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事件啊!”阿裴惊嚷,汪寒是不会乱开玩笑的。
“不是啦,我以为我还在打电脑,原来我睡著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相爱咧?还有什么指月复为婚的家伙哪来的?”阿裴怀疑汪寒和“寒舍”的另一位“怪卡”阿珂得了同一种症头——小说和现实不分,听者不被搞“轰”才怪咧。
“我就是知道。那感觉……就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我还知道它会像孟婆的梦一样一直‘重播’呢。”汪寒有气无力地说。
“好吧。相信你喽。”阿裴愉快的找出剪刀和包装纸。
汪寒捧著沉重的脑袋发起呆。有人说梦是种预言,也有人说梦和梦者的潜意识有关。但她的梦就像电视剧一样,连自己是不是主角她都不太肯定,就像被迫看了一场教人惊奇的戏码。
“你就继续给它梦下去吧,梦到完美大结局再告诉我。”阿裴双手忙碌,嘴上说。
梦下去!是啊,她的梦像连续剧呢。虽然汪寒没有梦见“他们”的过去,但,她竟然知道了“他们”的历史。就像是她的记忆似的清楚——她,原是官家千金,为了解救受好人诬陷的父亲,女扮男装赴京面圣。
他,是小王爷。屡次伐乱有功,糊涂皇帝赏识他,但也防备著他势力强大威胁自己的江山宝座。
她赴京途中。救了被皇帝派出的高手暗杀的他,两人患难结拜,他带她住进府邸,帮她洗刷了父亲的冤情。而后,他得知她是女儿身。来不及倾诉爱慕,那个与她指月复为婚的尚书之子却早一步求皇帝赐婚了!
汪寒震惊不已,她甚至知道梦里的他来不及去提亲了!结果……“发什么愣啊?”阿裴唤她回神。
汪寒看著阿裴,想著梦里模糊的身影……鄢男人,感觉好熟悉呀!
“看。”阿裴将包装过后的本子给汪寒看。
“寒梦手札?”汪寒念出封面上的飘逸题字。原本平凡的笔记本,经过阿裴的巧手贴上了粉蓝的碎花包装纸当封面,就像精致的日记本。
“把你的梦统统写进这里面,感觉就不一样了吧?”阿裴将本子交到她手上。
汪寒掩不住欢喜的看了又看,愉快地点点头,她要把梦境全写下来。
“阿裴,你真好。”阿裴不但长得俊俏可爱,潜藏的才华和优点更是常教汪寒感到惊奇。
“那还用说。算你有眼光。”阿裴故作得意样。
汪寒伸长手轻捏阿裴的鼻子,阿裴握住汪寒的手,斜睨她,意味深长地问:“唉,那个程亮廷好不好咧?”
怎么突然问?汪寒微偏著头,想著昨天和她坐在这儿的男人。
阿裴打量汪寒不自觉的微笑,故意宝里宝气的说:“后!那个程教授连我们‘寒舍’的锁店之宝‘大块冰山’也能迷惑喔,很厉害唷。”
“什么啊?”汪寒抽回手,笑瞪她。
“那俊家伙干嘛教书咧,去当明星包管红。”阿裴又说。
明星?才不匿,明星是经过商业包装的,程亮廷是实在而有内涵的人。虽然,汪寒不懂得欣赏男人的外表,但,那男人所散发的明朗气质确实吸引了她。
“陶姑姑说的‘债’大概就是这个吧。”汪寒的梦境和现实生活有著极大关联吧?阿裴相信自己的直觉……嗯?”汪寒不解。
“告诉你喔。”阿裴微倾身,神秘兮兮地说:“陶姑姑啊,本来有个当医生的未婚夫,可后来那个医生到菲律宾去义诊发生了船难……”
“死了吗?”汪寒惊讶。阿裴每天待在“寒舍”,且住在冉姑姑之前住的阁楼,有时听老客人说说八卦,有时从陶姑姑留下的东西发现蛛丝马迹,对陶姑姑的过往总比她们清楚一点。
“失踪了。陶姑姑才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开茶艺馆,一等就是二十年,后!她以为她是林默娘啊。”
“这地方有什么特别?”难道陶姑姑和她的情人曾在此山盟海誓吗?
