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康、他,说了什么?”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语言的组织能力。
“说什么?说你引诱他,他情不自禁、把持不住才会对你动了情,才跟你上了床。说得够清楚了吧?”曹艳姿尖声的嗓音充斥偌大的会议室。
言灿俞震惊地看着她,用眼神控诉:胡说!
“你这样瞪我是怎样?不服气啊?你还瞪!”
泼辣的女人再次嚣张地扬起手——
言灿俞闭上眼睛,记忆回到了多年前的秋天,想到了方晓晴!
女人的蛮霸原来是大同小异吗?或是她特别惹人厌?她想不透。
“你!”
听见曹艳姿噎住似的发出一声,言灿俞奇怪的睁开眼,一个男人正甩开曹艳姿的八爪掌!
“戚赫然,你管什么闲事啊?”曹艳姿往后跳开,拨悍地吼。
“她的事,我管定了。”他用坚定沉稳的声音说明了他的坚持。目睹了那笨女人受人数落的窘样,又看见这泼妇蛮横无理,他终究是忍无可忍的挺身而出。
言灿俞恍恍惚惚地瞪着男人的背影,他为什么挡在她面前?
他不是莫宇,为什么像她的王子一样出手相救?
厚实的肩膀、挺拔的身躯,就像一堵墙呵!
“戚赫然,谁不晓得你跟韦邦过不去啊!不要以为你取得董事位置、吞了韦氏几家公司就了不起啦,想弄垮韦邦还早咧!哼!说起来韦邦待你不薄啦,你要怪就怪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吧……”曹艳姿咆哮。
“住口!”
他足以冻结一潭湖水的冷喝,吓得言灿俞肩膀一缩,女人却仍尖声嚷嚷:
“唷!我想到啦,这贱女人是你派来引诱韦康、打击韦家的吧!”
“她是我朋友。”戚赫然坚定道。
言灿俞屏住气息看着他。身前的男人浑身散发着某种威力,他怎么可能是她的朋友?!
“我看是你的女人吧!戚赫然的眼光也不过如此啊!怎么?大家闺秀玩腻了,唐脂俗粉看多了,觉得小呆瓜比较有趣是吧?”
无视曹艳姿的尖酸,他缓声道:
“言老师昨晚和我在一起,至于令郎,他下颚的伤是我赏的。你若要指控言老师任何一项罪名势必要先经过我允许,我奉劝你,别出口找难堪了。”
曹艳姿跳脚。“你敢动我儿子!袁校长你听到啦,这就是你们的董事长,对学生使用暴力啊!在场的老师都是证人,戚赫然我要告你……”
“令郎利用老师的关心企图不轨,是否代言老师提出告诉,我自会费心考虑。”他冷静的回应。曹艳姿脸色大变,音量不减但气势顿挫:
“戚赫然,你不要胡说八道,根本、根本是你串通这女人想毁了我儿子。”其实她心里亦顾忌着——韦康一向好玩,如果惹上威赫然他可占不了便宜啊。
“养子不教父母之过,他不为非作歹,我自然动不了他。”
“你!”曹艳姿自知占不了上风,下巴一仰、鼻子一哼,恶狠狠地撂下话:“这件事还没完呢,言灿俞,别以为我这样就放了你,敢当戚赫然的棋子,你就等着倒霉吧!”
一扭头,曹艳姿又“喀喀喀”地踩着张扬的鞋跟走人。
眼镜滑到昌尖上,言灿俞愣愣的仰起脸,找不到焦距的迷蒙眼眸任由男性阒黑的瞳子捕捉。
大战结束了吗?为什么她的脑子轰隆作响,才要开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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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是一声惨叫。
戚赫然稳健的大步伐走向他的黑色朋驰,闻声知道背后的女人为了追赶他第二次跌倒了。
言灿俞爬起来,扶正眼镜再追上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嚷着:
“请你、请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呃!”她连忙煞车。
他霍然停步转身,害她差点撞进他怀里,反射性的弹开,连忙又是道歉:
“对……对、不起!”
