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我们明天再说。”师雪竫不希望发生冲突,更不希望马克受到无妄之灾。
“那个男人是……”马克不是白痴。
“只是认识而已。”
“认识而已?”他不相信的扬高眉毛。“如果叫我猜,我会猜他是妳的前任丈夫或是现任男友。”
“那你错了。”她冷漠的回答。
“妳和他之间有很强的火花。”
“马克,拜托!”她恳求他。“我不希望有不愉快的事发生,我是为了你着想,Please。”
“妳不需要保护吗?”马克放不下心。
“他没有本事吃了我。”
“妳……和他好像有仇。”马克看着那个像是只受了伤的野兽,随时想扑向他猛咬的男人,他是不想和他正面冲突,但是他更怕Mindy会受到伤害。“你们俩不会拿刀互砍吧?”
“马克,你很幽默,但如果真要我挑,我会选择枪。”她嘲讽的说:“用刀砍太慢了。”
“可以和他打个招呼吗?”马克有点阿Q似的一相情愿。“台湾人很友善……”
“不可以!”她抢白。
“因为妳心虚?”他眨眨眼的猜测。
“因为麻烦已经够多了!”师雪竫朝他挥挥手,走向了所住的套房大楼。她知道,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为了不扰邻、不上报、不被人看笑话,所以师雪竫让敖威仁进她的屋子,但是她向自己强调这是最后一次,她不要再和他搅和个没完。
“妳和那个老外来真的?”敖威仁为了“风度”这两个字,刚刚在外面忍了好久。
“你没有资格过问。”
“我和方巧铃--”
“我不想听!”
“师雪竫,妳大可用妳眼睛看到的去欺骗妳自己,但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敖威仁这一刻反而异常的平静,他不想和她吵吵闹闹、不想和她纠缠个没完,不管她是谁、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次他打算把所有的纷纷扰扰搞清楚。“这是最后一次,只要妳解了谜之后,我保证不再来烦妳。”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严肃,师雪竫知道该来的还是躲不掉,该说的还是得说。
“妳到底是谁?”他最后一次问。
“师家妘。”她终于承认。
“家妘……”他怔然的看着她。
“这不是你要的答案吗?”
敖威仁没有上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死盯着她,当结果真的揭晓时,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她真的是家妘?!她真的是他始终深爱的家妘,可是她的脸……那张脸不属于家妘啊!
“妳整过型,为什么?”他哑声的问。
“我在伦敦出了车祸。”
“车祸?!”
“因为没系安全带,出车祸时我整个人从挡风玻璃飞了出去,脸部严重受创,所以我动了三次整型手术,发生车祸时我的声带也受了伤,颈部有一个月是每天二十四小时戴着护颈的。”师家妘表情平静,声音没有起伏,好像那意外在她的生命中并没有投下什么涟漪。
“所以刚刚那个老外……”
“他是我的整型医生。”
“妳又为了什么去英国?”不去追究她和那个整型医生的事,他还有更迫切想知道的疑问。
“去做骨髓移植。”她什么都说了。
“骨髓移植?!”这一刻他才真正受到惊吓。
“我得了血癌。”她平静道。
“血癌?!”
“就是白血病,我的血液出了问题,如果你想进一步了解这东西,就上网去查吧!”她还能用嘲弄的口气说出来,然后看着他。
“妳得了血癌……”敖威仁还在消化这讯息。
“去年我们从香港回来后,我去做了例行健康检查,我想既然要结婚了嘛,检查一下也是应该的,结果……老天开了我一个大玩笑。”师家妘突然叹了口气。“我没想到才二十几岁的我就得面临生死交关的事。”
“妳为什么不告诉我?”敖威仁很不能谅解这一点。
“你不是神、不是上帝,不是医生。”
“但起码我可以陪妳一起走过这一切。”他目露凶光,不相信她居然在这件大事上将他撇在一边。“妳把我当什么了?!”
“我不希望你跟着我一起承受这一切,更不愿你看着我死,我不要同情。”她有自己的想法。
“我爱妳啊!不管是什么状况,不管是多么恶劣的事,我都会在妳的身边啊。”他这一刻真的好想毒打她一顿,他好想!
“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她把视线移开。
“妳的家人都知道?”
“不然我怎么去英国。”
“是医生的建议?”
“对!去英国的希望会大一些,所以我决定去治疗,如果治得好,那算是我给你的一个惊喜,如果治不好,我宁可你恨我也不要你因为伤心而痛不欲生,但……我好像多虑了。”她暗指那个模特儿的事。
“妳一个人在英国?”不想去解释方巧铃的事,他继续追问,他要全部弄清楚。
“曼纯在那陪我。”
“妳让何曼纯去陪妳,然后对我却不告而别,什么消息都不透露?!”敖威仁怕自己不气到心肌保塞,也会脑溢血。
“我不希望你经历那一切。”
“妳认为在知道妳得了血癌之后,我会掉头而去吗?”他不敢靠近她,怕自己真的会冲动到失手掐死她,他真的可能这么做。
“我知道你应该不会,但是……”
“应该不会?”他冷笑一记。
“反正我不想你知道。”
“那回来后妳为什么要改变身份?试探我吗?”
“我的脸不一样了。”
“妳的心呢?”他犀利的问。
这一下师家妘无话可答,弄了半天,好像全是她的错、全是她自私,而他是全然的无辜、全然的神圣崇高。
敖威仁在知道这一切后非但没有解月兑的感觉,反而陷入了另一种痛苦的深渊,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对他,他以为她是爱他的,可是她却一连耍了他两次,把他当成白痴,他真可悲啊!
“还有问题吗?”师家妘轻轻的问。
“最后一个问题,”他苦笑,眼神冷漠。“妳还爱我吗?”
师家妘无法回答,也不敢回答。
“这问题蠢到家了!”敖威仁没有逼她,反而自嘲的笑了起来。“因为一点也不重要了。”
第七章
鲍事告一段落,批完了何曼纯所呈上的所有待签公文后,殷恒毅把钢笔套进笔套,然后定定的看着她。
“原来那个姓师的果然是家妘。”他起了一个头,眼神是深不可测的。
“哦!”何曼纯也不是普通角色,她的反应高人一等,不表示任何意见。
“她已经向威仁承认一切了。”
“哦!”
“妳不会不知道吧?”
“哦!”
一连听了三次“哦”之后,殷恒毅真的很感冒,他当然知道何曼纯在工作上的表现是既出色又优异,她不道八卦、不惹是非,真的是一个有效率又可以令老板放心的员工,但在师家妘和敖威仁这件事上,她太小心过头了。
“妳换个回答好吗?”他斜睨她一眼。
“你要我评论什么?”
“妳一定知道一切细节。”
“所以呢?”
“我以前一直以为女人的嘴是最不牢靠的,不可能藏得住任何的秘密,但是妳让我改变了对女人的看法。”他是在褒奖她。“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秘密,家妘什么都说了。”
“说了也好。”
“妳觉得他们会重拾旧情吗?”殷恒毅盯着何曼纯。这女人怎么这么的冷静?“放心,是老板自己找妳闲嗑牙,妳不必担心我会扣妳薪水或是把妳的考绩打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