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岂有此理,她起码该基于礼貌,先告诉他一声再离开吧?
电话铃声才刚响,他便冲了过去。
“喂?”他的声音充满了期待,而且,他打算对淇曼今天早上的不告而别来一段演说。
“哇,真是难得,大哥还说我得等上三分钟才等得到你来接电话。”
听到这声音,他才想起淇曼并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不,淇曼大概不是那种会刻意抄下贴在话机边上的电话号码的人,他很快地分析出结论。
子铭立刻隐藏起心中的失望。“算你走运,我正好要用电话,再晚一分钟你就打不进来了。”
“哦?”打电话来的人是他的妹妹,她用好奇的口吻追问道:“大哥说你在海边捡到一个新娘。”
“关你什么事?”他没好气道。
“哎哟,这么凶。”她做作玄虚地说道。“好吧,那我就不告诉你今天早上的热门新闻了。”
“你会有什么热门新闻?”
“啧,开玩笑,我‘八卦公主’的外号可不是叫假的o”
“好啊,那就说来听听吧。”
龙子铭其实也是个满八卦的人。
“我想我知道你的新娘是什么人,”她仍然皮痒地想在子铭面前卖关子,却不知道淇曼其实对自己的身份一点也不隐藏。“你应该知道‘周氏联合律师事务中心’吧?”
一听到这个姓氏,子铭很好奇她知道了多少,于是应道:“当然知道。”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认识人家?”她故意这样说o
“我就是知道,而且我知道周家那个老八婆说的都是骗人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真的很漂亮!”
“喔——一
不行!子铭当下作了决定,他不能坐视淇曼的名誉受损。
“给你一个任务,”子铭只想替淇曼讨个公道。“替我盯着周家,把周邦彦的一切动态告诉我。”
电话那头传来俏皮轻快的声音。“Yes,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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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喝了三杯纯咖啡后,淇曼的三魂七魄这才终于到齐。昨天是个灾难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她心力交瘁,累到最高点。
其他的衣服都已经收进皮箱,她懒得去翻,只有从行李的最上层拿出她专科时代买的一件厚运动衫和牛仔裤。
虽然衣着仍嫌随便了一点,不过,在回到子铭的屋子接无赖之前,她想为自己略施胭脂;她必须以事实来证明昨天子铭见到的那个一团糟的脸不是平常的淇曼。
这是攸关个人名誉的问题!
她有两个大行李箱、四个纸箱,和三个大袋子,所有家当就这么七横八竖地躺在地上,她正因为自己不记得把化妆品塞到哪个袋子,而把所有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在地板上时,一阵敲门声震动了她的神经。
她申吟一声,猜到来者何人。周邦彦在夏威夷,华霜浓在公司里,只有一个人会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来敲她的屋门——
淇曼从门上的“猫眼”向外望,一眼便认出了那对黑色眼眸的主人。她打开门往他的手臂望去,看见无赖正挂在他手上。
“嗨,淇曼,你好像忘了它。”龙子铭穿着深蓝色牛仔裤和白色纯羊毛衣,袖子掠至手肘,头发整整齐齐,胡子也干干净净,只有下巴有个小红点正渗出血丝。
她衷心地希望那不是被无赖给抓伤的,否则它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淇曼绝不会把今天的他当成醉鬼、色魔、疯子。如果昨天她曾经认为他长得很帅的话,那他今天就是十分英俊了,英俊得教她起鸡皮疙瘩。
屋外的雨势不小,他的脸湿淋淋的,头发也在滴水。
“我……”她咳了一声,掩饰见到他的紧张。“我正想去接它。”
他抓抓无赖的肚子。“我想也是。你要把猫丢在哪里?有垃圾筒吗?”
她立刻一手插腰装出凶悍模样。“我不敢相信你真的这么恨猫。”
他笑而不语,只是斜着头靠在门框上打量她,抚模无赖的手忽然转移对象来到她的颧骨上,害她差点跳了起来,随即,他的手又回到无赖身上,但是无赖被他轻抚过的颧骨却还在发烧。
他侧头看看渐渐开朗的天色,一手抱着猫。“我可以进去躲一下雨吗?”
淇曼急忙退后让路给他。“请进。”
他经过她的身侧,故意轻扫她的臂膀。
她闻到他刮胡子水的的味道,心中莫名的一荡,脸上竟然也发烧起来,他迷人的微笑更令她手足无措:“小心地上的东西,我这里有点乱。”
他莞尔地看地上的杂乱:“我注意到了。”
淇曼关上门并瞪他一眼。原本还想数落他几句的,但是一看见他那张揶揄的笑脸,她终于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然而,他那一对目不转睛的黑眸又害她笑不下去,她的心跳立刻加快,空气中的分子再度产生化学效应。
“你在盯人,盯着人看是不礼貌的。”她嗅怨道。
“这话对我来说不公平。”子铭咧咧嘴,向她靠近一步。他的一双贼眼直溜溜地扫一遍她全身再回到她脸上,似笑非笑地用眼角勾人。
“看美丽的女人是无罪的。”他补充道。
你快把我看穿了!淇曼回盯他,如果可以赞美男人美丽的话,他是她所见过最美丽的男人,他是最帅气最有男人味的一个,光是看着他就会令她呼吸困难。
这个该死的男人,他有一种使人想入非非的魔力,让人想抚模他、拥抱他、亲吻他、占有他!
她应该早一天认识他的,这样她就可以把逃婚这件事推到他身上!
“不要告诉我你要搬家,我们才刚成为邻居呢。”
“不是的。”她清清喉咙,但喉咙仍是干哑哑的。“我以为我要搬家了,记得吗?我昨天本来应该要结婚的。”
子铭皱着眉看着地上的一团乱。“你知道你需要什么吗?”
“知道,”她认命地点点头。“我需要一支军队o”
“嘿,别垂头丧气,”他轻松地拍拍她肩膀,乐观地说。“你需要让自己快乐一点,事情总会好转的。”
淇曼眯起眼睛瞪他,觉得他反而在幸灾乐祸。
“屋外在下雨,屋里一团槽,冰箱里没有半点食物,我从昨晚到现在没吃东西,请问你,我该如何快乐?”
喝,是不是饿着肚子的女人脾气都特别坏?
“这样吧,看看你需要什么,我载你去附近的市场买东西,如果你跟你的猫表现良好的话,我还可以请你吃东西,这个建议怎么样?”子铭再度发挥“助人为快乐之本”的美德。
怎么样?简直好得过分!这家伙有援助落难同胞的嗜好吗?
“我……”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
“我开的可是红色的BMW跑车。”他开始诱惑她。
噢,恶魔,他是恶魔!
“我……我……”
“还是敞篷的喔。”谁能抗拒他的魅力?
她忽然灵光一闪。“外面在下雨!”
“我们可以把顶篷盖起来。”他笑着,仿佛嫌她小家子气。
“我还没有把装着衣服的纸箱拆封,你必须接受我现在的穿着。”她在做最后的挣扎,不想受他英俊的外貌诱惑。
“行。”他向她靠近一步。
她心跳着看他朝自己向前进,迷惘地不知道该不该在地上画一条横线,划清他们之间的楚河汉界。
“我喜欢你穿这样,淇曼,你知道吗?我们很像。”子铭深情凝视着她,突然宣布他发现的结论。
“是吗?”她昏乱地迷失在他极具说服力的眼眸。
他的手抚着她脸颊,再移到她丝一般柔软的秀发,和婴儿一般柔女敕的颈项,这个动作令淇曼忽然感到燥热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