他睨着她可怜兮兮的小脸,心弦蓦地扯了一下。
懊死!他没道理为这个蠢女人管不住自己强硬的心啊!隐下不听使唤的情绪,他严厉道:
“言老师,容我请教一下,你自己做过什么都不清楚,如何管教学生?”
她难堪地低下头。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呆瓜呀。
“无话可说?自知无法胜任这份工作?”他眉一挑,等着她回应。
她抬头,困难地辩解:“不是!我平常不是这样的,我很清楚自己……”
“你嗑药,清楚吗?”他无心让她难堪,却无法忍受她的迷糊。若没有冷静防范、不学会自保,她随时会再遇上危险。思及此,他眉一拧,脸色难看极了。
“我没有!”她震惊。“我没有嗑药!我连酒都不会喝,我只是莫名其妙失去意识……”
“好个莫名其妙。”他感到可笑的打断她。
“请你不要为难我!”她又急又恼,握拳朝他嚷:“如果你知道事情的经过就应该坦白告诉我!你说你是我朋友,可我们明明不认识嘛,如果你想利用我对付韦家,那……那就太恶劣了!”
“没什么是‘应该’的!”他一副严厉而不悦的语气:“‘莫名其妙’这借口足以显示你是个不成熟的人,在我看来也摆明了你自找难堪。我可以接受你的糊涂,但你的无知今人无法忍受,妄加揣测更是不可原谅。”
她陡地感到晕眩,一手贴上抽痛的额头,拳头按着翻搅的肚子。他的话锐利得像把刀划过她的胸口。
他嘴角一扯,对她的病容无动于衷。女人的柔弱可以是达到目的的手段,也可以是推卸责任的办法,而他偏不吃这套。
“我、对不起,因为、我实在记不得了,才会……”她软弱地看着男人,相信他不是存心为难自己,否则他就不会挺身相救了。
“半个月的病假,这段时间够你明辨是非了。”他看手表,命令道。
“我没请假,我不用请假……”她急急说,颤巍巍的一倾,反射性的抓住他的手臂稳住自己。
“怎么?”他冷脸看她。
她惊惶的收手,狼狈地别开头,捣着嘴巴深呼吸。
她的每个细微表情全被收进他脸里,冷眸闪过一丝异色。
“对不起。”她仓皇的退了两大步,低着头虚声道歉。
“为何?”他擅于观察的锐眼侵入了她的内心世界;这个将“对不起”挂在嘴边的女人,有着过强的自尊,她并非惯玩手段的女人。
“我差点吐在你身上了,对不起喔!”她懊恼自己的失态。
“你的道歉似乎很廉价,不如在心里替我记上一笔嘉奖,记得我是一个有风度的人。”他说,眼里闪过难得的温煦。
她推推眼镜,皱着眼瞅他,混沌的脑袋无法恢复正常运作。
“发生过的事,我向来不觉得意外。”他又看表,平淡的补充:“你昨晚吐过了。”
“我?!”她惊惑。
“我留下的钱够你叫车去任何地方。昨晚一切的经过,请你利用病假期间想清楚。老师和学生一样需要思过,我不罚你面壁,但时间一到我要你的报告。”
她微张嘴,满脑子的疑问句加上惊叹号——
昨晚,她真的跟他在一起?!
在饭店里,他见过她全身赤果的模样?!
床头柜上压在她眼镜底下的那叠钱是他留下的?!
她的包包不知道丢哪去了,情急之下只能抽了一张千元大钞搭计程车赶来学校。他留下钱,她也确实拿他的钱,那,意谓着……
他们,有过一场交易!
言灿俞不敢相信,除了做数学习题、记忆各家学说,她还能快速的推论出事件的结论,像导入公式,而验证法是——
残留在她脑海的零星记忆是——在绮丽迷离的氛围里,她和某人缠绵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