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你这人很龟毛咧!也不想想你欠我那么多,算是补偿性的为我服务一下会怎样?”
“我欠你?”她最好能说清楚。
“对呀,是你害我成为无车蜗牛的,没要你天天接送我已经便宜你了。何况,你早上才偷了我的吻,我都没跟你计较耶,你不觉得亏欠我吗?”
“如果我记得不错,是你强吻了我才对,吃亏的应该是我。”他说,发动车子,与其跟她耗,不如把握时间。
“喂!你很没君子风度耶!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让他知道那是她的初吻,他不感动死才怪。
这年代,像她一样到了二十多岁才献出初吻的,可以列为稀有动物了吧?
瞧他一点也没回味她唇齿芬芳的样子,真是不懂得品味“人间极品”。
也幸好想想没强调出自己的“初吻”,否则,康熙大概只会嘲弄她的“纯洁”,是没男人想招惹她才能维持到今天的。
他在她眼中一直是小人,这早不是新闻了。康熙懒得多言。
想想留心康熙的神情,冷漠如鹰、孤傲如豹的男人,拿他来满足好奇心是不错的消遣,说不定还能挖到意想不到的大新闻呢!
“,宋老头为什么要拉拢你?他是不是有什么不法的勾当?你又为什么不答应他呢?你很冷血,他很狡狯,要是你们合作了,不管游走司法界或政治圈,应该都有不少油水可揩吧?”
吱!他猛地踩下煞车。
想想差点撞上玻璃,所幸,这种意外她自己都制造出上百次了,要吓破她的胆谈何容易啊!
“喂,搞什么鬼啦?你到底有没驾照啊?技术这么烂……”
“下车。”
她往车窗外张望。“你是路痴啊?这里是剑潭吧,哪是碧潭?”
“你可以花四十元坐上发车班距为五至七分的大众捷运,从剑潭坐往新店线的列车可直达碧潭,这就是市政府提供给市民的方便,你该多加利用。”
“哇!你这种开名车的高阶人士,也懂得捷运路线的概况和票价呀!你该不会告过捷运公司吧?”
劳动阶级八成能得到她的认同肯定,但凭仗家世的白领人士,却总让她不禁酸溜溜嘲讽。
“在我预定的行程中,你已经浪费了我二十分钟不止,如果你乐意付律师费,我也会无所谓的陪你耗。”
“呕,别这么不讲人情嘛?送佛送上西,你忍心让我这般娇弱的女子在尖峰时段跟人潮挤车吗?”
真是会装到极点,她可是那种会霸着博爱座死不让位的人,谁敢挤她!
“我向来不喜欢多费唇舌,或者你想劳驾我把你像沙包一样丢下车?”他说得一点都不像威胁,而是随时要行动。
“好!算你狠!我钱想想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厌男’,没风度、没良心,咱们走着瞧!”既然占不到便宜,总要在嘴上占上风。
砰!存心甩坏他的车门。
才一下车,康熙像摆月兑恶魔缠身的,一秒不等即刻上路。他最痛恨别人没时间观念,被想想这么一拖延,今天他要成为自己最痛恨的人了。
想想瞪着那飞驰而去的跑车,气得头顶冒烟。
“康熙,我们的帐上又多一笔了,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地求我!”她差点大声叫嚣起来。
转身,一个陌生的高大男子挡在她面前。
这时候敢来惹她,不知死活的家伙!
