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口气的呆立在原地,一想到被“放逐”到台湾她就有气,若不是杰基那混小子,扬言得不到她就要和她同归于尽,她妈妈也不会吓得把她往台湾送,害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放鸽子。想到这,她的眼眶湿湿的,觉得好累、好倦,她想回洛杉矶,想回到妈妈温暖的怀中,回到她所熟悉的生活和世界,她想念她那群朋友,即使是必须面对杰基也可以,她要回家!她不要留在台湾!
失神的对着地址发呆,离开台湾十几年了,她又一点方向感也没有,打起精神的找了个服务生,协助她把这一堆的行李弄上计程车。她大哥送她到机场时还曾嘲笑她是想到台湾定居,而她看着身边的行李,也忍不住的笑了,现在正值夏末秋初,她又不知会待多久,只好能带的全带了,平常用得到的要带,她用不到喜欢的东西也要带。
由高速公路下来,她直觉到台北变了好多,完全不同于她六岁离开时的印象,变得更加的进步、繁荣、吵杂而混乱,一眼望去,满街横冲直撞的车子,她怀疑自己会有勇气在台湾开车。这里一点也不像她在洛杉矶居住的小镇,那里又安静又祥和、保守。她突然的想到三年前她放暑假顶着庞克头回去时,曾吓坏了当地看着她长大的邻居们,让她那当教授的父亲气得要和她月兑离关系,发誓再也不让她到纽约去玩,并禁足了她两个星期,直到头发恢复原色为止。此刻她异常的想念她那严肃不苟言笑的父亲,她宁愿面对他也不愿到台湾来,她就不信杰基真的敢对她如何?!他只不过虚张声势,想吓吓她而已,偏偏妈妈被他吓得差点崩溃。
一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幢二层楼的别墅前,又劳驾司机协助她搬下所有的行李,付了钱道过谢后,望着远去的车影,她又拿出地址再核对了一遍,好在没错。看着深锁的大门,她猛摁着门铃,结果是没人开门也没人应声,她颓丧的往台阶一坐,将一些较贵重的东西揣在身边,其他的就随意的散置在脚边,用手支着下巴,看看身边一幢幢的高级别墅,笑着想到日子也许不会太难过吧!她在家给母亲宠惯了,实在是过不来苦日子,记得参加女童军的夏令营,每个小女生都快乐无比,只有她是笑着去,哭着回来的,直到现在,她还恨透了露营,搞不懂大家干嘛放着舒服的床不睡,到野地去自己生火煮东西,睡在帐篷里喂蚊子?!愈等愈困,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于是她将头搁在膝盖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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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伟杰小心的把车子开进他家的车道,正要摁下控制大门的按钮时,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倒,看着台阶上大袋小袋,大箱小箱的行李,还有一个双手抱膝,趴在膝盖上睡着了的女孩,一头像丝缎般的长发遮住了她的整张脸,缩着的身躯使她看起来异常的柔弱,娇小。这会是那个一头庞克短发的女孩吗?!但除了她不可能是别人啊!这可是一大奇迹!远超过他所能意会、想像。
他微带笑意的打开车门下了车,疾步轻声的来到了她的面前,弯,半蹲在她的脚边,轻轻的摇了摇她的肩。
“拜托!妈!再五分钟就好!”她依旧没动,但咕哝不清的以流利的国语说着,似乎还以为自己是在家中的床上。
“喂!逸舒!”宋伟杰不禁在她耳边轻柔的叫着,真的还是个小孩,他被她可爱的低语给逗笑了。“醒醒!”他继续地轻拍她的肩,顺手把她的东西移开,在她的身边坐下。“你可以先醒过来一下吗?”
何逸舒拨开头发抬起头,眨着惺忪的双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不禁眼睛一亮,即使他是坐在她身边,她都必须抬头看着他。他有一头极短又极浓密的头发。锐利的眼神、冷漠的五官、粗犷的线条、历尽沧桑般的神情,使他看起来相当的严峻、不容易接近,但是却又那么的迷人。她心中想着,如果他到美国去的话,一定可以成为红模特儿,不过他可能不屑去从事那种出卖色相的职业,她诚心的希望这个好看又性格的男人是她的宋大哥。
宋伟杰被自己强烈的心跳给吓住了。他见过也玩过相当多的美女,已经多到即使他见了再美的女人也顶多一笑而巳,但眼前的这女孩使他感到莫名的心悸,使他强烈的感到自己将会因她而失去某些他绝不轻言放弃的东西。在她脂粉不施的脸上,有着刚睡醒后的自然红晕,眼神中所流露出的纯真,诚挚的令人无法设防,搭配得天衣无缝的五官,两片小小的红唇,他简直迫不及待的想看她的笑容。老天!他在心中骂着自己,又不是年轻小伙子了,已经没有什么女人可以使他心动的了,但这小表就是使他充满了柔情,想保护她、想疼爱她。
两人就这样对看了一会。
“你就是宋大哥吧!你不知道我今天的飞机吗?”直到何逸舒以略带质问的口吻问道,两人才一起打破刚刚心神交会的凝视。“你知道我在这个台阶上坐了多少个小时吗?”她愈想愈火,一到台湾就受这种活罪,明明在美国待得好好的,却被一个浑小子逼得到此避难,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抱歉!”宋伟杰见她一副快哭了的样子,也不禁有点慌了手脚。“我到机场时已见不到你的人,实在是有事耽搁,我真的很抱歉!”他耐着性子的解释着,他该先回家一趟的。都是那张该死的相片,而且还有今晚那场懊死的应酬,否则也不会让她在门口坐了这么久的,他一阵心疼及不忍。
何逸舒瞪着他,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气焰。“你知道一个人坐在这里有多无聊、多乏味吗?万一我碰上坏人怎么办?宋阿姨答应过我妈妈,说她会好好的照顾我的,结果呢?”她愈说愈顺口,愈骂愈流利的,用手指了指他的胸口。“你自己说嘛!”
宋伟杰猛的站起身,低下头看着这个看似温柔、甜美,实际上却是个骄纵,任性、易怒的女孩。他先清了下自己的喉咙,控制着即将爆发的怒气,告诉自己她还是个小表,不要和她计较,不能和她一般见识,她还没有长大。
“让你在这里干等是我的错,有个生意上的应酬实在是非去不可,我诚心的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真的没时间想那么多,否则我早就先回来一趟了!”他试着好脾气的和她讲理。
“还说呢!”她也生气地站起身,发现自己比他矮了一大截,于是往上踩高了两个台阶,双眼乎视着他。“我坐了十三个小时的飞机,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又累又饿还带了这一大堆的行李,结果连个接我的人也没有,那也就算了。”她嘟起嘴。“我辛苦的坐车找到这里,居然又连个等我的人也没有,还得坐在台阶上打瞌睡?!你说!”她瞅着他,存心给他好看。“你能怪我这么生气吗?我不该生气吗?”她故意虚假的一笑。
宋伟杰深吸了口气,告诉着自己,不要和她计较,让着她点,她还小,而且她似乎也真有发脾气的理由,他诚恳地看着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
“不,不怪你!你是应该生气的,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先进去再说话好吗?”他开心的看着她。“你只穿了件T恤,会着凉的,我们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