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可以放她走了?”他的青筋浮出,额头冒汗。
“可以。”他说,语调瞬间变得轻松平常,把手上的刀往后一丢。“你带她走吧。”
“我?”
“你让我心服口服了,所以连我们的恩怨也一笔勾消。”他丢给康熙一条毛巾。
康熙接过毛巾,将毛巾往臂上缠绕上一圈,用嘴咬住毛巾一端,右手使力一扯,打个结算是包扎了。
尾仔打开房门。
“老大?!”一群兄弟迎上来,备战。
“让开。”他命令。
门口排排站的人让出一条走道。
康熙忍痛弯身横抱起想想。
幸好她不够重,否则手臂负伤的他大概也顾不得她,可能要叫辆发财车来扛她这头猪了。
想想躺在康熙的臂弯里,真是睡得跟死猪一样。
他脚步坚定无惧的迈出去。
“以后有麻烦,尽避来找我尾仔,我挺你。”尾仔在他后面放话。
康熙没停下脚步,疼痛加上想想的重量反倒让他踏实了,悬着的心逐渐放下。
当上律师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势必将会得罪黑白两道的人,他不怕麻烦,不怕别人误解,惟怕牵累周遭之人。他宁可自己扛起一切麻烦,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除了维护正义,他绝不让步,更无需澄清自己成为舆论的错误形象。
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包括爱人。
第八章
想想睁开朦胧双眼,从没睡过这么长的一觉,连骨头都睡散了。
康熙眼看着她打个呵欠,伸展双臂,像一只才睡醒的懒猫,一点警觉也没有。
浑沌间的想想眼睛眨了又眨,脑袋终于闪过警讯——
“啊!”
男人!男人的右臂让她枕着,她的脸埋在他赤果的胸前。
出于下意识的跳坐起身,被子一掀。
“呼!”她吁了好大一口气。
有穿衣服啦!应该没失身。
但是,衣服被换过了,她身上穿着男人宽大的棉质睡袍,轻软的高级质料贴着肌肤感觉很舒服。
她侧过头,双眼里燃烧着火焰。
康熙照照发亮的乌黑眸子紧盯着她。
“老实说,你对我做了什么?”她一副要吃人的凶相。
他仰躺着,一副故作的无辜接受她审判。
“你觉得我还有力气做什么吗?顶多是帮你换下脏衣服罢了。”
口气真冲,早知如此就该把她丢给垃圾车,而不是负伤一路扛她回来,让自己痛上加负担。幸好他早把自己训练成铁打的一般,划上一刀没伤及筋脉,也只是咬牙痛几天罢了。
“你鸡婆!谁要你换衣服的,让你看光了我还怎么做人啊!”
“反正你是‘无长胸’,有看没看我觉得差不多。”
“你!”想想气得想一记捶上他胸口。
他接住她的拳头,紧握。
“你一点也不知感恩吗?若非我拿赎款去救你,你大概已经去见阎罗王了。”
“你救了我吗?”她不以为意的看看四周,应该是他的地盘,有孤傲的黑豹气息。“睡”觉起来什么都结束了,真没意思。”
瞧她的语气,好像没被撕票太可惜了,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
她的拳头挣开他的掌握,看见他缠着纱布的左臂。
“被杀哦?”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一定是舍不得那些赎款紧抱着不放,才被砍一刀哦?”
亏她想得到,她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像她一样只认钱吗?哼,自作聪明!如果如她所说的,他挨的就不只一刀了。这女人究竟有没有心?有没能能爱、会痛、还会流泪的真心?
“活该!”她又想偷袭他。
真绝!他又一把擒住她的手,用没受伤的那只。
她倔强的猫眼瞪着他。
他顺势将她拉近,沉着的眼审视着她腕上青紫的一片。
“痛吗?”他问,平静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关怀。
“你以为我是谁!像你身边那些连蟑螂都怕的做作女人吗!”她骄傲的抬高头,才不让他有机会嘲笑她。“我钱想想才没那么娇弱,那些流氓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呢。倒是你的手烫得像火,放开我啦!”
