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姜杰,你没有话可以说了吗?”狄志伟一哼。“白子伶绝不会原谅你!”
“她这么跟你说的?”姜杰眉头一皱。
“她只想知道你的离婚协议书什么时候到。”
“不会到了!”
“你真的要把她留在你的身边?”
姜杰看向了窗外遥远的一方,他当然要把她留在他的身边,这些日子以来,他才知道原来有她在身边就是一种幸福,住同一个屋檐下、呼吸一样的空气、睡在同一张床上,在同一张餐桌上进食,这……就是幸福。
但他还能拥有这份幸福吗?
白子伶正半蹲著在帮一个小男生系鞋带,当她拍拍小男生的头直起身,猛地看到姜杰时,爱与恨都写在眼中。
“子伶。”他现在也不连名带姓的叫她了,好像他们两个已雨过天青,什么不好的事都过去了似的。
“你以为你很有本事吗?”她劈头就是指责。
“我……”他还没弄清她指的是什么呢!
“你为什么要来骚扰我?”
“我是来带你回去。”
“带我回去?”
“法律上……”
“不要跟我扯什么法律!”如果不是怕会吓到身旁的小孩们,白子伶早已扑向他,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有本事你去告我,我们法庭上见,看看法官是站在哪一边。”
姜杰忍耐的看著她,似乎他已下定决心要顺她、忍她、让她,算是弥补吧!
“你马上回去。”
“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姜杰,前面五分钟的路程有一处山崖,如果纵身一跳,即使没有粉身碎骨,也绝对会摔得面目全非,你希望把我逼到那个地步吗?”白子伶面带“甜笑”的问。
“我没有要逼你,我只是想补偿你。”
“这补偿来得太迟了。”
“你可以惩罚我,只要是我做得到。”
“但我既不想要你的补偿,也不想要惩罚你,我只要我原来简单的生活!”她嘶哑的喊。
“简单的生活……”他重复。
“对!没有你的简单生活。”
“子伶,我们之间不可能全无感情,不然那一夜你不会把自己交给我,当然我知道你气我、恨我、怨我,但是这些都是可以克服、可以弥补的!”
“你想从哪里弥补起?”她伤心的问他。“从我住进你家的第一天起,我就希望能当你真正的妻子,我不希望那只是三个月的作戏,我希望你会爱上我,希望你会想把我留在你的身边……”
“我现在是要……”
“但那两个月你是怎么对我的?”她为自己感到不值。“我只比你家的家具有用一些,我是有生命的,我有感觉,我会痛苦!”
“我不知道……”
“你却不想了解我,你只想著时间快点到,然后好结束这一切!”白子伶说出他当时的心态。
“我认错,我向你道歉。”
“没有用!”
“子伶,人要往前看,即使是一个杀人犯,即使是被判了无期徒刑的罪犯,都还有赎罪的机会或是减刑的可能,为什么你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姜杰说到也有些生气。“让我跟你当一辈子的结发夫妻!”
“一辈子……”她好想哭。
“不迟的!”
“对你来说不迟……”
“子伶,你的脑袋里是被灌了水泥还是装了垃圾,你就不能想一些美好的事吗?除了恨……你对我真的没有一些其他较有感情的情绪吗?”不想再处在挨打的地位,姜杰开始反击。
白子伶赌气的不语。
“没有什么是不能重来的。”他凶她道。
“你真自以为是啊!”
“我绝不让自己失去你。”
“你已经输了!”
“子伶,你不会人尽可夫,你也不会给我戴绿帽,我们可以好好的一起过日子。”他伸出手,想要对她表示他的诚意与真心。
但是白子伶打掉了他的手,她完全不领情,尤其这会他们身边的小孩们已经看了他俩吵架好一会。
“你走吧!别给这些小孩们错误的示范。”
“你真的不跟我走?”
“不跟!”
“你的咖啡屋怎么办?”
“倒了就算了!”
“你真要在这山上待下去?”
“我已经喜欢上这里了。”白子伶不是在说谎话,她注意到童以文一直注视著他们,但她没有插手,只是默默的留意他们。“走吧!我表姊已经在看了。”
“我会再来。”他撂下话。
“我会再消失。”
“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姜杰走了一会之后,童以文才来到白子伶的身边,她不是要刺探,只是表达一下她看到、感受到的东西。
“很酷、很帅,感觉很有权势的男人,好像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或是任何事可以阻挠撼动他的决心,子伶,是这个男人令你困扰吗?”童以文明知故问。
“表姊……”
“你们站在一起时看起来很登对,很像金童玉女。”
“那是假象。”
“你真能把心一横的拒绝他?”
“他都能心一横的伤得我体无完肤,我又为什么不能把心横了?”白子伶有点言不由衷,其实她的心里已渐渐软化,毕竟他已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她低头,可是一想到自己那一早离开他家时的心情……
她真的很难释怀!
在一个下著滂沱大雨的午后,狄志伟也来到了新店山上的这问幼稚园,是姜杰告诉他白子伶的去处,或许姜杰认为他能把白子伶带回台北吧!
正巧白子伶送一个发烧的小男生回家,所以狄志伟面对的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像老处女,可是却又眼神精明、非常成熟的女性。
“我要等白子伶回来。”狄志伟客气的说。
“你是……”童以文目光锐利的问,子伶没有提过他这号人物,而且这家伙看
来和上次的那男人不同,多了些风流倜傥的调调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规矩的男人。
“我是白子伶的朋友。”
“我是白子伶的表姊。”
“你好,表姊。”他风趣的说。
“我没那么『年高德劭』,可以让你称呼我一声表姊,你找子伶有事?”童以文把关的质问,她不要再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烦她表妹。
“有点事。”他觉得这女人有些难缠。
“什么事?”
“等我见到白子伶,我……”狄志伟不想得罪这个看起来严肃得正经八百的女人。
“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我不希望你打扰她。”童以文等於是在下逐客令。
“攸关她一生的幸福,你说重不重要?”狄志伟有点动气了。
“一生的幸福?和你?!”
“不行吗?表姊——”
“这位先生,我很确定我的年纪没有你大,所以你不必表姊长、表姊短的叫我,更不要想和我攀亲带故,我承担不起,子伶现在的心情有些混乱,但我相信她的混乱不是因你而起。”童以文和他卯上了,她看这家伙不顺眼。
“我是狄志伟,子伶或许跟你提过。”
“她没有跟我提起你这号人物。”
“但我和她是有点『渊源』的。”狄志伟开始有点受不了,现在居然还有年纪轻轻的“老姑婆”?她看起来像是以前那种不苟言笑的舍监,可是真看久了,又觉得她挺耐看、挺有韵味的。
“天知道。”她严厉的说。
“我可以到外面去等……”
“外面在下大雨。”
“没关系。”
“有关系,如果你淋雨淋出肺炎……”童以文瞥到了表妹的身影,一把花伞下的白子伶看起来脆弱而且不堪一击。“不准你烦子伶,我先警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