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的交谈内容逐渐趋向私事,乔鱼儿不自在地笑了笑,尴尬地在这场剑拔弩张的战局里喊暂停。
“我想我先离开好了,下午国际交响乐团的人会来,我得先回去安排一下,你们慢慢吃,我、我先走了。”乔鱼儿扯扯嘴角笑得好尴尬,连忙拿了皮包开溜。
见乔鱼儿离开,钱迷人光明正大地瞪着时常乐。
“你连我吃什么都要干涉?”为了保持身材,不要再变成小胖妹,一天三餐有两餐吃生菜沙拉已经够腻的了,她都不晓得自己的意志力还能不能持续下去,他非得打击她的信心不可吗?破坏她的好事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钱迷人毕竟还是女人,不管是生气还是发怒,声音还是娇软得像小猫撒野,只需捉住颈子就能驯化得她服服帖帖。
“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想我有责任多关心你。”
他笑得柔情,她却看得刺眼。
未婚妻……他想得美,她斜睨了他一眼。
时常乐蓦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钱妈妈不知道你在节食的事吧?”
钱迷人倒抽了口气,惊愕地看着他。
“你不会想打小报告吧?”要是被老妈知道她节食,依老妈的个性,绝对会要她搬回家,天天照三餐进补,到时候她的身材肯定像吹气球一样。若是这样,她一直以来的努力不就全白废了!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早知道此人绝非善类,没想到他的心眼那么坏!
时常乐但笑不语,双臂抱胸。
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可恶!”
钱迷人站在停车场,瞪着空荡荡的停车格气得大声咆哮。
打从那天时常乐要她的摩托车钥匙的隔天,摩托车钥匙就突然消失不见,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被时常乐这个小偷偷走的,硬逼她得坐他的车去彩排,和他一起上下班、同进同出。
钱迷人深吸了口气,好,这些她都认了,反正只要演奏会圆满结束,顺利让老妈和时叔叔打消乱点鸳鸯谱的念头,要她搭几天的轿车都没关系。
可是,今天这种情形就太过分了!
他竟然像五鬼运财一样,弄走她的摩托车!
昨天下车时还看见它安安全全地停在格子里,一夜之间它竟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犯人不是他是谁?钱迷人气得浑身发颤。
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可是她的宝贝车子,他问都不问一声就弄走她的摩托车,这种行为绝对要遭到天谴!
钱迷人气呼呼地直奔回家,砰的一声,将所有怒气全发泄在门板上,门板撞上墙壁发出震动的声音。
她背着光线,手叉在腰上,双腿站开就战斗位置。
“时、常、乐!”
时常乐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看书,性感的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但很快就隐没。
钱迷人将背包扔在沙发上,手掌拍打着沙发背,企图让时常乐正视她的存在。
“我的摩托车呢?你把它偷到哪里去了?”
他不吭一声。
“把摩托车还我,你这个小偷!”
他翻了一页,头依旧不抬。
“你不把摩托车还我,那我也要偷走你的宝贝车子!”钱迷人额冒青筋,出言威胁。
时常乐端起咖啡杯优闲地品尝,理都不理她。
钱迷人气得冲上楼,只听见她以蛮力踹开门,在他房里翻箱倒柜的声音,时常乐瞧了眼楼上,嘴角的笑意更深,对她“拆房子”的举动似乎不以为意,沉着地翻下一页。
倏然传来惊天动地的下楼声,钱迷人冲了下来,瞪了时常乐一眼,立刻跑到厨房去乱翻,锅碗瓢盆被她翻得乱七八糟,声音响彻云霄,找不到车钥匙,她又跑回客厅,一样翻来翻去,她突然望向最角落的房间,那是时常乐的书房,平常门都是关着的,而她也进去过……
“你敢进去,我保证让下个月的订婚仪式照常举行。”时常乐攫住她的手腕低语警告。
“那你告诉我车子在哪里,把摩托车还我啊。”他凭什么主宰她的一切,连她骑什么车都要管?