“你不是总说我像冰一样冷血吗?”他的眼里燃起熊熊的火苗。“现在我倒希望自己是火。而当我是冰时,你就必须是火,冰与火之间总必须有一个融化。”
“我看你根本是发烧过头了,叫你放开我你听见了没有!”
他钳住她手腕的手如铁,想想挣月兑不了,气急之下拿另一只手粗鲁的挥过去。
“啊!”他哀嚎,拧起眉,蜷缩起身子。
“怎么了?!”
她俯身,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不像一点伤就会哇哇叫的男人,除非她真的太粗暴了。
“我打到你的伤口了吗?”有一点点内疚。
他猛然缩手,单手将她的身子揽抱进怀里。
“你?!”她的手贴着他赤果的胸前,扬起脸。
他的唇倏地紧贴上她。
她震撼,在他男性的怀抱里,在他热情的吻里,她本能的回应。
他霍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唇离开她。
“你没有抗拒!是我的热力难挡吗?”他的眼里闪烁光芒。
她的眼光迷蒙,环上他颈子的臂一缩紧,主动的凑上唇,轻轻一啄。
“你希望我甩你一耳光,一副可怜兮兮的警告你别玩弄我?”她眼睛紧盯着他,红滟的唇和他只有一公分的间距,挑战的微微笑:
“你何必那么在意我的反应呢?接吻嘛,跟人工呼吸有啥差别?”
“你的字典里没有‘认真’两字,除了赚钱?”
“彼此彼此,你的认真也只用于打败对手,不是吗?”
“看来,你将会是我可敬的对手,这项挑战将会精采无比!”
他抽身离开,顺手拿了床尾的浴袍披上。
想想坐起身,她身上的袍子有着他的阳刚气息,但屋内的摆设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看来这工作狂还颇有品味的嘛!房内清一色的米白,却无比清雅、大方。
从舒适柔软的大床上下来,赤着双脚踩上柔软的波斯地毯,像拖拖的长毛一样。
“喵呜!”
想想转头一看。
“拖拖?!”想想惊呼。
可不是吗,她家的那只懒猫正蜷缩在米白色沙发上,异地相逢还不忘跟她sayhellew。
康熙走到沙发边,抚身搔搔拖拖的下巴。
“当呜。”拖拖舌忝舌忝他的手,给予友善的回应。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到我家闯过空门?算你有心,否则拖拖可要变成猫干了。如果你对人跟对猫一样好就行喽。”可见他挺细心的嘛。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吗?”
她是在昏睡中被他抱回来的,像头猪,整整睡了二十四小时不止,那镇定剂有那么强的药效吗?
“反正遇上你之后的我已经够惨了,车祸、绑架,一星期之内全遇上了,如果被你卖了能让我跟你划清界线,我还感谢你咧。”
他善于隐藏,却不会自欺,所以确定自己的心曾抽痛过,为了保全她的小命。
他径自走到落地窗前,掀开白纱窗帘的一角,不愿被发现似的往外窥探。
“怎么?外头还有敌军吗?”想想探头探脑的靠近他,想弄清楚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呕!你挡住我了啦!”她把他的头一推,掀开窗帘,往窗外一钻。
就算外头有坦特大队也无法阻止她,没人规定呼吸窗外的空气看看大马路也不行吧?
“小姐,请问你跟康先生是什么关系?”
“请问康先生真的受黑道勒索吗?”
“康先生被暗杀吗?”
“他现在已经月兑离危险了吗?”
哇!这……这就是电视新闻上常看到的画面啊!死缠不休的各家媒体,为了追踪名人的新闻纷纷使出狗仔队的本事。
数十张脸仰得高高的望着二楼的她,一支支的麦克风恨不得能飞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