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一直视她为亲生妹妹,没有想过这么多。
而她也始终是个非常乖巧又可爱的妹妹,懂事且惹人疼,像最近这样不对劲的许多举止,都是第一次发生。
“你若真当她是你妹妹,完全没有别的情感,又为什么会吻她?”周颢成颇犀利地质问。
“你先好好把自己的感觉理清楚吧!要知道,你已经做出越轨的事情,你们俩再也当不成单纯的兄昧了。”
路禹凡这时才惊愕地抬头看他,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地问道:“那……若事情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呢?”
“要知道是不是很简单,我问你!”周颢成交握着双手。
“吻她的感觉怎么样?J
路禹凡咬着唇。这个问题没有花费他太多时间思考,便立刻得到答案,他叹了口气坦承:“该死的好。”
“这还不清楚吗?还是你嫌我上次把话说得不够明?你对瑟拉的感觉根本就不是爱,而且其实你早就不是以一个兄长的态度在对待晓希了。”
周颢成的回答让他很是震惊。
是吗?他对晓希的那些疼爱,并不只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所以他会厌恶所有接近她的男人,让自己陷入忌妒的丑恶之中?
或许,在深处的潜意识中,他早就明了:晓希对自己而言永远都是特别的,而那“特别”会存在的原因,便是因为他只钟情于她,一直都是。
或许,他们一直是以兄妹的方式相处着,所以他并没有发觉自己真正的感觉。直到这次,见到了她从未让他见过的另外一面——
属于面对“男人”时的那一面。
于是,他开始将她当作一个“女人”来看待……
为什么离婚?答案其实就这么简单:因为他的心容不下其他人,所以没有多余的包容、宠爱、疼惜可以给予他人。
周颢成说的没错。他对于瑟拉的感情,根本称不上是爱,那只不过是他一时的错觉。
有了这样的认知,他的心好像突然明朗起来了,情感也不可思议地倾泄而出。
他突然觉得……
是的,他要她,他想要拥有晓希;只要有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的眼睛闪着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灿亮,沉积许久的郁闷,如今豁然开朗,许多许多一直以来想不透的情绪及反应,也在现在得到了合理的解答。
这种感觉意外地让人无法自制,几乎是欣喜若狂的,埋藏在他仍克制住的冷静面孔下。
他小心翼翼地安抚着自己内心的澎湃,开口再问:“那我该怎么办?”
“把这一切想明白最重要,因为这样你才会明了,你做了多少对不起你自己的混帐事。”周颢成把话说得很直接。
“但……她有男朋友了。”他突然想起这个障碍。
周颢成笑了,反问道:“你是会因为这样,就轻易放弃的人吗?”
不!不是放弃与否的问题。
路禹凡知道自己的个性,若晓希眼里都是那人;若她真爱那个人,他是不忍心介入的。即使会十分不甘,但他仍将以她的想法为最重要的考量。
他究竟有没有可能,成为必须黯然离去的那方?
一想到这点,路禹凡的脸色又如同乌云笼罩般,沉了下来。
从没有这样的感觉啊!患得患失的。
丙然,他所有的情绪皆因她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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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什么样的款式,都可以拿起来看看喔!”百货公司里,专柜小姐带着甜甜的笑容,殷勤地招呼着。
晓希拿起一条浅灰色的围巾,无神地瞧着,为所想到的人而深深叹了口气。
为什么还是想到他?
她竟然不由自主的想到,要帮路禹凡找一条围巾。
他的衣服好几年来几乎都是她帮忙打理的,他习惯穿她买的衣服,甚至被她惯养出一种任性的归属感!
他的衣服,得她来买,否则他不穿。
“你人在美国,怎么可能都不买新衣服?总不能叫我寄去给你吧?”
她当时这样笑着跟他说道。
“不然妳一次帮我买多一点,我带去美国。”
他说着,将她冰冷的手裹在自己的手心里,低着头,微笑地用他迷人低沉的嗓音提议道……
不!不要想他!
晓希硬是将自己拉回现实,有些赌气地将手中的围巾放回原位。她知道自己此刻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一定好难看。
她的梦想一直很微小,只想让他拥在怀中,当一个幸福的小女人,把他当作她的天、她的一切,放心地依赖,不需要任何的担忧。
但现在的她开始害怕这个梦想了,她不确定自己到底还要不要这个长久以来的梦想。
她不甘心一切顺他的意!
他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凭什么他现在要她了,她就应该乐陶陶地偎在他的怀里?
这不公平!
她不甘心,她想要打从心底决定,从此离他远远地,不让自己的情绪再受到他的影响。但她自己知道,她没有那种洒月兑的骨气和理性。
那么,她是不是永远都摆月兑不了他了?
王晓希茫然地望着对面专柜,买了些东西正在结帐的单远背影,微微蹙了下秀眉。
她已经彷徨了一整天了。因为不敢回家,所以让单远带着她,在外头闲晃了一天。
对于单远,她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有人关心她,还由着她这般懦弱地哭诉,她固然觉得很感动,但也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放肆了。
但一想到碰见路禹凡会产生的尴尬情形,她就一阵恐慌。
那时,他深深地吻了她,有些激烈且失去控制地,连带着她也跟着没了判断的能力,任由他将她抵在钢琴边缘,抚着她的脸、她的身子……
晓希捂住了泛红发热的脸颊,强迫自己不要再回想。
她庆幸她逃了,在他稍离开她的唇,气息不稳地望着她的时候,她的理智很快就回来了。
推开他,然后夺门而出!
所以,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清他的表情!
不论是困惑,抑或轻慢,她都无从得知。
他或许不会像她一样,他应该是很镇定的吧?就算心里头有一丝尴尬,也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对于男女之间这般亲昵的举动,他应该早就很得心应手、习以为常了吧?
想到这里,晓希便突然觉得胸口郁闷着。因为她不是像他那样的人,她的行事一直是小心翼翼,不随便与人亲近的。
她没有勇气去猜测他吻她的原因,不想面对他或许只是因为“寂寞”才对她做出这种事的可能。
“嘿,回神了!”
结完帐回来的单远,手在她前面挥了挥,她震了下,将注意力从错综复杂的思绪中拉出来,对他微微一笑。
“接下来妳想去哪里呢?”单远抬手看了下手表。“已经快要十点了,要转战KTV吗?”
晓希抿住唇,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我……还是回去好了。”
“妳明天又没有课。”
“我没有习惯在外头待太晚。”她微笑着回答道。
单远耸耸肩。“好吧,如果妳确定,那我们就回去,如果妳半路上后悔了也还不迟,随时可以倒车。”
“谢谢。”她感激地说道。
他哼笑了声,瞪了她一眼。“三八,谢什么?”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单远对于自己的好,是出自于好朋友的疼惜;而且他对自己的感情,尚未到达情人的标准,所以她才敢放心地依着他,有些像是利用似地赖着他。
虽知不可能,但单远当初的话,的确给了惶恐的她一些心安的感觉,好像她并不是一无所有,当她决定不再爱路禹凡的时候,还会有人在她身后等着她,这让她踏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