“干嘛?”她瞪眼。
“康先生赶着去赴约,所以派我来接送你。”
低沉冷漠的声音,连他用的人都和他一个样。不过,算他有良心啦。
想想的火气像一针被扎破的汽球,没了。
她不禁窃笑起来,他有这么一点顾及她,往后她要占上风就容易多了。当然喽,他才刚说要追她呢。
“小姐,请上车。”
多恭敬的请示啊。
黑色的国产车,想想昂首阔步的迎去,顿时飘飘然起来,被捧着的感觉如女王一样威风,这才是钱发挥的功效嘛!等她发大财了,也要请几个专门伺候她的人……又开始做梦啦。
第七章
夜幕低垂。
康熙伏案,凝神在一宗即将上庭的档案。
骤响的铃声划破宁静。
电话连响了五六声,康熙恍若未闻。
一但专注在一件事上,他就是有那个定力不受外物干扰。
自动答录机开始发挥了功用,简短的英文介绍词后,传来的是粗鄙的谩骂:
“干!报啥哇勾,阿都仔惟就比较高尚吗?骗!”
康熙抬起头,望着电话,质疑来电者的身份。
“讲重点不会哦?”电话被另一个人抢去。
“歹谢啦,大仔。”
“唆,闪啦!”一口海岛国语:“喂,姓康钦,记得吧?我尾仔啊啦,一年前被你送进去关笼的衰鬼,哼!越想我就越不甘,要我尾仔吞下这口厌气,你就得给我付出代价……”
红龙帮的老大,人称尾仔,一年前涉及恐吓案件遭起诉,康熙是原告的委托律师。事实上,红龙帮涉及的案件难以计数,真正被掌握犯罪证据的却仅此一案,帮派的凶、狠、绝,使许多律师不敢接这案子,偏康熙一手揽下。
没想到尾仔比当初被判的刑期还早了半年假释。
“……听好,你的女人在我手上,想要她活命你就乖乖的给我送上门来,否则,哼,我先奸后杀让你的心肝死无全尸!”
他的女人是不少,但有分量被拿来威胁他的,没有。
“康浑蛋!”电话被交到人质手上。“你招谁惹谁干我屁事,我不过是一个遇上你就倒霉连连的人,但还没倒霉到要做你的女人!吧嘛让你的仇家找上我,不只他们要你好看,我要是能活着出去,就把你大卸八块、生吞活剥了……”康熙的心猛地一震,钱想想!她在他们手中!
他顿时确定了这通恐吓电话不是恶作剧,倏地拿起听筒。
“你这笨女人怎么被抓去的?”反射的,没好气的质问,言下是急切的心境,谁也没像这女人这么容易上当,不抓她抓谁?她嫌他倒霉,他还觉得她麻烦咧,如果是别的女人他大可撇得一干二净,歹徒恐吓不了他,自然会没辙而放了人质,但是她……
难道就不能撇清不管吗?
他不愿冒险,直觉的,为她。
“你这死人头总算出现了,我如果做鬼就要你陪葬!”
“死到临头了,你的气焰还一如往昔,不怕惹火了我,我真不管你死活?”他不能肯定自己前所未有的心焦是为何,但要他恢复镇定不难,因为职业使然,经历庭上无数激烈争战,见过太多危及场面,越是棘手越是能让他冷静应对以求胜算。
“你敢?!”恨不得剥他的皮。
“你和我非亲非故,牺牲你之后我会有充分的证据定歹徒的罪,不但替社会斩除了败类,也替自己解除了危机,我想你该很乐意为社会做点贡献吧?”
“我诅咒你……”电话被抢了过去,想想的嘴被捣住。
“叙完旧了吧?康大律师,没想到你的马子还真有趣,原来破口大骂也是种文化和谈情方式!”
“废话少说,尾仔,你大可直接冲着我来,不要拿无辜的人开刀。”康熙的语气转为严肃,但愿他对想想的挑衅能让愤怒取代她的惶恐。
尚不确定身为人质的她是否惶恐,他已确切感到藏于冷静外表下,生平首遭的、容不得自己忽视的恐慌。若她因他而有万一……
“我会那么简单便宜你吗?笑话!看见你遗憾终生、生不如死,我岂不更快活?”
“说吧,你要怎样?”缩短谈判时间,是有利于人质的。
“准备五千万,顺便把这卷答录机的带子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