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也不能怪她不坦白,实在是路禹凡自作孽,伤她伤得那么深,却又不自知。
争吵冲突本就是必然的,这点他也很明白,不过当事情真的发展到这种胶着的状态时,又难免让人觉得这对不干不脆的兄妹,实在令人抓狂。
“妳为什么不接受他?”他无奈地问道。
“我、我真的很害怕……他说得越真诚、越动人,我就越惶恐,除了拒绝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该有的反应……”她抽抽噎噎地说着,可怜兮兮的。
丙然是自作孽啊!苦了自己更是苦了别人。单远再度为路禹凡哀叹道。
“妳……要不要回妳爸妈那里,住一段日子?”他提议道,决定还是让两人都有冷静的空间和时间比较好一些。尤其是晓希,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他就好人做到底吧!
至于路禹凡,也应该吃点苦头,为自己当初的恣意妄为负点责任。
晓希点头,无助且欣然地接受他的提议,跟着他走出工作室。
“要不要先给妳爸妈打个电话?”单远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
她摇头。这种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
“妳这副模样,他们会很错愕的。”单远瞥了眼她红肿的眼睛,无奈地说道。
丙然——
“晓希?妳怎么了?”王杏甄拉着女儿的手,仔细瞧着她。
“我……”晓希低下头,躲避母亲的审视。“我想回来住一阵子,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路正尧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不是很累了,先进房休息吧。”
“嗯。”她点头,还不忘回头对单远说了声谢谢。
目送女儿进房间以后,二老将视线转到站在门口的单远。
“晓希是怎么了?”王杏甄急切地问道,也顾不得礼貌了,要他马上给个干脆的答案。
单远三度无奈地叹气,原本以为自己送晓希回家是出于一番好意,没想到却招了麻烦,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
早知道让晓希自己下车就好。
“我、我没欺负她,我们只是朋友。”明哲保身,他先划清界线,明示自己的清白,连关系都解释得清清楚楚,避免人家爹娘误会。
“那晓希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
总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老人家!
家里的掌上明珠爱上了自家公子,而因为两人之间有些一时解释不清的情感纠葛,所以变成现在您们眼前的这副模样吧!
“啧,怎么会这样呢?我可从没看过她哭成这样啊……”王杏甄看了女儿难过成那副模样,自己也是愁容满面。
“我见过。”
一直沉默的路正尧突然开口了。
“咦?”王杏甄看向丈夫。“什么时候?”
“应该说我听过。禹凡结婚的那天晚上,她躲在衣柜里,或许觉得藉由衣服可以掩盖哭声吧?但我还是听到了,那哭声……就像是心被撕裂似的,连听者都觉得心酸。”
王杏甄明了地叹了声。“这孩子什么都没说过,我本来也不太确定她对禹凡是不是……”
她无奈地摇摇头。
“加上她大力促成他和瑟拉,我实在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我早该知道的,她的个性很固执,一旦爱上了,要她移情别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单远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们两人,讶异他们是知情的。
“您、您们早就知道了?”
“那其实是我们的期盼。而且他们的感情又这么好,总觉得是有希望的。晓希的心思我们比较明白些,不过禹凡的心意如何,我们实在不清楚。感情这种事情也不是硬凑在一起就会天长地久的,所以我们什么也没办法做。”王杏甄望向晓希房间的方向。
那事情就好商量了嘛!
“呃,基本上,路禹凡好像对晓希告白了,只是晓希不愿意接受他。毕竟受过伤害。”
“那小子自己活该。”路正尧说道,十分简洁有力。
“唉,不过这么一来,晓希也很难过啊!”王杏甄同意丈夫的论点,不过更心疼女儿,也不乐见两人明明相爱却不在一起。
单远见气氛不是很好,决定离开,搅和人家的家务事是最笨的。“我回去帮晓希把她一些用得着的东西拿来。”
王杏甄的眼睛很快的滑过什么,忙说道:“啊,那就谢谢了。衣服其实不用,就是晓希平常有些比较私密的东西,她习惯装在盒子里,应该是放在她衣柜角落或是书桌下,可能要麻烦你帮她拿来。”
“我知道了。”
“那不急,你过几天再去拿就好了,而拿的时候……光明正大一点没关系。”她又交代道。
单远皱了下眉头,但又倏忽有些了解了,他微微一笑。“我会注意的。”
说着,起身离开路家。
***独家制作***bbs.***
单远开门进到晓希的屋子里,听到里头的琴声突地断了,接着是急切的脚步声赶来。
“是我。”知道路禹凡铁定会很失望,他有些恶意地先打了招呼。
丙然,赶来玄关的路禹凡一看到来人足单远,一张脸果然拉得长长的。“有什么事吗?”
“我来拿晓希的东西。”
“她住在我爸妈那里吧?”路禹凡停顿了下,便这样质问着,不愿猜测已经三天找不到人的晓希,有没有可能借住在单远那里。
他第一时间便打电话到爸妈那边,接电话的是父亲,只说了声“不知道”便挂了电话。
他知道父亲有极大的可能是不想要理会他,也知道晓希在那里的可能性很高,但心里难免还是有疙瘩。
“你说呢?”单远回答得迂回。
单远绕过他,往晓希的房间走去。他直直地走到书桌前,蹲了下来,果然看到书桌下的一个小小的置物柜,那上头放了个有些老旧的木盒子。
“她人到底在哪里?”路禹凡跟了进来,恼怒地硬压下情绪又问道。
“她只要我帮她把东西送到剧团,你凭什么认为我应该知道她人在哪里?”单远伸长了上半身,将它拿出来,站起身将它放到床上,假装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路禹凡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接着又开了衣柜,随意地挑了几件晓希平日比较常穿的衣服,也往床上搁去。
“你们俩感情不是很好?你不是她的情人吗?”路禹凡口气极酸地说道。
单远抽空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是很好,不过不是情人。”
好不容易,单远觉得他的行为看起来非常合情合理了,于是走到床前将衣服一件件折好,然后,“很不小心”地将那木盒子撞下床。
路禹凡还来不及反应刚刚单远所说的,便被那一声“匡”的木盒落地声音打断思绪。
他往那盒子望去,盖子开了,里头的东西散了一地!
令人震惊地散了一地。
在飞舞着的香槟色玫瑰花瓣之中,单远缓缓蹲子,愣愣地望着满地满地的信件、纸条,为数之多,让他不禁也被撼动了。
盒子里头的信件,有些是路禹凡从美国寄回来的,但大多数都是她未曾寄出的信,收件人当然是他,但信虽然已写清了地址、贴了邮票,却没有寄出。
路禹凡弯身拈起一片干燥的花瓣,细细端详着。晓希最喜欢的花就是香槟色的玫瑰,她毕业音乐会发表时,他特地从美国赶回来,还买了一大束过去,亲自送到她的手上。而原以为他在国外的晓希,脸上的笑容好甜好甜,温柔的眼睛笑弯成好看的弧度……
她仍留着?还是这并不是他送的那东?
他眼睛往地上的一片混乱望去,十分敏锐的发现其中一条金色丝带,他送的那束花就绑着那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