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伦也烦,在挨了唐颂雅一耳光之后,他没有再到唐家去找钉子碰,然而在自己家里,他又得不到安宁,除了他妈妈的"唠叨"、"逼迫",他还要面对江艾庭的"温柔"和"体贴",教他觉得自己是个走投无路的可怜人,直想逃家。
在会议室里,当这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大叹了一声时,他们都马上抬起头,互视着对方,一副心有戚戚焉的同病相怜姿态。
"你叹什么气?"苏恺问。
"你又叹什么气?"夏启伦反问他一句。
"我在心烦如欢的事。"苏恺放下了手中正在研究的合约书,有些感慨的说。
"你们吵架了?"夏启伦关心的问。
"比吵架更糟,我们在冷战!"
"拜托,你们又不是才刚谈恋爱,有什么好冷战的?"夏启伦不解的问。
"我想是我太忙了。"苏恺承认错在他。
"阿苏,忙才好,不忙你才要担心。"夏启伦也放下了手上的案子,伸了个懒腰,"男人的事业是最重要的,儿女私情可以摆在后头。"
"但如果拥有了事业,却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这值得吗?"苏恺有些茫然的问。
"如欢没有那么幼稚、那么无聊,她会体谅你的!"夏启伦不当一回事的说。
"女人在碰到和爱情有关的事时,大家都一样,没有哪个不幼稚、不无聊!"苏恺苦笑的说一句。
夏启伦故意看向会议室外,瞄了姚璃和公司小妹一眼,"当心被她们听到,你这话可是把所有的女人都骂了进去,一竿子打翻了一船的人,而且就我对如欢的认识和了解,她可是最不幼稚、最不无聊的女人了!"
"那么我想是我的错了!"苏恺自省的说。
"你哪里错了?"
"我想我太疏忽她了。"
"你是为了事业在忙,又不是在花天酒地,她不会怪你的!"夏启伦轻松的说,"我可以帮你做证!"
"但女人需要人家对她呵护、在乎、重视!"
"没错,但也要看时候!"
苏恺不知道夏启伦怎么能这么超然、这么的理性,如果他真的这么高杆,那他刚才又何必叹气?
打量着好友兼死党,苏恺的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他不信轮子能这么的超然事外,"轮子,瞧你这个大情圣说得头头是道,那你刚才又为什么叹气呢?"
"我能不叹气吗?"夏启伦没有要隐瞒的意思,"长这么大,活到这年纪,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被女人'迫害'的经验,不好受啊!"
"哪个女人'迫害'你?"苏恺脸上是一点也不信的表情,"在所有的哥儿们里,你是最'受宠'的!"
"这会儿风水已经转了,我开始受到报应了!"
"怎么个转法?"苏恺极有兴趣,"你又受到了什么报应?和那个美国来的'香蕉',不,那个江艾庭有关吗?是她'迫害'你吗?"
"她倒还好!"夏启伦中肯的说。
"那么是夏妈妈?!"苏恺又猜。
"我妈我也还能忍受。"
"那么是……"
"唐颂雅!"说到这个名字时,夏启伦还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咬牙切齿,"就是那个和我发生'小车祸'的人,她居然……"虽然有些讲不下去,但夏启伦还是将最后一句话给迸了出来:"她给了我一个耳光!"
"什么?!"苏恺低呼,这倒是大新闻一桩。
"我又没有对她做什么,'非礼'更是谈不上,我只不过是亲了她的脸颊一下,而且还只是逗逗她的而已,没有想到她一个耳光就过来了,而且打完就跑,还不忘给我一个胜利的笑,教我……如果再让我碰到她……"夏启伦咒骂着,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对付她。
"我没料到会这么精采,你居然已经吻了她!"
"只是'亲'她脸颊!"夏启伦更正。
"那你干么亲她脸颊?"
