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我表哥勉强你?!”
“我没有被强暴。”白子伶说:“如果这是你的意思,姜杰不是那种人,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比那种人更可恶!”白子伶的眼底有著哀莫大於心死的情绪。“我不会原谅他,而你……你也省省力气,不会有可能的。”
狄志伟一时接不上话,他需要再想想,他需要再好好的想一想。
当姜杰从英国回来那天,正好是白子伶的咖啡屋“尘梦”开幕的日子,站在店门外,姜杰看著店里热闹的景象,不知道是谁的关系,目前一个当红的偶像团体莅临剪彩,很像那么回事。
白子伶还是那一件银色的凡赛斯细肩带礼服,她似乎对这件礼服情有独锺,而她那艳光四射的高稚气质也令人怦然心动,这个女人是他的!至少曾是他的,现在也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婆。
懊进去吗?
他看到了夏真、雷汉宇,还有应该是司马星辰和她的老公吧,除了还在坐月子的常薇薇,关心她的人应该都到场了吧,他该进去自讨没趣吗?
白子伶没有刻意梭巡姜杰的身影,但是姜杰那傲人的气势和不凡的神情即使隔著一条街,白子伶也无法视而不见,怕他会贸然闯进来,白子伶拎著裙摆,很快的走出她的咖啡屋,然后过了街……
“你又想干什么?”她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恭喜你。”
“谢谢,你可以消失了。”
“我才从英国回来,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庆祝你开幕,但是……”他真心的说著。
“你要送我开幕礼物?”白子伶很急的插话。“你若消失就是最好的礼物。”
“那个偶像团体谁找来的?”姜杰和她哈啦。
“韩泽。”
“看来你有不少人脉。”
“你说完了吗?”白子伶怕被夏真和司马星辰发现姜杰人在这里,於是她扯著他的手臂,把他拖到比较不明显的地方。
“白子伶,我不是你的情夫,你有必要这样躲躲藏藏吗?”姜杰不是很爽的说。
“我不要她们看到你。”她放开他。
“我见不得人?”
“不!你很见得了人,但是我不要她们认为我们两个还有牵扯,你离婚协议书带来了吗?”
“没有离婚协议书。”他乾脆的告诉她。
“没有?!”
“我不想离婚。”
“你不想离婚?!”白子伶差点昏过去。“你到底要怎么整我你才会甘心?姜杰,我要自由!我相信你比我更需要自由!”
“我想你。”姜杰突如其来的告白。
白子伶差点窒息,他说了什么?!他说他想她?!这到底是她“幻听”,还是他真的有说出那一句话?
“白子伶,或许我真的曾经狠狠伤了你,但我绝不是蓄意的。”他向她认错。
“不是蓄意?”她不肯原谅他。“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只要我把自己给了你,我隔天一早就可以带著支票离开,那时你是怎样的心情?又想想看我会是怎样的心情?姜杰,你当我是妓女!”
“我没当你是妓女!”他反驳。
“那是什么?”
“当时我还没有想清楚。”
白子伶没有一点拨云见日的感觉,其他女人或许会因为他的告白而上前拥抱他,前嫌尽释,但是她不!她没有这么容易哄骗。
“姜杰,你了解我吗?”白子伶冷著脸问道。
“我……”
“你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吗?”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说什么。
“你不知道,你也不了解我,那么你还来干什么?找钉子碰吗?你真的这么迟钝吗?”她毫不客气的骂。
姜杰哑口无言。
“别再来激我,不然……”这时把狄志伟扯进来是不太道德,但为了叫姜杰死心,她也只得卑鄙、无耻一些。“不然我就真的和狄志伟凑成一对,那时……我也得叫你一声『表哥』。”
“你不敢!”姜杰突然像是一只愤怒的狮子。
“我不敢吗?”轮到白子伶嚣张了。“嫁给狄志伟似乎也不错,我可以帮他拿到你们外公要给他的遗产,我还可以……真的怀孕!”
姜杰扬起了手,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动手打女人,更没有想到他第一个打的女人竟然是白子伶。
“你……”白子伶露出痛到心坎上的表情,她没有捣著脸,可是感觉得到自己的脸是热辣辣的,可见他的力道不小。
“白子伶……”姜杰懊悔万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回到他扬起手掌之前,那么他宁可砍断自己的手掌,也不会给她那一耳光。
“我恨你……”她低吐一句。
“你别想和志伟在一起。”
“你管不著!”
“你还是我的老婆。”
“你最好登报,最好告诉全世界我是你的老婆,我不在乎!”她赌气、任性的吼。“我不只要跟狄志伟在一起,我还要一个男人换过一个,我要让自己人尽可夫,怎样?!你杀了我啊!”
姜杰只是狠瞪著她。
“如果你不想『戴绿帽』,那么快点叫你的律师把离婚协议书送来!”她下了最后通牒。
姜杰仍不说话,他真的不知道现在能说什么。
第九章
不堪其扰的白子伶虽然有咖啡屋要经营,但为了避开姜杰,甚至是狄志伟,她还是让自己暂时消失,她的表姊童以文在新店的山上开了一家幼稚园,於是她上山投靠她。
童以文只比白子伶大两、二岁,但她是那种有爱心却保守、古板的女人,总是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穿著深色长裤,长发扎成了马尾,不施脂粉,好像是民初时代的女人。
对白子伶的突然出现,她并没有多问什么,她的住家就在幼稚园里,多了白子伶就是多一个帮手,也多了一个陪伴的人。
白子伶是很欣赏自己表姊的,除了她独自经营一家幼稚园的本事,还有她不追根究底,不唠唠叨叨的个性,童以文既不追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也不会问她有什么事情,她们似乎熟识一辈子似的。
山上的夜晚是有些无聊、乏味的,除了满天的繁星、一室的静寂,似乎没有别的东西了,一开始白子伶还会翻翻书或是听听收音机,因为童以文没有接有线电视,但天数一久,白子伶也感到有些度日如年。
看在眼里的童以文,有天晚上突然拿了两球毛线和四枝棒针给她。
“表姊,这是——”
“我教你织毛衣。”
“织毛衣?!”白子伶的眼珠子差一点掉出来,她长这么大,除了国中、高中的家政她碰过一些针啊线啊的,平常即使是掉一颗扣子,她也不曾自己缝过,现在要她学织毛衣……
“你不想学?”童以文不勉强的看了她一眼。
“买一件不是更快吗?”
“买和自己织的意义不一样。”
“但是……”
“我只是想你利用织毛衣,让自己的情绪沉淀下来,你会有个事来让自己专注,不要每天意志涣散,不知道怎么熬下去。”童以文有著超龄的世故与成熟。
白子伶被她讲得有些不好意思。
“织毛衣其实非常的有趣,有那么多的样式、针法,变化万千,每一件自己织出来的毛衣都可以独一无二,不怕撞衫。”
“我对这些东西……”
“一向没兴趣?”童以文替她说完。
“我的家政课成绩一向在及格边缘。”
童以文不勉强她,自己快手快脚的织起来,她看起来是平静、祥和,在和一群小表头折腾了一天之后,她还有力气、还能定下心来织毛衣,以她二十五、六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