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婵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你真是奇特!”
“适者生存。”
“原本我以为你是一个幸运的女孩,我现在才知道真正幸运的人是沈烈。”
“既然我们这么的臭味相投,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潘忆敏还故意的看了看厨房外,要确定沈烈他们听不到似的,“我还是‘女孩子’。”
“你本来就是一个小女孩,对我们每一个人而言,你都太年轻了,把我们都比下去了。”
“我不是指年龄!”她又气又急。
“那你指的示什么!”
“我和沈烈是‘有名无实’!”
“什么?”周依婵一直以为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她吃惊、让她意外,但是潘忆敏明明说出了一桩不可思议的事。“你和沈烈‘有名无实’?到底你和他是哪一个人有问题?”
“我们都没有问题。”
“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她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沈烈觉得你年纪太轻,那他为什么要急着娶你,如果是你不愿意,你又为什么要嫁他?”
“为了自由。”
“谁限制了你的自由?”
“说来话长。”潘忆敏叹了一口气,擦着碗,“我只能说沈烈的牺牲比较大,他真的是个好人,我想我会感谢他一辈子,如果有天他也需要自由,我会让他自由。”
“离婚?”
“对啊!”她洒月兑的一笑。“我不能牵绊他一辈子,毕竟他是正常的男人。”
“你不爱他吗?”
潘忆敏实在无法给这个问题一个答案,她喜欢沈烈,觉得他是一个很棒的男人,她也很喜欢和他生活在一起,这种楼上、楼下,邻居又好像是亲密朋友的关系,除了上上课,她自由得像只鸟,以往觉得回她家是一种责任,但现在离开了家,她反而常常回去,她的爸、妈和兄姐都觉得她婚是结对了。
至于爱——
她真的答不出来。
“小潘?”
“‘爱’这个字很难去下定义。”
“但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这是当然的!”潘忆敏严肃的说:“起码我们都很喜欢和对方生活在一起,你不觉得他年轻了很多?前天我陪他去买了两条牛仔裤,你信不信?他的衣橱里居然没有牛仔裤!”
“他三十九岁。”
“五十九岁都可以穿牛仔裤。”她将抹布晾好。“是心境,决不是年纪。”
周依婵渐渐的露出微笑,她一向不服谁,她千辛万苦,受尽了种种折磨、白眼,甚至出卖了自己才有今天,她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但是潘忆敏在某一方面比她更了不起,她服气了。
“我来切水果。”潘忆敏说:“他最喜欢吃水果了,特别是我把水果切成各种花样,他吃起来更有劲。”
“你还会水果切花?”
“我自己乱切一通,不过他很称赞就是。”
周依婵说不出话来,她的心里有五味杂陈的各种感觉,她自己二十岁时有潘忆敏这么乐观、这么幸运、这么惜福吗?
她希望她有。
但是她却没有。
◇◇◇
王文焕一副有些感慨、有些遗憾、有些太迟了的表情,他一直摇着头,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似的。
“你一脸怪样子是什么意思?”沈烈忍不住的问。
“我为什么就没有这种好机会!”
“台北二十岁的女孩满街都是。”
“有第二个小潘吗?”
“应该没有。”沈烈骄傲的说:“因为唯一的一个是我太太,你可能还得再找很久或是再等很久才会再有一个忆敏的女孩出现。”
“她真的很棒!”
“比你想象得好?”
“婚礼上只是觉得她漂亮,像个洋女圭女圭似的,现在才发现她不只是外表,她还有内涵,现在的女孩通常都没有什么内涵。”王文焕并不是虚伪的吹捧,他是真的有这种感受。
“那你就请忆敏帮你介绍好了。”
王文焕却看向厨房的方向,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好像有些挫折似的。
沈烈顺着王文焕的视线看去。“如果是忆敏,我劝你最好是省省,如果是依婵,那么你更是有得奋斗了。”
“都不是呢?”
“那我也只有祝你好运。”
王文焕想想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却依旧在寻寻觅觅,他的顶头上司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女孩,有时缘分这东西很奇怪,强求不来的,是不是他上辈子烧的香太少,做的好事不够多?
“文焕!急没有用,该来的总是会来。”
“我知道!”他只好自我解嘲。“看她们两个一差差了十岁,却好像很投缘似的,小潘真是有一套。”
“她老少皆宜!”
“周依婵一向很冷的!”王文焕佩服潘忆敏。
“冷漠的人只要碰上忆敏也没辙。”忽然厨房里传来了尖叫声和笑声,使客厅里的两个男人也很想到厨房里去分享她们的欢乐。“我一直觉得我不可能结婚,但我还是结了。”
“我不得不说小潘了不起。”
“她同时也是个折磨人的小东西。”
“怎么说?”王文焕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我们这幢大楼不是有个很漂亮的中庭和一片草坪吗?她不知用什么方法说服了住屋委员会和管理员,他们居然划出一部分的范围让她邀同学来烤肉,而且这幢大楼里的人都欢迎参加。”
“我也想来。”王文焕兴致勃勃。
“那你就等她邀请你吧!”
“她真是精力十足。!”
沈烈不知道自己是一副纵容、疼爱的口气。“她好像永远都静不下来,像一座发电厂似的,好在她的嗜好和玩法都是健康的,我也就乐得由她去了。”
“她不是有姐姐吗?”王文焕满怀希望的问。
“不过完全不同典型。”沈烈声明。“她是那种不苟言笑的医生,一板一眼,很有周依婵那种冷冷、傲傲的味道,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去碰钉子。”
厨房里又传来了潘忆敏爽朗的笑声,而且直大声的嚷着这个笑话太可笑了。
“我不知道周依婵会说笑话。”王文焕非常不相信的口吻。“和她接触了这几年,她没有说过一个笑话给我听过,甚至连笑容都不多。”
“那你想不想到厨房听听看,加入她们!”
“男人不进厨房。”王文焕一副大男人主义的样子。“我妈从小就告诉我这一点。”
“所以你错过了非常多的乐趣。”沈烈起身,似乎不管王文焕跟不跟他都要进去。“我母亲就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一点,和忆敏在厨房里一边擦碗、一边聊天是你绝对想象不出的乐趣。”说完他径自走向厨房。
“擦碗?一个腰缠万贯的董事长?”王文焕怔在原地自言自语,似乎想象不出那种情景。但是由厨房里传来的吸引力太大,他还是站了起来,目标厨房。
王文焕决定否决掉男人不进厨房的那一套。
◇◇◇
次日,沈烈见到了他并不是很想见到的人。
他的姨妈和姨丈带了个身材妖娆,衣着稍嫌暴露,而且一副烟视媚行模样的女子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三个人都明显一副有所求的样子,特别是那个尤物型的女人,不时的朝沈烈抛媚眼、送秋波,有意无意的露出她既修长又性感的一双腿。
沈烈忘不了当年他的姨妈和姨丈是怎么对待他的。他们以经济不佳,自己也有很多孩子要抚养为借口,将他像皮球似的踢来踢去,即使在非不得已必须照顾他的日子里,也从来没有给他好脸色过,最后终于将他送进了孤儿院,这是沈烈一辈子都记得的事。
沈烈有今天是靠他自己,他的亲戚们没有人出国一点力,他不必感激他们任何一个人,他流过血、流过汗才有今天,他是靠自己打下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