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可以处理。”
“要不要我出面?”
“我还没这么逊。”汪雷把脸转向父亲。“还不到完全绝望的时候。”
“所以你依然爱她?”
“爸,这年头要找一个既可以当情人、又可以当朋友,还可以当老婆的女人并不容易。”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他就是要柴小菲。
“是吗?”汪震风摊摊手。“你林伯伯的小女儿从英国留学回来,念室内设计的,是很聪明的一个女生。”
“很好。”他不感兴趣的随口一应。
“如果只是吃顿饭……”
“爸,我实在是分身乏术。”
“那如果他们父女来咱们家吃早餐呢?像是星期天的早上,大家一起吃个小笼包、喝喝豆浆,如果你们年轻人不习惯,我们可以改吃松饼、咖啡、三明治那些的。”汪震风希望儿子是有选择的。
“星期天我也得到办公室来。”
“你总要吃东西吧?”
“爸,我真的忙昏了。”汪雷往办公椅上一坐,好象他真的一点时间都榨不出来似的。“需要你帮忙时我会开口。”
“如果现在是小菲约你呢?”他有点自讨没趣的感觉。“你还是这么忙?”
“那不一样。”
“好,我完全了解了。”汪震风笑道。
“爸,今天是我负小菲,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没有怨言,如果经过两年我对她已没有爱,那也罢了,但我还是爱她,所以即使她给我再多苦头,我也只能吃下去。”汪雷坦白道。
“儿子,那你加油了!”
柴小菲刚刚才又发了一顿脾气,收敛了一阵子的汤玫瑰和邹英树这会儿又故态复萌,只是这回他们俩好象是站在同一阵线上,一下子批评剧本太烂、导演的手法太老套,一下子又嫌场景太俗,完全衬托不出他们的品味和格调,只差没有指着她这制作人的鼻子骂她“Bitch”了。
柴小菲当然要发飙,不然这两个人迟早会爬到她的头上。要不是戏已拍了大半,砸了不少钱,那她一定换角,反正现在的年轻演员多如过江之鲫,随便一抓都有一大把。
就在她口干舌燥之际,有人递了一罐冰凉的易开罐给她,心想是执行制作小何,正转头要向她道谢时,她手上的饮料差点掉到地上。
“我带了不少水果、饮料、啤酒来探班。”见她的身旁有空位,汪雷马上不请自坐。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拉开易开罐的拉环。
“放心,下不了药的!”
“我倒不担心这个,如果你想搞迷奸,应该也不至于笨到找上我。”她犀利道。
“小菲,两年前妳说话没有这么辛辣。”
“那时我没有被『恶意遗弃』。”
知道自己屈居下风,所以汪雷没有和她争辩,只是由她手中拿过了饮料,替她拉开拉环,再把它塞回她手里。
如果再不喝就显得有些幼稚,更何况现场一堆演员、工作人员,甚至是记者,所以她装也要装一下,不能招人话柄,于是豪爽的把罐口对着嘴,她一口气喝了大半罐。
“妳有这么渴?”他笑问。
“我刚刚骂人骂到口干。”
“以前妳不骂人的。”
“以前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执行制作。汪雷,两年了,你不会希望我仍在原地踏步吧?”柴小菲笑着对他说,眼中却尽是火焰。
“所以妳是拚到当上制作人的,但妳乐在其中吗?”
“你呢?”她突然反问。
“我?”
“你喜欢搞银行、保险那些东西吗?我想,既然你回来了,你爸该要你接班了吧?”被她瞄到有一家杂志的记者猛往她这瞧,所以她故作若无其事的和汪雷聊着。
汪雷也发现了,不然她早拿椅子砸他或是拿拍摄的机器K他了,有记者在场,这对他而言是好事。
“目前是这么在进行。”
“恭喜你。”她皮笑肉不笑。
“小菲,这事本来就在预期中,我可以应付。”汪雷深情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脸上。“我无法预期的是我们的未来,这令我苦恼。”
柴小菲倾身向前,鼻子差一点就碰到了他的下巴,她冷漠的声音穿过他的耳膜。“汪雷,没有『我们的未来』。”
“妳可以再大声一点。”他激她,知道她不想要闹新闻。
她的眼睛向上看着他。“你听到了。”
“记者没有听到。”
“你知道有记者?!”
“不然妳早叫工作人员把我轰走了。”
“算你厉害!”柴小菲故意用手拍了拍他胸前的灰尘,一副两人很友善的样子。“你实在不必这么花时间。”
“妳会不会介意我跟记者爆料?”汪雷露出一抹流氓似的邪恶笑容。
“你不敢!”
“小菲,好歹我们同居过半年,妳多少了解我吧?还是那时妳只顾『享用』我的身体?”明知这么说会把她气到吐血,但非常时期总得出狠招。“没有什么我汪雷不敢的事。”
“你……”她的双眼一瞇。
“这新闻应该不小。”他准备起身。
柴小菲立即扯住了他的手臂。的确!汪雷这家伙是没有什么不敢的事,谁叫他有个有钱又有地位的老爸,只要汪雷想,他还可以买下那一家杂志社,她不能冒险。
“你到底要怎样?”她妥协了。
“妳怕了?”
“我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替妳打知名度不好吗?”
“我不需要『坏名声』。”
“和我有一段情是坏名声?”喔,他受伤了。
“汪雷,你以为自己是贵公子还是什么黄金单身汉吗?”柴小菲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说出你要的,然后给我滚。”
“我要送妳回家。”
“你这么闲?”她嘲讽的看着她。
“今晚刚好没有事。”
“可是我不知道今晚导演会几点喊收工。”她露出无辜的眼神。“你没拍过戏不清楚,虽然只是一、两场戏,但有可能一再NG,而且突发状况往往不是我们能预料的,可能拍到半夜一点或者两、三点。”
“我等。”
“也可能拍到早上。”她冷冷的说。
“我会等。”
“汪雷,你改变不了任何事的。”
“我并不想再去改变任何曾发生过的事,我只是想要一个开始而已,这过份吗?丢掉过去的包袱有这么难吗?活在对我的埋怨和恨里会比较快乐吗?小菲,别虐待自己了。”他一口气说完。
但柴小菲完全不被感动,她眨了下眼睛。“你真的要等?”
“下冰雹我都等。”
“好!”
柴小菲真的是够狠,她一直让汪雷等到凌晨三点半,因为她这个制作人不满意,所以同样的一场戏,导演一拍再拍,只差没有跪下来求她,而对戏的男女主角也苦不堪言,以为是制作人挟怨要恶整他们。
终于等到她肯点头,有人甚至忍不住飙出欣喜快乐的眼泪,原来收工是一件这么美好、这么幸福的事。
心想汪雷八成会在他的车里等到睡着,但柴小菲估错了,当她走近他的车,只见他正在看一本财经杂志,车内则飘扬着爵士乐,他看起来似乎很自在惬意。
“你没锁车门!”她生气的上了他的车之后,有些不快的找碴。
“我看到妳走过来了。”
“还是不安全,你不怕被绑架吗?”她很不爽的系上安全带。
“后面还有一辆车。”汪雷没什么表情的说:“里头有两个私人保镖,所以妳不必为了我的安全操心,我已有防范。”
“那两年前你一定要走吗?不可以像现在这样找两个保镖吗?”她又免不了的重提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