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掉了手套。”他克制的、冷淡的说,用下巴指了指他搁在她枕头边的手套。
“而你把手套送回来?”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来?”
“我有好几十双的手套。”
“所以?”
“所以我不在乎掉一双手套。”
“那好!下一次我再检到你掉的手套时,我一定往垃圾桶里丢,或者是送给收破烂的。”
他们的对话没有一点意义,而且话中都带著剌,杜晓秋大可以大声的叫他滚,这里是她家,是她的地盘,但是她没有,她和他说著无关痛痒的话,一双手套可以扯出一箩筐的话。
辛伟忠也可以走,他把手套放下了就可以走,但是他却像做贼似的在她的房间里翻东翻西!想找什份证据或是她的恋爱对象。这三年的时间,以她的条件,她不可能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
他应该质问她很多事,不管他有没有资格,结果说了半天,一双手套被他们当世界大事般的在研究、讨论。
“总之谢谢你送回手套。”
“我之所以送回来,是因为我无法忍受看到你的东西在我工作或生活的范围内。”他恨恨的表情。
“那以前我送你的照片呢?”她挑著眉问。
“我烧掉了。”他说谎。
“我写给你的信呢?”
“一样的烧掉。”还是谎话。
“你恶劣!”她骂道。
“你人都走了!我留你的相片或信干嘛?”他故作潇洒的说.“我没兴趣当痴情种子。”
“但是我会回来。”
“你有这么告诉我吗?”他逮到机会兴师问罪,咄咄逼人。“你什么都没有跟我说,你只是把戒指交给秀蕾,说你不结婚了!”
“我是出去念书。”
“我不管你去干嘛!你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我怕你生气!”她为自己说道。
“三年后我就不会生气了?”他一个冷笑。
“你--”她已经气得不知道要骂什么。
“狡辩不来了吧!”他似乎很高兴看到她气成这个样子。“亏你还是大学社团辩论社的社长,立场不稳的话,你再怎么会强辩也辩不过事实。”
她扬起手,她不是暴力型的,但是不打这一耳光,她永远不会甘心;结果他闪得够快!反而抓住了她的手臂,轻轻的扭转著,她痛得眼泪就要掉下来,但是她硬忍住,她绝不在他的面前掉泪。
没心没肝的大白痴!
辛伟忠知道自己是残忍了些,他可以和她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他却偏偏忍不住的来招惹她,造成两个人的痛苦。
收回自己的手劲,并且松开了她。“你没事吧?”
“你不是巴不得把我的手扭断。”
“是你先动手。”
“但是你很乐意有机会整我!”
“随你怎么说!”
“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她指著她的房门。“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再到我的房间,未经我的许可就翻我的东西,你受过教育,一定了解『隐私权』这三个字对不对?”她故作甜蜜状的嘲弄道:“当然有些人受的教育愈高,行为就愈超出常轨。”
“我想你是在指我。”他平静的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必顾到什么风度,温德明是谁?”
“你翻过我的抽屉?”她的声音马上高了八度,既尖锐又高亢。
“我还翻了你的相簿。”
“你没有资格这么做!”她咬牙切齿。
“我已经做了!”
“你会下地狱!”她咒骂道:“一定有另外一层专收你这种人的!”
“那像你这种的人呢?”
“出去!”她尖叫。“否则我会叫我爸妈把你丢出去,我要找警察,我要买通黑手党杀了你,你这个可恶又下流的大混蛋!”
“一个名扬国际的设计师说出这种话,实在有失风度,会贻笑大方的!”
“马上滚!”她走过去要推他,要把他赶出她房间。
辛伟忠却一个转身,他将她压在她的房门上,将她的双手抓著固定在她的头上,为了防止她的挣扎或其他举动,他用自己的身体去压住她的,回味著三年前他们曾拥有过的亲密,当时如果他坚持,如果他要了她!说不定她就不会出国去念什么书。
“辛伟忠!”她警告道:“放开我!”
“是你想这么『玩』的!”
“我只是要赶你出去。”
“只是这样?”
“难道你以为我日思夜想你的吻,希望你把我推倒在床上,强暴我吗?”
“强暴?”
“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就会叫强暴!”她狠狠的说“这里可是我家,你不要以为我爸、妈全向著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没这么便宜的事,看到你现在的举动,我很高兴,我高兴三年前--”
“住口!”
“你--”她倒柚了一口气
她知道他会吻她,他也真的吻了,挟著雷霆万钧的气势,释放了他这三年的渴望、思念、愤恨,他的所有情绪,他内心深处的爱恨。
久久,她的呼吸才得以顺畅,她的双唇红肿,脸颊嫣红,头发散乱。他的情形也不比她好到那,他依旧在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频率!双手沿著她身体的曲线而下,最后停在她的腰部。
“温德明是谁?”他抓著她的腰间道。
“一个朋友。”她喘著气笞。
“男朋友吗?”
“只是朋友!”她大发娇嗔。“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问我有没有和他上过床?不关你的事!你听到没!你没有资格管我的任何事。”
他抓著她腰的手一紧。“我是你的未婚夫。”
“『前』未婚夫!”她勇敢的说。
“对!”他突然的松开了她。一副厌恶的口吻!他恨自己的反应,恨她的刁蛮。
“我管那么多干嘛?你爱和谁上床是你的事,我也一样!”
“很好!我们达成了共识。”
“我很同情这个姓温的,我替他未来的命运感到可悲。”他故意不屑的看著她。
“不该让女人受太多教育!不该给女人太多机会,否则你们会忘了自己是谁,处处想和男人一争长短,争名争利的!”
“辛伟忠!我希望我再也不会见到你。”
“我有同感。”
*
杜晓秋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设计秋季的时装上;她必须让自己忙碌,否则她会不停的想起辛伟忠,那个她原本不该去想的混球。
她自己知道她还爱著他,否则,这三年中,她有无数个把自己嫁掉的好机会!对象又都不差!她可以舒服的过著少女乃女乃的生活,可以嫁入豪门,但是她却千里迢迢的回来,以为辛伟忠会拥著她,跪下来向她求婚。
她太傻了!
当初她该杷事情处理得更圆熟一些,她该亲自向他告别,甚至可以求他和她一起走,即使他不能跟她一块走,至少他可以谅解她,甚至原谅她,等她回来,结果她回来了,他们两个也成了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这是她怎么也料不到的。
不想不气,愈想愈气,她将手中的素描笔一丢,设计稿也被她揉成一团,她现在无心设计什么,她的心和灵感已经被辛伟忠那家伙给破坏殆尽。
她没有听到温德明进来的声音,没有注意到他为她捡起了笔,他将带来的一盒PIZZA往空著的桌上一放,关心的问道:
“你没事吧?”
“我有事!”她尖刻的说。
“说说看是什么事!”他耐心的问著。“如果你的事能等,我们可以吃完PIZZA再说,这玩意冷了就不好吃。”
“你不希望我吐出来吧?”
“你喜欢吃PIZZA的。”
“不是现在。”
“什么事坏了你的胃口?”
杜晓秋是希望有个倾诉的对象,但不是温德明。他什么都不清楚,他既不能分享也不能了解她的感受,而且他是她的追求者!她怎么去对他说另一个男人的事?不行!温德明不是她能倾诉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