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霸道却温柔地描绘著她美丽的脸蛋、每一吋细致柔女敕的肌肤,耳中听不见其他,只有她阵阵醉人的轻喘与娇吟。
“笺儿……”
他这样唤著她,听在她耳里,像是踩进了一片叶海,清脆的声音揉著他的吻、他的轻抚一同传人心底,这样的反覆折磨,让她似乎连心都化了,没了主张……
他们只不过是满足彼此空虚已久的缺块……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那么……当那欢愉到达顶端,有如烟花般瞬间炸开时,她滑落的两行湿润,到底是为了什么?
***
一夜的放纵与癫狂后,游少观本以为在第二天睁眼时,映入眼帘的会是妻子羞窘的模样。他甚至猜想著她脸上会有淡淡的红晕,有如新嫁娘那般的美丽动人……
但没有!
他的妻,依然是那般沉稳冷静,只给了他一个勉强称得上亲切的浅笑,便下床梳洗更衣……
他没下床,冷肃著一张脸望著她的举止。
“笺儿。”
坐在梳妆台前的她静了一会,才给了回应。“嗯?”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下床,缓缓走到她身边,温厚的大掌轻搭上她的肩。
不料,她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倏地转头望向他!
游少观也愣住,望著她眼中瞬间涌起便再也散不去的惊惶敌意,除了错愕外,他不知该如何反应。
为什么她会这样看他?为什么他一碰触她,会看到她恐惧的眼神?为什么她会像是……被侵犯了的模样?昨夜……是你情我顾,不是吗?
为什么一切像是又回复到最初的那时候……
凤语笺不知道自己的伪装这么快便卸去,她应该要持续她冷淡的态度才是呀!为什么在他触及到她的那一瞬间,她便想要逃,且感到惊恐呢?
游少观觉得自己被激怒了,她的反应像是指控著他粗暴的行径……她是这样看他的吗?
他转过身,紧抿著唇,不忍开口责怪她,只是说了昨晚想要说的话,依旧是那句──
“我真的认为,我们得谈谈……”
“我不想谈,没什么好谈的。”
“你认为昨晚是我强迫了你?”他隐忍著怒气,仍旧问出口了。
“不。”她幽幽地摇头,知道他是因为她的反应而受伤,让她心头有些微疼,可却硬是要自己别去在意。
她……只是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又有什么错呢?
虽不是头一次惹他动怒,却是她首次有了恐惧,怕他生气、怕他就这样离去、怕他做出她无法预期的举动……
游少观望著他那模不清、弄不明的妻,不知该如何再问下去,话到了唇际便又咽了下去。
最后,他放弃开口了,选择离开,毕竟她不想与他共处一室……
他温厚的大掌贴在她的颈边,低首轻轻吻在她的发间,便举步踏出房门。
虽然他为她的反应感到十分不高兴,但……或许真是错在他吧,给她一点时间和空间……也是好的,他不想强迫她。
一直待他离去,凤语笺才回过头,眼神复杂地望著空荡的房间。
他是生气的,她知道。但即使他被她惹怒了,依然不吝给予她温柔与宠溺,不似以前那样迳自离去……
在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后,她一直企盼两人能再回到最初的冷淡相对,但她忘了自从他从昏迷中清醒、亲眼见著她带著关怀的神情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他们回不去形同陌路的那个时候,无法再过著对彼此漠不关心的生活,无法假装什么都感受不到。
倘若他真的继续冷漠地对待她,那也是因为被她伤透了心吧?她希望如此吗?
若不愿如此……那她怎能希冀著他的宠爱却不愿给予信任呢?
然而……若是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呵护只是短暂的,如梦般地会突然消失,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她难道有勇气再承担一次更尖锐的伤害吗?
她缓缓将胭脂抹上,望向镜中,镜中的人儿是如此彷徨、不知所措……
“大嫂!大嫂!”外面突然有人气急败坏地叫著,打断了她的沉思。
这样的呼喊声似乎不对劲,她忙起身,走出房门探看。
大声喊叫的人是秦世良的妻子,杨氏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凤语笺问道。
“钫儿不见了!头儿方才寻不著,就差贾乡他们到处找去,这山前前后后他会去的地方都翻遍啦,就是不见人影……”
凤语笺皱眉。“这孩子是到哪玩去了?钗凤山也就那几个地方好去……”钫儿好动,可却从未像今日这般让人找不著。
今儿个她和游少观起得晚,谁知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我家小毛说,钫儿先前偷跑下山玩好几回了,这次八成也是。”
“下山?”凤语笺愣住,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手脚发寒。
这孩子偷溜下山,却没及时回来……他、他还是个孩子啊,若遇上了什么险恶的事该怎么办?要是给郁央的兵抓去了,有个不测……
“大嫂,您先别担心,头儿和贾乡他们分头去找了。孩子嘛,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住,忘了回家的时辰……”
凤语笺点著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山下的空气有些浊,但却充满著新奇。
游钫之眨著大眼,愉快地望向四周,前方是市集,他去过几次,却未曾仔细看过市集内的小玩意儿。
爹和娘昨晚忙著呢,想必此刻正睡得香甜,他当然要趁这个机会下山啰!回去再把看到的新奇玩意儿告诉那没胆下山的秦小毛。
“嘿,那位小扮。穿著蓝布褂的小扮!”乱哄哄的人群中,突然有个声音唤著游钫之。
游钫之顺著声音的来源望去,同一位老先生对上眼,那老先生满脸笑意的朝他招著手。
游钫之四处张望了下,确定老头儿叫的人是自己,才满月复狐疑地慢步走向前。“您叫我?”
“是啊是啊,呃,是这样的……我方才哪,瞧见小扮你胸前的那块坠子,很是别致,可否借小老儿瞧一瞧呀?”
“这东西?”游钫之抓住坠子,笑了。“当然好呀。”
说著便拎著坠子,凑上前,让老先生瞧个清楚。
老先生眯起眼眸,看著那玉坠好一阵子,赞叹道:“唷!这可是好玉,我方才从远处一瞧就明白了,这会儿仔细端详,果然是块价值不菲的好玉啊。”
“您怎会知道它价值不菲?”游钫之疑惑道。
老先生依然温和地笑著。“小扮见笑了,小老儿没啥本事,就认玉的能力还过得去,更何况您这玉的色泽堪称极品,只消远远一瞧,也就明白了。”
“您这本事还真不小!”游钫之感到惊奇。
“非也,是这块美玉太引人注目了。我瞧啊,能与之相比的,恐怕只有当今呈玉公主身上的那只美玉啦,不论形状、色泽都很相似哪。”
游钫之没注意到对方语气中的异样,迳自为自个儿得到了宝而开心。“我还不知道这玉有这般珍贵哪!”
“对这块玉,你一无所知?”
“是啊,这是我娘给我的,娘又没说这玉价值不菲,我怎会知道呢……啊!”话未说完,游钫之便被两名彪形大汉紧紧抓住。
“所以,你娘才是贼啰?”老头子收起温和的笑容,表情变得犀利。“别说平常百姓了,瞧你一身破烂衣裳,怎会拥有这样珍贵的玉?”
“我娘不是贼!”游钫之大声嚷著。我爹才是啊!
“还狡辩!”老头儿说著便一巴掌往游钫之的后脑打去。
喧闹的街道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诓你做啥!你为啥打我?!你长得丑又不是我的错!”说著便抬起腿,用力踹了老头儿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