“你的摩托车由我暂时保管。”
“那你保管钥匙就好了,何必连我的摩托车都弄走!”
他望着她的视线太过灼热,让她老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赤果的。
钱迷人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想移开视线,却又逞强的不愿让他以为自己怕他,硬是逼自己睁大眼与他对望。
“你这么聪明,我拿走钥匙,难道你就不会请锁匠来开锁吗?”他的笑容好柔和,柔得让人感到害怕。
“那、那是我的车,你没权利动我的东西。”她感到他的体温正藉着掌心,由她的手腕传递至全身,她的身体变得燥热,脸颊更是热得发烫。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钱迷人,“摩托车暂时不还给你,你若要去哪儿告诉我一声,我可以载你去。”
“你不可能载我一辈子吧?所以还是把摩托车还给我。”钱迷人伸出手向他要。
突然间,时常乐缩紧手掌,捏紧她的手腕,痛得她一张小脸变形,颇有警告意味。
“你现在住在这里,安全由我负责,谁说我不可能载你一辈子,若你再这么一意孤行,我会很乐意付诸行动。”
不知道为什么,一辈子这词让她听了心里麻麻的,有种莫名的感觉逐渐在心底孳生、扎根……
钱迷人猛摇头,想将脑子里奇怪的想法甩掉。
她在想什么,现在的重点应该放在摩托车上,怎么会被一句话给扯离正题。钱迷人怒皱眉头,轻易地甩开时常乐的手,当他的手离开肌肤的刹那,她居然感到莫名地空虚……
空虚个屁呀!她应该要骂他的,心底干嘛空虚啊!
“我再问一句,你要不要把摩托车还我?”
“你说呢?”
怒气爬上娇俏的小脸,她恶狠狠地瞪着他,彷佛想将他万箭穿心。
钱迷人转身走向琴盒,打开琴盒拿出小提琴与琴弓,将琴架在脖子下、放上弓,拉了一个尖锐的高音长音,尖锐的声音简直比拿刀划过玻璃还刺耳,一个单音结束后,她对他露出邪恶的笑容,下一瞬间,雪白的琴弓开始以快速的方式摩擦琴弦,拉出高高低低、怪异的音符排列,琴声简直比鬼哭神号还难听,四周玻璃不停地震动。
奈何,时常乐不动如山地坐在位子上,似乎还挺惬意的,一点也不受魔音影响。
钱迷人越看越生气,拉出的音符就越令人浑身不舒服。
倏地,一道人影从外头冲了进来,对着屋里大吼——
“妈的,停!”
钱迷人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吓着,转头看见关昊捂住双耳,脸色铁青地站在门边气喘如牛,显然他是以跑百米的速度从另一头奔来。
见是关昊,钱迷人非但没停止演奏,反而更变本加厉,只听见厨房几个比较脆弱的玻璃杯再也受不了刺激而发出碎裂的声音。
“妈的,你以为这里是屠宰场吗?要杀猪别到这种一坪上百万的高级住宅区来!”
必昊像发了狂的狼,直扑钱迷人而来,钱迷人见状快速闪身,两人就绕着客厅你追我逃。
“钱迷人!不要让我捉到你,不然我一定把你的琴折成两半送进我家的壁炉当柴烧!”
回答他的是另一声更尖锐而令人抓狂的高音,关昊全身忍不住痉挛,每条神经都差点绷断。
“钱、迷、人——”一见钱迷人,他立刻往前扑,奈何她像只灵活的小兔子,一个闪身就躲过他的扑杀,关昊更是愤怒。“时常乐,你要是不阻止她,我保证当我捉到她的时候,我一定将她的骨头一根根拆了!”
第6章(2)
严湍与靳仁这时也被钱迷人恐怖的琴声引来,两人眉头紧皱,靳仁不敢让双手离开耳朵,而严湍则顶了顶被琴声震落的镜架,不敢置信地望着绕着屋子跑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