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舞展筹备得如何了?”雷豹不想她以为自己被他忽视或冷漠以待,所以他主动提起了她目前正在忙的事。
“还算顺利。”她沉静的回答。
“票卖得如何?”
“五、六成了。”
“那不错啊!”雷豹鼓励她道。“不要忘了留一些票给我,我可以送给员工。”
“这算是强迫中奖?”她微笑的说。
“这种高水准的活动,应该多多提倡。”
“但台湾看舞展的风气并不盛。”邝莹心知肚明。“毕竟这不是什么演奏会或是偶像演唱会,而且我们也不是云门舞集,知名度小有,可又不是全球闻名的什么大舞团,能有人捧场我就很满意了。”
“但你跳得很好!”
“我是尽力了。”
邝莹不只人美,她的个性还很谦虚,而且善解人意,这样的女人在现今社会实在是找不到几个了,雷豹很清楚自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可是……开个口为什么这么的难呢?
“雷豹,你会来吧?”知道他忙,她并不勉强他,可是心里却存着一丝期盼。
“只要我人不在国外。”
“我希望看到你在场替我加油、打气。”她没有命令、没有强迫,只是提出期待。
“我还会上台献花。”他打趣的说。
“你会吗?”她眼中有着惊喜。
“有何不可?”
现在香港的狗仔队进驻台湾,搞得台湾的一些名流、明星、政治人物、知名人士个个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哪天会成为封面人物,可是雷豹才不理那套,他一向光明磊落,行事正派,更何况他和邝莹男未婚、女未嫁的,拍什么他都不怕。
其实真正困扰他的是他和邝莹之间似乎总少了一些男女之间的热情。照理说以现今这种速食爱情的社会,他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两人早该跨越了男女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但是他们没有。他除了牵牵她的手、拥拥她的肩,再加上额头或是脸颊那种友谊似的亲吻外,他对她总是产生不了什么激情。
这是为什么呢?
“对了,有件事我想先让你知道,免得你误会。”雷豹一直努力的不去想到沙小莲,但是她似乎总莫名其妙的窜进他的脑海中。
“我会误会?”邝莹一脸不解。
“我有个世叔把他的女儿交给我,要我教她做生意,所以如果哪天你忽然看到我和她在一起,你不要妄下结论。”雷豹相信事先的告知比事后的解释强一百倍。
“雷豹,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她给他个成熟的笑容。“你太低估我了!”
“有些女人是那样的。”
“我不是那些女人。”
“你是说你永远不会吃醋?”他幽默的问。
“我只是不会无理取闹。”她自信的说。
“好女人!”他夸她。
“况且……”眼神并没有变得哀怨,语气也不酸,但她还是豆指事实。“我们之间似乎也没到可以叫我吃醋或抓狂的地步。”
“邝莹……”雷豹显得有些不自在。
“我们之间始终都是淡淡的。”邝莹看着他,目光平和。“有时连我自己都有些怀疑。”
“怀疑什么?”他必须问。
“怀疑我们是否算男女朋友。”她老实的说:“我们俩在一起的感觉像是多年好友、无话不谈的知己,但是男女之间该有的火花,我们好像怎么也擦不出来,你说是不是?”
雷豹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你还让我觉得你似乎在等那个和你真正契合、真正能令你全力投入并且不计一切的女人。”她抱着不吐不快的坚决。
“不是你吗?”他干笑。
“如果是我……”邝莹这会的笑容就有些落寞了。“那我们不会到今天连彼此的唇都没有碰过。”
“如果你是要我吻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知道他懂,只是他故意装不懂罢了。“我也不要这种并非发自内心的吻。雷豹,你并没有拿出你的热情来对我。”
“也许我是不想吓到你。”
“也许你对我根本产生不出热情。”她反驳。
“邝莹……”他一直知道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只是没有料到她既聪明又直接。
“我只是说出我的感觉。”她没有不安,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解月兑。
“或许吧!”他不得不承认。“但起码我们还可以再试试,事情还不到绝望的地步。”
“再试试?”她轻笑出来。
“感情总要培养。”他微微的自嘲道。
“所以我们还要继续下去?”
“反正彼此都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
沙小莲或许是个生手,但是她的血液里一定流着生意人的因子,因为很多事和做生意的小技巧,她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原本还看不太懂财务报表的她,现在甚至还可以抓出小错误,令她觉得自己满适合当女强人。
除了雷豹之外,沙皇甫还安排了公司里最有前途、最有为的孟唯杰在女儿身边,以特助的身份去帮她,所以他一点也不忧虑他的一生心血会毁在女儿手中,他甚至希望她可以像雷豹一样扩大自己的事业版图。
没空吃大餐,通常是以三明治和一瓶优酪乳代替一餐,沙小莲是那种不拚则已,一拚就要拚到最好的人,所以连孟唯杰也跟着被迫减肥。
孟唯杰是个体型壮硕,看似做苦力的粗犷男子,皮肤黝黑,目光炯炯有神,令很多人误以为他是原住民。他反应灵敏,对数字一流,而且眼光独到,在沙皇甫的企业里一定有发挥长处的实力。
他和沙小莲算是一见如故,他们都属于有什么就说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类型,而且他也在国外混过一、两年,一聊起来,他们便成了哥儿们似的,很合。
“我们可以吃点别的吗?”看到沙小莲又叫公司的小妹买了三明治和优酪乳,孟唯杰有点反胃。
“桌上有一堆的卷宗。”沙小莲故作冷冷的说。
“那才更要吃得好些,这样没命工作可会搞坏身体。”
“凉面?”她问。
“没营养。”
“便当?”
“腻死了。”
“那请问你平常吃什么?”沙小莲反问。“我在纽约都吃得很简单,除非是上馆子,否则大都是三明治、可乐或是贝果面包。”
“这里是台湾,是美食天堂。”
“我以为美食天堂是在香港。”
“是在台湾!”孟唯杰严肃的说。
“那现在如何?”
“我请你吃牛排。”
二话不说的,孟唯杰真的拉着沙小莲到公司附近的一家牛排店吃菲力牛排,有些人是没吃到肉就会觉得吃不饱,而沙小莲则无所谓,在纽约混了五年,她养成了不挑嘴,有什么就吃什么的好习惯。
“包你满意!”好像是这家牛排店的股东,孟唯杰宣传着这里的牛排。“我是常客,已经吃到这里的老板都认识我,并且给了我八折的折扣,公司聚餐的话更有其他的优惠。”
沙小莲笑而不语,她是颇欣赏孟唯杰的直接、单纯,这种男人不会伤人,不会莫名其妙的整人,更不可能在背后捅人一刀。
“你从部门主管一下子被降为我的特助,会不会心里不平衡啊?”她边切牛排边问。
“我是明降暗升!”他直爽道。
“所以你了解内情?”
“总裁打算交棒了。”他点点头。虽然并没有正式公布,但是他可以猜得出来,即使沙皇甫还没有老到非退休不可的地步,但是人生的事难料,能早一点交棒,不管怎么说都是幸运、幸福的。
“他是打算去环游世界。”沙小莲一叹。
“这很好啊!”
“我不好!”
“得了!你办得到的!”孟唯杰毫不考虑的说,嘴里还塞着一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