"我只是……"顿了下,夏启伦理直气壮的说:"我才说过的嘛,'逗逗'她而已。"
"没事你'逗'她干么?"苏恺打破砂锅问到底。
"喂!"实在无话可答时,夏启伦有些火大了,"阿苏,你是在查案还是探人隐私啊?!就跟你说没什么了嘛,那女孩脾气差,我是想挫挫她的锐气,给她一点小教训,提醒她别那么无法无天,结果……"
"结果没想到得到教训的是你,还挨了她一个耳光?"苏恺有些幸灾乐祸。
"阿苏,你是在取笑我吗?"夏启伦佯装发怒的问,"看来你对我好象有很多的不满,一听我吃瘪,你好象很乐不可支似的!"
"兄弟啊,我只是很难想象那画面,你挨了一巴掌,而那个凶巴巴、火辣辣的女孩却跑了?!"
"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啊!"夏启伦正视事实。
"那你未免太逊了!"
"阿苏,如果我够聪明、如果我还有点脑筋,那我就该接受江艾庭,她的确不差,不管是在和我父母相处上,不管是带出门,她都很称头,现在已经很难再找到像江艾庭这样的女孩子了,可是……"夏启伦一脸的懊恼。
"可是你已经中了那个唐颂雅的毒,而解药就在她身上,且只有她才有!"苏恺做了个很妙的比喻。
"我忘不了她!"在哥儿们的面前,夏启伦没有一点掩饰,"即使吃了她一耳光,我还是想……"
"你总不会说你爱上她了吧?!"苏恺脸上的表情甚是震惊。
"我不敢这么说,但是她就像一道难解的谜般,接触愈多,我就愈想发掘她全部。"
"我了解遣滋味!"
"阿苏,我该怎么办?"夏启伦求救的说。
"你问我?"
"是啊!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没有办法!"苏恺无奈的一耸肩,他不是不想帮忙,而是他真的无能为力,"爱情这东西根本没有规则可言,也没有公式可循,不过我倒可以指引你一条路。"
"什么路?"夏启伦焦虑的问。
苏恺微微一笑,"求上帝帮你吧!"
*
自从夏启伦到过唐家后,唐明南一直悬着一颗心,颂雅一向独来独往,从不和他及他太太多说话,他记得颂雅小时候,他们父女俩有多接近、多亲密,因为自从sonya走后,他们父女就必须相依为命,直到回台湾。
他知道他的太太骆明雯恨他们,她恨他,也恨颂雅,但她还是照顾了颂雅,可是她从不隐瞒她对颂雅的恨,从不隐瞒颂雅并不是她亲生女儿的这个事实,其实光从外形去看,一般人也可以轻易看出他们根本不是母女。
她照顾颂雅的一切生活,但是她从来不给颂雅爱,她总是冷冷的看颂雅。冷冷的待颂雅,明知这对小孩是多大的伤害,但他却没有资格去指责他太太,也不能怪他太太,因为,这全是他的错。
是他对不起她!
不过乖巧、敏感的颂雅,却在突然之间变了,她不再告诉爸爸小秘密,不再向爸爸哭诉,她变得冷漠、沉默,他再也进不到女儿的世界,他已经成了局外人,失去了女儿的心。
其实这是他一手造成的悲剧,全是他惹出来的……
回想起二十多年前,唐明南要赴美留学,原本他是打算带着妻子一同前往,不料在行前,他父亲突然中风,在无奈之余,他打算放弃,可是骆明雯坚持他前往,她准备留下来替他这个儿子尽责任,照顾她的公公。
怀着低迷、沮丧的心情赴美,加上新环境的调适不良,唐明南消沉了好一阵子,直到颂雅的母亲,也叫颂雅(Sonya)的女孩出现。
SOnya是系上大学部的女孩,年轻、漂亮、充满了活力和热心,一段不该发生的爱情就这样发生了,唐明南懊悔自己的脆弱和需要,他恨自己对SOnya的欺骗,他并没有告诉SOnya他结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