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安迪是有点脑筋的人,当他发现他的上司牛郎扮完之后没有眉开眼笑,反而像是一头受了伤的愤怒大熊时,他就知道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但他不敢问,生怕自己会成了出气筒。
不过他还是处心积虑地替两人制造机会,所以当研发部门的主任要过生日时,他特别将庆生地点选在倪暖暖的羊肉炉店,至于余烈来不来,那就看他自己了。
因为汪安迪是当场订桌,而且只订了两桌,再加上店里的确有空桌子,倪暖暖根本无法婉拒他的捧场。
“汪安迪,一定要这样吗?”倪暖暖苦恼的问。
“蛋糕麻烦你冰一下。”他将一个大蛋糕交给了她。“我们晚点切。”
“余烈……会来吗?”
“不知道。”汪安迪投以一记抱歉的笑。“我们有跟他说,但不知道他抽不抽得出空,他一向是不太参加这类的生日会,只会送红包。”
“好在。”倪暖暖松了口气。
“你和我们总裁究竟出了什么事?”
“汪安迪,我不想谈。”倪暖暖马上摆出一脸抗拒的态度。“但谢谢你的关心。”
“女口果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没有,谢谢!”
本来以为余烈不会来,但是出乎大家意料的,他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个性感、妖娆的女明星。
“总裁。”汪安迪替大家招呼他。
“安迪,这是齐小姐。”
“齐小姐,你好,你比电视上漂亮多了。”
“哪里,你太会说话了。”齐妍嘴上客套,但是眼神在不经意之中就流露出一股傲慢。“你们怎么会选在这种羊肉炉店庆生呢?”
“因为……”汪安迪看看余烈欲言又止。
“我知道一些不错的Pub是LoungeBar,我可以帮你们安排。”齐妍很热心的建议。“余烈,你说呢?”
“既来之则安之。”余烈瞄了倪暖暖那方向一眼。
“但是羊肉炉……”齐妍面有难色。
“这家的羊肉炉味道很棒!”汪安迪马上说:“尝尝看嘛!大家都坐定了。”
毕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女人,齐妍没再多说,反而温驯的跟著余烈就座。吃一顿羊肉炉没有什么,能逮到余烈这条大鱼才是最重要的事。
倪暖暖冷冷看著这一幕。之前是模特儿,现在是女明星,看来他的行情正好,自己大概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汪安迪故作若无其事的晃到柜台。“倪暖暖,我不知道我们总裁会带个女明星过来。”
“他就算带个公主来我也不会怎样。”
“不吃醋?”
“我有资格吗?”
“其实总裁他……”
“我还要去招呼客人。”她离开了柜台,走向一个刚进入店内的男客人,她和他好像很熟似的,直接唤出他全名。“温仲奇。”
温仲奇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不知道今天她为什么对他这么热情。
“还是一个人?”她亲切的问。
“有空桌吗?”
“随时都为你保留著。”
“真的?”他受宠若惊问。
“你是我们羊肉炉店最好的客人,当然随时都会有你的桌子。”倪暖暖带著他,故意经过余烈所在的那张大圆桌,有点像在示威。
“真令我感动。”他边走边说。
“应该的。”
温仲奇是个高中老师,方方正正的脸,鼻梁上架了个黑框眼镜,怎么看都是那种保守、老实的男人,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吃羊肉炉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不言而喻。
明明不需要点菜,因为温仲奇吃什么都是固定的,但倪暖暖就是热情的和他哈啦了个半天,说到他脸都有些红了。
余烈紧紧的握著手中的杯子,他不知道倪暖暖是在搞什么,但是他一脸的怒不可遏。
“余烈,怎么了?”齐妍小声的问:“你在生气?”
“我很好。”
“但是你的眼神和表情好吓人。”
“你刚刚不是想换地方吗?”
“我是客随主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齐妍一副很随和的表情。“不必为了迁就我而扫了大家的兴,我很识大体的。”
“我们走!”余烈猛的放下杯子,然后拖著她起身。“我送你回家。”
“回家?!”齐妍惊喜的问,但余烈接下来的话浇熄她的希望。
“我想起我还有事。”接著不由分说,他把她带走,在走出羊肉炉店前,他连看都没有看倪暖暖一眼。
汪安迪是最清楚这之中奥妙的人,他又缓缓的踱到倪暖暖的身旁。
“那个笨伯是谁?”汪安迪的口吻有些损人。
“汪安迪,你别欺负人,人家可是个高中老师,专门作育英才,又善良又温文儒雅,是那种安全又可靠的男人。”倪暖暖吹捧的说。
“那不是很乏味吗?我知道你最怕死板的男人。”他朝她眨眼。“我们总裁会再折回来哦!”
“我可以闪。”倪暖暖眼睛一瞪。
“他总会找到你,相信我。”
倪暖暖真的闪人,她躲到曾向阳的烧酒鸡店里,可是余烈居然一家店找过一家,最后在曾向阳的厨房里,他逮到躲在橱柜后面的倪暖暖。
“一定要这么幼稚吗?”余烈怒声的问。
她从橱柜后走了出来,一脸不悦。
“嗨!”曾向阳和余烈打招呼。
“可以带这个女人走吗?”余烈问著曾向阳,即使怒气腾腾,他还是不忘给曾向阳一个笑容。
“当然没问题,她在这里只会碍事又占地方。”
“向阳。”倪暖暖不相信自己会被朋友出卖,向阳应该替她挡余烈啊!
“跟我走。”余烈去扯著倪暖暖的手臂。
“你是流氓还是恶霸?”倪暖暖怒言问。
“只是一个不爽的男人。”
“不爽是你家的事。”
而余烈也不多废话,他扯著她的手臂,穿过曾向阳的厨房,来到这家店的后面巷子里,在说话之前,他先放开她的手臂。
“你在向我炫耀什么?”他质问她。
“谁向谁炫耀了?!”她反击。
“你对每个男客人都这样?”
“你管得著吗?”
“我……”他的手握成了拳头,全身有股怒气、闷气无处发泄。“真想揍你。”
“你不敢!”她抬头挺胸的看著他。
“不要激我。”他警告她。
“你是凭什么要揍我?”
“因为你欠揍。”他理直气壮的回答。
“哼!不跟你上床就欠揍,余烈,你是石器时代的男人吗?即使做妻子的都可以拒绝丈夫的求欢,为什么我不能对你说不?!难道你的改变只是为了要骗我上床吗?”倪暖暖大声的问他。
“你明明给了我那种讯息!倪暖暖,如果你没有意思要和我上床,就不该让我那样的吻你、那样的模你。”
“是你自己要吻我、要模我,你能把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吗?”她严正的说。
“但你没有阻止我。”他冷冷的说。
“因为……因为我不想让你太失望,毕竟你是那么努力的扮牛郎,余烈,难道你的目的只是上床吗?”倪暖暖失望的叹口气。“我希望重新来过,但不是见了面就上床。”
“所以你只想尝鲜、看我当小丑?”
“你很酷,如果每一个牛郎都像你,那么台北会有很多红杏出墙的女人。”这绝对是在褒他、肯定他。
“够了,我绝不再扮牛郎。”余烈正色的说。
倪暖暖耸耸肩。
“现在呢?”余烈又沉著脸问。
“现在?”
“我还是要你。”他恨死自己也恨死她。
“余烈,你……”倪暖暖整个人为之一震。他是表现得如此愤怒、抓狂,但他却仍然愿意再努力,这……他不是气到神智不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