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拒还迎?你说谁啊?”听不下去的陈允瑞凉凉地代为回应。
言大少似乎吓了一大跳,恼怒地问:“你、你是谁?我在跟佑雯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亲爱的,我可以开口吗?”陈允瑞问田佑雯。
田佑雯憋著笑。“当然可以,我不和粗鄙、口出恶言的家伙说话的。”
“言大少,现在我获得允许可以跟您对谈了,至于您刚刚问到本人的身分问题,我就是您提到的那个保镳。”
言尉常冷哼了声。“哦,就是那个骗子啊?”
“跟贴身保镳谈恋爱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还让您特地打电话来关心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如果您这么质疑我和佑雯的关系,可以去请示田老爷子,他老人家早在好几年前就知道我要追佑雯,也应允了。”
田佑雯不知道陈允瑞说的都是真的,还暗自夸赞他的应变能力实在不错,用来应付这种仗势欺人、贪生怕死之徒实在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如果、万一他说的是真的……
她非宰了那死老头不可!
电话那头的言大少似乎被陈允瑞一席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沉默好一会才道:“我言尉常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你想跟我作对最好有心理准备……”
“姓言的!”田佑雯听他越说越离谱,很不悦地打断他的话。“你这句话是挑衅还是威胁?我劝你收回你的胡言乱语,否则就等于是跟鹰集团杠上了!我不相信你有这种能耐。”说完便气愤的切断通话。
“真是够了。”田佑雯不高兴地将电话踢得远远的。
“为这种人生气做什么?”他将装著布丁的盘子放到她手中,半敛的眸中有一丝火光。
“哼!”
“不过,幸好他威胁的是我,如果他对你下挑战书的话,就算田老爷子不插手,也会有一堆人将他宰了以除后患。”
“说得这么恐怖。”她笑笑的。“他只是嘴贱而已,没本事做出什么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他轻柔且坚定地将她揽进怀中,在她耳边这般低喃承诺道。
她心头暖暖的,心情特好,不自觉对他微微一笑,头一次,轻易接受了他大男人式的保护。
***bbs.***bbs.***bbs.***
田老爷子的“生日茶会”在一家小辨模的欧式咖啡馆举办,果真是低调到不能再低调,甚至谢绝了所有贺礼,完全有违他以往偏爱热闹的喜好。
田佑雯知道老头子想藉由这样的“牺牲”,让她允许他大啖这家咖啡馆名闻遐迩的起司蛋糕。
她太清楚他这种幼稚的个性了,不过看在他是寿星的份上,也没多说什么。
反正,今天吃的甜食份量就从他往后的点心里扣。
田佑雯瞥了眼又跑去拿蛋糕的老头子,暗自盘算著晚上时可以告知张大厨,未来整整一个月不需要准备老头子的饭后点心了。
“你要不要也点个蛋糕吃?”她转头问站在她身后的陈允瑞。“这里的黑森林蛋糕也很好吃。”
老头子的随扈们自动分成四桌,分坐在附近,享受得来不易的清闲和点心,反正整家店今儿个下午都被老头子包下来,不会有人进来的。
只有陈允瑞始终站在她的身后,而她也习惯了,知道以他这么牛的个性,也不会愿意离开的。
陈允瑞望了她盘中的蛋糕一眼,迅速地伸长手,用她的叉子切了一块,送进口中。
田佑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打他的后脑勺,“啪”地好大一声:“猪的!你你你……你干什么啦你!我不敢吃了啦!”
“吻都吻过了……”
“嘘——你还说!”她低嚷著,又再打他。
“说错了吗?”
“猪!你再讲我就跟你翻脸!”二度打他,却打不出他的任何一点羞耻心,反倒是自己的脸红了。
可恶,为什么每次他都可以把这种事讲得这么理所当然?
世上被她打了还会笑的,恐怕也只有他了,脸皮真厚!
“你们在玩什么?”端了满满一盘子蛋糕的田渠回来了。
“没有。”她又给了他一拳,这才稍稍算是泄愤完毕。
田渠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允瑞一眼,对田佑雯说道:“孩子啊!这小子给了你,就是任凭你处置的,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你没看到我刚才扁他?”她没好气地回答。
“我说的不只是这种普通的事情。除了打他骂他以外,你兴致来了,想要对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唷。”田渠说著,表情越来越暧昧。
察觉到他口气不太对劲的田佑雯皱了眉。“死老头,你又在讲什么疯话?”
田渠含下一整匙的提拉米苏。“我说的是事实啊,还是你对他强健的体魄没有兴趣?他应该是挺‘行’的。”
田佑雯涨红了脸。“你再说一次,我就跟你断绝祖孙关系!”
“好嘛好嘛,我不说。”他移近她,在她耳边问道:“款,你老实说,这样条件的男人优不优?”
“死老头,你真是够了!”
被惹怒的田佑雯嚷嚷著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陈允瑞也跟了上去。
“款?小佑,你上哪去?”田渠在后面唤道,笑意十足。正在兴头上的他,没有注意到外头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回家!”她火大地拉开咖啡馆的玻璃门。
此时,一台黑色的车从门前缓缓开过。
田佑雯顾著生气没多加注意,但跟在她身后的陈允瑞却看清了一切——驾驶座的车窗半开著,一截黑色的枪管伸了出来……
第九章
砰、砰、砰——
枪弹毫不留情地扫射过来,耳边尽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田佑雯只觉得陈允瑞快速压下她,然后几乎是同一刻,她的手臂有一道灼热感划过。
四周突然轰隆隆地躁动起来!
“快追!”
闻声而至的田渠沉声命令道,原本不正经的表情早已不复存在,他快速跑到孙女身边,蹲了下来。“小佑!你怎么样了?”
田佑雯挣扎著想要站起来,全身却无力地半瘫在陈允瑞身上。
不,她不应该感到害怕的!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在她五岁那年搬去和田老爷子住在一起不久,就曾经被人挟持过,对方举枪抵著她的头,但从头到尾她没叫过一声,也完全没有恐惧的表情,镇定得像是不知道只要对方扣下扳机,她的小命就会不见似的。
她也见过火拼的场面,一颗射向她胸口的子弹差点要了她的命。那时的她即使痛得几乎晕厥,却仍是咬著牙忍住,不让身旁的老爷子因为她而分神。
她明白事情的轻重,明白就是因为外界认为毁了她就能重挫田渠,所以她更不能有任何恐慌的神色、不能随意屈服!
但为何此刻的她却这般懦弱地趴伏在陈允瑞身上?这一点伤根本不算什么!这一点惊吓更打击不了她!
为什么这样依赖他?出事的那一瞬间,她脑中第一个呼叫的竟然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这么重要了?
她一向不信任男人的,她一向主张女人当自强的!
她一咬牙,硬是强逼自己站起来,捂著左臂,就如同每次受伤时一样说道:“我没事,伤得不深。”
“我先送她回去。”陈允瑞一睑忧心的对田渠说道。
即使知道子弹只是擦过她的皮肉,陈允瑞还是赶紧扶搂住田佑雯的身子,更痛恨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辜负了对她的承诺。
他清楚地感觉到她正微微颤抖著,手劲不由得又收紧了些,却马上感受到她反射性地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