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去办!”
“我和你一起走。”周依婵抓到机会出声。
“依婵姐!”潘忆敏这会一副无助、柔弱的样子。
“小潘!我真的帮不上忙,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和沈烈自己去解决。”周依婵说:“我事务所还有事,或者我晚一点再和你联络。”
潘忆敏点点头。
王文焕和周依婵相偕离去。
屋内真是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的寂静,忽然沈烈一声叹息。“忆敏!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的不信任我,居然一点分辨是非和判断真伪的能力都没有,我不知道贝婷婷的动机是什么,真要深究起来,我和她可以算是姻亲,她可以从我的姨妈和姨丈那里知道我的过去、我的童年,我父母是如何过世的,但是她有没有办法说得出我二十五岁到三十九岁这一段时间的岁月!你懂事点!动一点脑筋好不好?”
潘忆敏不吭气的盯着他。
“我的为人如何,难道你到现在还敢说你不清楚?!”
“贝婷婷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名誉去赌?”
“如果她赢了,她又没有什么损失,如果她输了,最多也不过是离开我的公司,但是最大的输家是谁?是你跟我。”沈烈分析。
潘忆敏茅塞顿开。
“忆敏!你真的令我失望,如果你还是坚持要回娘家,那你就回去吧!贝婷婷一找到,我立刻通知你,到时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沈烈!我——”
“我还要回公司去。”他似乎也真的寒了心、动了气。“想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毕竟我不能限制你的自由,更不能‘妨害’你的自由。”
她咬着唇的看着他,眼眶一红,以前这招通常都会管用,沈烈会将她抱在怀里,呵护着她、娇宠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着她,非要找出她为什么难过,为什么心情不好的原因,但这会他是无动于衷。
“有事再打到公司找我。”他丢下话,硬是转身的再走出大门,尽避心就像有针在刺,他还是要走,他必须给她一次教训,她必须长大了,不能永远当个小女孩。
门一关上。
潘忆敏冲回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大哭特哭起来,不管贝婷婷出现时会再说什么,她已经知道自己八成错怪了沈烈,天啊!如果她真的中了贝婷婷的计,错怪了沈烈,她该怎么办?
在王文焕开车送周依婵回事务所的途中,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虽然他们相信沈烈的为人,但是误会是一把非常锐利的刀,可以置人于死地。
“不会有事吧?”王文焕看着前方说。
“总会雨过天晴。”
“像我们董事长和小潘这一对是绝配,如果他们的婚姻都会亮起红灯,那谁还敢结婚?八成是贝婷婷搞的鬼,所以我说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
“这个叫贝婷婷的女人是何方神圣?”
王文焕把贝婷婷的长相、个性、公司同仁对她的评语和她怎么进公司的过程都说给了周依婵听。
“听起来的确是个麻烦。”她一笑。
“大麻烦。”
“你知道怎么找她吗?”
“总会给我找出来的。”王文焕倒不担心这点,“我是怕我们董事长和小潘的状况会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董事长在乎小潘的程度不是你能体会的,只因为小潘要到公司来上班,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加了张桌子,她比我这个总秘书还罩,只要有她在,沈烈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以前你见过他笑吗?”
“几乎没有。”她照实的答。
“小潘总是有办法令董事长发笑,不管在任何地方、任何事情上。”
“沈烈一定是爱上了小潘。”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王文焕极有默契的接下去。
“这就是我决定独身一辈子的原因之一。”周依婵忽然有些自嘲的口气,“再怎么相爱的人还是会有波折、误解,最后甚至会劳燕纷飞,以悲剧收场。”
“不是每对都这样!”王文焕刻意的纠正她这种不正确的观念。“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的人。”
“拿我来说。”周依婵意有所指,她有暗藏要王文焕打消念头的意思。“我的过去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很多男人都说不在乎,都说过去就过去了,并不重要,那是在浓情蜜意的时候,一旦起了争执不快,一旦有了另一个女人的出现、介入,我就成了垃圾,我的过去就会成为攻击我、刺伤我、羞辱我的手段,所以我结婚干吗?一个人多好,没有任何男人可以伤害我。”
“原来你怕的是这个!”
“我并不怕什么,我只是不想给男人找到机会伤害我。”她看着车窗外。
“也就是说你不相信男人?”
“任何男人都不值得相信。”
“周依婵!你自己当律师还这么主观?”王文焕小心的操纵着方向盘,但是还是不忘表达他的观感。“你的过去的确是不是很光荣,也没有值得你炫耀的地方,但是那是多年前的事,你已经走出‘过去了’了。”
她不表赞成的沉默。
“我宁可‘娶妓为妻’也不愿‘娶妻为妓’,相信很多男人跟我一样的想法。”
她侧着头看了他一眼。
“没有人愿意作践自己,也无法改变自己的过去,你起码可以做到不要让你的过去成为包袱。”
“王文焕!你倒是很会说好听的话!”
“是真心话。”
“小女生是可以骗上手,不过碰上我们这种已经看透世态炎凉的老女人,可能是不管用了。”
“你真要做一辈子的‘单身贵族’?”
“似乎是如此了。”
“真的没有男人可以打动你的心?”
“我不知道男人要用什么来打动我的心,名利、财富我都不求,我能自给自足,至于家庭和子女。”周依婵也是看破的淡然。“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只能要自己豁达一些。”
王文焕一阵阵的心疼,她这根本是自怜和自暴自弃,她抱着只要不付出,她就会远离伤痛,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她。
“周依婵!这样做人很苦。”
“我已经无所求。”
“你物质上无所求,但是你的心灵上和精神上呢?难道你不渴望爱?不渴望爱人或者是被爱吗?”
“那是神话!”
“你太可怜了。”他同情的说。
“王文焕!如果我们不能换个话题那我们就干脆都闭上嘴。”她有些愤怒地说:“我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要因为观念不同而伤了和气。”
“是不不敢面对事实。”
“那你敢带个当过应召女郎的女人回家,然后介绍给你的父母和亲朋好友吗?你做得到吗?”她冷冷的出声。“你有这个勇气吗?如果你有,你再来和我谈谈‘面对事实’这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有空?”
“你说什么?”
“请你到我家坐坐啊!”他自然又大方的说,并且在红灯前停下来,微笑的看着她。“我非常想把你介绍给我的父母和兄妹,就看你有没有空。”
“你不是说真的!”她已经忘了自己上一次惊慌失措是什么时候的事。王文焕的提议比李杭顺要揭发她的过去更叫她害怕。
“要我发个邀请函吗?”
“他们一定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你是律师啊!”
“我曾经是应召女郎!”她激动的喊。“这四个字会永远的跟着我,永远的烙在我的身心,我一辈子都摆月兑不掉,三十年以后还是一样。”
“我发现你很喜欢替别人预先假设和想象,别人看你当你是律师,你的事务所Case不是照接吗?也没有因为你的过去就关门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