子比较重要。”
万圣恩起身,痛苦减轻了些。
“我想我该谢谢你,”他朝他伸出了手。“幸好逸薇碰到的是你。”
“她才是我该谢的。”项唯伦握住了他的手。“没有她的配合,我的日子不可能这么轻松。”
万圣恩长叹一声,不语。
“该你的,早晚是你的。”项唯伦眼睛一眨道。
第十章
两年后
回台湾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快手快脚、极有效率的刁逸薇开了她生平的第二家皮件店,规模自然是比第一家盛大、豪华,代理的品牌更多,她告诉自己,这家店是她未来生活的重心,她要当女强人。
项唯伦和Willy除了包红包外,还把一个信封交给了她。
“生日快乐!”他们一起说。
“这什么啊?”她笑瞪他们。“支票?”
“妳自己看啊!”
刁逸薇好奇的拆开信封,然后拿出里面的东西,定神一看,她整个人怔住了。
“你们给我离婚协议书?!”
“当做妳三十岁的生日礼物。”
“唯伦,这……”
“逸薇,该放妳自由了,名义上妳当了我项唯伦五年的老婆,但实际上……”他露出感性的笑。“够了,我会给妳一笔赡养费,这两年我顺利的接下了我父亲的事业,还做得不错。”
“那是你自己的努力,还有Willy给你的支持,我拿赡养费……”刁逸薇嘟着嘴。“会心虚耶!”
“妳该得的。”Willy帮腔。“逸薇,不要不好意思拿。”
“逸薇,万圣恩──”
“我说了不准谈他。”从她一踏上台湾的土地,她就先把话讲在前面,她不准他们在她的面前提起那个男人,她不要知道任何有关他的事,她绝对要和他断得干干净净的。
“我们不是要谈他,是他的妈妈……”Willy看了项唯伦一眼。
“他妈妈上个星期过世了,”项唯伦一脸平静之气。“乳癌。”
“过世了。”刁逸薇喃喃道。
“我听说好像是两年前发现的。”他一直很注意和万圣恩有关的人与事。“也曾经去日本接受治疗,但还是……”
刁逸薇没有说什么,如果死亡可以终结一切的仇恨、不满及痛苦,那么她由衷的希望季玉凤能在天堂找到她想要的平静,她知道她不快乐,她一直不想让自己快乐、让儿子快乐。
“逸薇,情况或许会有不同。”Willy小心翼翼的说着。
“哪里不同?”
“有传言……”项唯伦必须面对她的脸说:“万圣恩在办离婚。”
“和我讲这些做什么?”她表情漠然的问。
“他要恢复自由了!”Willy不怕被她踹、被她打的大胆说:“这对妳而言应该有点意义。”
“Willy,你今天需要有人帮你舒筋骨吗?”她泼辣的看他。“我随时可以效劳。”
“我只是想,五年了。”
“五十年还是这样。”
“逸薇,妳别死鸭子嘴硬了。”
就在刁逸薇抡起了粉拳要KWilly时,项唯伦笑着出面护卫自己的爱人。
“逸薇,Willy是真的关心妳,而如果妳真的放得下这份感情、这个男人,妳也不会回台湾,在纽约想把妳的老外可以塞满好几幢公寓,妳为什么没有在纽约落地生根呢?”项唯伦要她问自己。
她面无表情的收起了拳头。
“五年了,该划下句点了。”他继续说。
“早就划下句点了。”她一哼。
“我是说完美的句点。”项唯伦说得更明白。
她不语的转身去整理架子上的皮包,明明都摆得好好的,但她还是要东模模、西动动的。
“你看会不会有好结果?”Willy撞了下项唯伦的肩。“这个女人真是非常的顽固、非常的强硬。”
“那你就小看万圣恩了。”项唯伦一笑。“我和你打赌,她很快就会乖乖的举白旗投降。”
“会吗?这么不堪一击?”Willy故意说给她听的。“赌什么?”
“你们两个……”她终于受不了。“闭上嘴,然后离开我的店。”
“遵命。”两个俊美男子笑着离开。
刁逸薇在他们走后整个气势马上消失。万圣恩的妈妈死了?他要离婚了?五年的时光逝去,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结果吗?
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