“能看见海啊。如果她的未婚夫葬身大海了,她就在这里陪他;如果他只是失踪,她可以在这等他。一种心理作用啦。”
“那她把‘寒舍’给我们,表示她放弃等他了吗?”
“谁晓得啊。”阿裴耸耸肩,不太认真地说:“大概更年期到了,看待感情的态度比较现实了。所以说‘欠债的人很辛苦,讨债的人更辛苦’。”
“我还是不懂?”汪寒微蹙眉。
“情债嘛。”汪寒的聪灵脑袋一旦遇上感情的事就迟钝了,阿裴了解得很。
情债呀……汪寒失神的点了点头。唉!二十年的痴心等待,到头来仍是一场空,不是情债是什么!
但,陶姑姑应该是欠债的那方嘛,怎么会认为讨债的人比较辛苦呢?
抑或,两情若是纠葛时,就分不清是谁欠谁了?
“说真的,如果你的情债来了,你想逃吗?”汪寒习惯拒绝人,当然算是感情上的逃兵啦。阿裴料准了汪寒会脚底抹油——逃。
“不要。”汪寒摇头。“我会很爽快的还债,最好谁也不要欠谁,既然是情债,能愈早算清楚愈好嘛。”
“你以为欠债还钱啊。没那么容易还啦。”阿裴翻白眼。答案不但出乎意料,还像外星人的逻辑咧。
汪寒偏头一想。“容易啊,要我给他爱,好哇;要我爱他,抱歉,很难。有感觉就是有债务。要结婚也可以。没感觉就拜拜喽。”
阿裴摇摇头,开始同情“那家伙”了。“没心的女人,爱你的人辛苦啦。”
“我有自知之明。所以不招惹情债。”汪寒笑。
“你不招惹,可是人家还债来啦。”真想一捶给她敲灵光点。
“谁啊?”汪寒觉得莫名其妙。
阿裴扯开嘴角。嘿嘿,等著瞧吧!
***
H大的话剧社屡次在全国性比赛中月兑颖而出。新学期一开始。无须宣传。大批菜鸟纷纷涌进了话剧社专属的小剧场。和往年一样,由于报名人数过多,不管新生旧生一律得通过测验,才能成为正式社员,且全体社员以五十人为限。
汪寒对团体活动向来兴趣缺缺。但话剧社的指导老师是她的小说课教授程瑛,两人结缘在汪寒进H大的第一学期,程瑛看过汪寒交上的一份小说报告后,建议汪寒到话剧杜“看看”,汪寒倒也不排斥。程瑛开通洒月兑得不像中文系的老古董,她喜欢。
因为程瑛的护航,无须测验,汪寒便成了话剧社的社员。
这学期的首次社员聚会在开学后的第二个周末举行。午后,汪寒姗姗来迟的走进小剧场——“各位学长姐大家好,我叫廖筱桐,是农经系一年级的……”一个瘦黑的女生正在台上紧张的自我介绍,因为汪寒的出现,廖筱桐停下了无新意的介绍词。紧接著,狂妄的击掌声转移了众人的注意——舞台前方,一个长发男生站了起来,冲著汪寒调侃道:“搞剧场的要则之一是迟到早退、低配合度吗?大编剧?”
“哪是呀!”尖细的女声接口。“学长,你不要误导学弟妹,话剧社的纪律是全校社团最严格的,除了汪学蛆,谁无故缺席迟到可要取消社员资格的。”
底下的新社员七嘴八舌起来“真的假的?迟到就要取消社员资格啊?”
“好严喔,她凭什么有特权?”
女声又响,更为犀利的:“咱们上年度的比赛能拿到全国性的首奖都是饪大牌的功劳。汪大牌有教授当靠山,没实力又没靠山的人就认份点,千万别迟到啊。”
“蒋佳艳,你有自知之明最好。说话那么酸。小心嘴巴烂掉。”另一个女声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