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贺扬拜托我来『保护』妳,他知道白苹在家里休养,妳现在是一个人。”他恶狠狠的说。
“他少假好心,他根本是想和我抢保镖。”她完全不领情。
“如果妳真的需要保镖,给妳自己找个『真正的』保镖如何?”他冷冷的建议。
“你看不起女性?”
“妳别闹了。”
“什么路的,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他突然放开她的手,但接着却捧起她的脸,低下头用震怒的双眼瞪视她。“是宁之路,不是什么路的!”
“你--”她被他吓了一跳。
“记好我的名字。”
“你凶什么?!你……最好离我远远的。”她用已经自由的手扯下他捧着她脸颊的双手。
“我巴不得如此。”
第五章
贺扬的坚持及诚意,的确拉近不少他和白苹之间的距离,他的打死不退和每天固定的嘘寒问暖令她渐渐撤除防卫,或许人都是可以改变的,也或许贺扬其实没那么不定性,在家休养的她甚至有些喜欢上他。
但是真正令她投向他的却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一日晚上一辆闯红灯的车子毫无预警的撞上正要过马路的邵嘉嘉,邵嘉嘉当场死亡,肇事的车辆却逃逸无踪,这残酷的事实令白苹崩溃。
如果没有贺扬……
没有他陪她度过每一个白天、黑夜,帮她料理母亲的后事、帮她搞定大大小小一切琐事,今天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没有他,她撑不起她原本的世界。
办完了母亲的丧事,捧回她火化后的骨灰,白苹已经没有眼泪可以再流。才二十出头,她竟已深深体会到人世无常。老爸肝癌过世是可以预期的,纵使感伤也还可以接受,但是“邵嘉嘉小姐”……她竟这么突然的离开了她。
看着白苹安置好她母亲的骨灰坛,贺扬知道这事已告一段落,这一阵子他就像是她的守护神,她负责悲伤、哭泣,他则替她扛起所有的担子,让她可以度过这一段艰辛的过程。
“白苹,该开始妳另一段的人生,打起精神,向未来看吧!”他实际的说。
“但是……”泪还是无声无息的流下来。“我再也不能叫她邵嘉嘉小姐,再也吃不到她煮的菜、再也不能和她撒娇……”
“妳们母女的缘分或许就只有到这里。”
“但这不公平,她五十岁都不到啊!”
贺扬下语,他只是拥着她的肩,默默的把自己的坚毅传给她,有些时候言语显得多余,而他一向不太废话。
“谢谢你。”没有仰头看他,可是白苹忽然冒出很诚心的一句,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我其实没做什么。”他不敢居功。
“如果没有你……”
“妳还是可以面对一切的。”
“我是可以面对,但不可能这么的『轻松』。”
“我只是去做我做得到的事,妳不必有压力或是觉得欠了我什么,如果妳有这想法,那是愚蠢。”他很明白的说。
白苹咬着唇,更加的点滴在心头。
“想想妳的下一步吧!接下来妳有什么打算?妳的伤已经完全康复,妳总有真实的人生要继续,对妈妈的那份不舍和想念妳可以收藏在心底,可是日子每一刻都在妳眼前。”
“于阿姨有提议要我搬去她那里。”
“妳答应了?!”贺扬有些意外。
“没有。”
“那好。”他松了口气。
“有于羽瑄作伴……”
“白苹,那个混血美女可能因为邵阿姨的死对妳收敛她的脾气一阵子,但不要多久,她那种大小姐脾气又会发作。”贺扬可以想象的说。
“羽瑄已经改了很多。”
“之路妳是见过的,妳知不知道于羽瑄曾经一火就拿起桌上的水泼向他?”他是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数次欲递出辞呈的特助。
“羽瑄是有些脾气,那宁之路的反应呢?”
“为了男人的面子,他只好当众把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打她一顿。”贺扬笑道。
“羽瑄一定会抓狂。”
“她是差一点把那家餐厅掀了,不过之后她不敢那么嚣张了。”他相信于羽瑄得到了教训。
“宁之路说的?”
“他很肯定。”
白苹却不这么认为,于羽瑄或许会收敛一下,但是人的本性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彻头彻尾的改变。“羽瑄不坏的,在她叛逆、任性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脆弱的心,对她而言父不详这事给她的打击很大。”
“白苹,不用麻烦于女士她们一家,我就可以照顾妳。”贺扬揽下责任。“让我照顾妳。”
“我不懂你这『照顾』的意思。”她排斥的说。
“妳可以搬来和我住。”
“和你同居?”
“怎么说都好。”
“贺扬……”白苹一时无法作答。
“这不是趁火打劫也不是趁虚而入,我不会勉强妳做任何事,凡事顺其自然。我不是那种会勉强女人的男人,不管将来我们的关系有何改变或是妳给我什么回答,绝对都是妳自己心甘情愿的。”贺扬坦然道。
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顿时涌上白苹心头。从她受伤他由巴拿马赶回来,一路到母亲意外过世,她全赖他的扶持、照料,她还有什么好挑剔,这样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好矜持的,尤其是至今,他不曾开口向她“要”过什么。
“我愿意。”她猝然的开口。
这不是贺扬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我会搬去和你住,但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妳和我计较什么啊?”
“我妈生前买了保险,加上我又有工作能力,我可以养我自己,我……”她掀起一抹感伤的笑容。“只是要个伴,我不想孤单一人。”
“那就让我们当彼此的伴。”贺扬回以她一个耀眼的笑容。
气白苹拒绝她们的好意跑去贺扬家住,于羽瑄有好一阵子不理她,但是过了一阵子,她还是忍下住,把白苹约了出来。
现在的白苹看起来除了神清气爽,还有一种在谈恋爱的甜美气息,她的双眸闪闪发亮,嘴角总是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自然笑意,发型变了,穿著也是最新一季的夏装,整个人散发着灿烂的光芒。
“白苹,老实说!”于羽瑄以像是审问犯人的口吻问着。“妳和贺扬上床了?”
“羽瑄!”没正面回答,但白苹的脸红与娇羞已给了她答案。
“处女又少了一个。”于羽瑄一哼。
“妳找我出来喝下午茶,只是为了要逼问我是不是和贺扬上床了吗?”白苹开始反击。“妳不会这么无聊吧?”
“妳不后悔?”
“羽瑄,我不是和恶棍或是败类上床。”
“妳不怕被拋弃?”
“妳怎么不担心我拋弃他?”
“因为向来就只有他拋弃女人,从来没有女人拋弃过他。”于羽瑄愈说愈气。“我早告诉妳贺扬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不会对女人投入全部感情,妳只有一年……最多一年的『使用期』。”
“于羽瑄!”白苹一脸难堪。
“他对妳很好?”于羽瑄又臭着脸问。
“真的是很好。”
“那等到那一天到来时,妳会更加痛不欲生。”
“哪一天?”
“他宣布和妳玩完的那一天。”
如果不是修养够,如果不是很了解于羽瑄的个性,那么白苹这一会儿绝对会拂袖走人。
“白苹,我还是缺私人保镖。”于羽瑄撇了撇嘴说。
“现在不是有个宁之路……”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跟屁虫!”她忍不住四处张望了下。八成是知道她要和白苹喝下午茶,加上又是大白天的,所以没有看到那家伙的踪影。“贺扬真是有够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