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清场!要月兑我的裤子前先清场!”这房里至少有五名以上的年轻侍女,他可不想在这些女人面前被剥光裤子,果着见人。
“哪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一道娇柔的声音顿时在门口响起,众人连忙转头,只见耶律蔷薇站在那儿,露出无害、善良的微笑。
一股冷意迅速窜过每个人的背脊。
“蔷薇公主。”
耶律蔷薇踩着莲足朝雷元走来。
她小巧的脸蛋教人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她身上流有游牧民族的血统,尤其她五官精致,除了那对深黑的眼睛外,其余的倒是和这些侍女们大相迳庭。
耶律蔷薇在毯子旁蹲下,小手撑着下巴朝他眨眨纯净的双眼,桃红色的小嘴儿始终弯成弦月状。
“痛不痛?”她故作关心问道。
睨着她脸上的微笑,雷元只觉得刺眼,而且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让我插把箭在你可爱、细女敕的臀儿上看看。”他咬牙道。
“呵,看你的样子似乎有许多不满嘛。”睇着他插着箭的臀儿,她觉得那儿现在倒还真像插了香的炉子。
她的小手缓缓往那儿滑行。
他冷冷瞄眼一她的动作。“你最好别碰我!”
她巧笑着。
“怎么,怕我呀?”粲笑瞬间歛去,清澄的双眸转而变得混浊,她活像尊女罗刹靠在他耳边低语:“你害我今天丢足面子,你觉得我会让你好过吗?”
他话才说完,一道冷不防的剧痛如惊涛骇浪般朝他袭来。
耶律蔷薇发狠地徒手将雷元上的箭拔起。
“啊——”他拉长脖子痛呼,紧握拳头的手臂上青筋浮现;他一手抚着汩汩流出鲜血的,一手伸长想揪住她。“该死!”
反应灵敏的耶律蔷薇动作敏捷地往后跳,立刻让自己远离魔掌。
而雷元伸手扑个空,整个人就这么趴在地上痛得不能动。
一伙儿人早在看见耶律蔷薇脸上那抹只有在捉弄人时才会出现的甜蜜笑容时,便已迅速逃到角落。
“我可是帮助你早些月兑离苦海,你怎么骂我该死呢?”她噘起小嘴故作万般委屈,其实心里愉悦得想跳舞。
“该死,你这个罗刹女!”雷元发红的双眼、张大的嘴巴、气到快竖起来的发丝,让他像极发狂的魔头,耶律蔷薇若在这时被他逮住,身上的骨头恐怕会一根根被折断。
耶律蔷薇站起身,双手抱胸睨视着他。
“别像个娘们似的鬼吼鬼叫,这样有损你大男人的尊严。”她送给他一抹挑衅的笑容,随即转身,将箭塞进医管事的手里。“交给你了。”
“你别走,有胆你别走!”
站在门边的小苞班扯扯医管事的衣袖。“医、医管事,现、现在怎、怎么办?”他的声音抖得厉害。
望着趴在地上,下半身痛到不能动,只能耍耍嘴皮子不停诅咒人的雷元,医管事皱一下八字眉,愣了好一会儿才镇定开口道:“咳——嗯,我想还是先月兑裤子吧!”
偌大的厅内气氛非常严肃。
这个厅正开着族长会议,目的在于协助北漠国内各民族的和平安定,是场不对外公开的秘密会议。
耶律尉坐在矮凳上,矮凳脚只有两个拳头相叠那么高;他很轻松地盘坐而起,手肘撑在膝上聆听着各族长的报告。
“我已经受不了了!”随族族长手舞足蹈,激动地道出心中的不满。“那个熊旦不断地侵占我族的土地,态度嚣张至极,害我们损失不少牛羊;他倒好,坐享其成,当牛羊长大到能换取利益的时候,他就跑来硬抢!”随族族长气到必须不停深呼吸才能把话说完。
坐在他身旁的诺族族长也附和:“一开始他还只敢在夜晚来偷,现在大白天的,他就敢率领一队人马大剌剌地闯进咱们的国界,当着所有人的面抢夺牲畜,我们怎么防守都抵挡不了他的人马袭击,他的人马太精壮了。”
“串联各族守在国界呢?”耶律尉早听说察哈族的现任族长熊旦身强体壮,拥有一队精良的人马保护他,而各族都居于弱势拿他没办法。
“王子殿下,这样是没用的,我们的国界太长,各族最精良的队伍无法拉那么长的防守线,熊旦的人马只要专攻一处,就能轻易冲破防守进入。”
耶律尉抚着太阳穴,沉默地思考该怎么解决这难题;他若不解决这头痛的难题,北漠绝对没有安定的一天。
耶律尉的随身侍卫司瓦纳这时走进毡包,手里拿着一卷麻卷,笔直走到他身旁俯身低语。
“王子殿下,察哈族熊旦捎来的书信。”
耶律尉惊讶地看看司瓦纳,再低首瞧瞧司瓦纳手中的麻卷。
耶律尉接过麻卷,拉开以牛皮制成的绳索,摊开它。
麻卷上头有着以北漠文字书写的字句,但只有短短几行,末了还有察哈族族长的封印。
两道英气十足的剑眉此刻拧得紧紧地,耶律尉合上麻卷沉默不语。
“王子殿下。”
“王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耶律尉的烦躁令其他人感到不安。
望向众人,他欲言又止;他想告诉大家熊旦来信的内容,却又不敢冲动行事,决定还是先让他父王知道此事再想办法解决。
“各位族长,熊旦的事我会和父王商讨看要用什么办法解决,请各位再多忍耐些日子。”
烛光摇曳将人影倒映在帐幕上,撑着额头,影子的主人就这么坐着半天没动过,让人很容易感受得到他忧郁的心情。
站在门边守夜的司瓦纳回头往里面望,交叠在胸前的手缓缓放下,看见主子如此烦恼,他感到不舍,犹豫许久后才大胆地走进毡包里。“王子殿下。”
耶律尉被司瓦纳的声音惊扰到而抬起头。“有事吗?”
“王子殿下,属下见您似乎很烦恼熊旦今日送来书信的事。”
经司瓦纳提及,耶律尉的视线自然地移到一旁被摊开搁在矮桌上的麻卷;在烛火的映照之下,麻卷看来是如此晦暗、如此烫手。
耶律尉揉揉额际,“面对熊旦的要求,我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王子殿下,可否告诉属下信的内容,说不定属下能分担您的烦恼,”
耶律尉抬手阻止司瓦纳继续说下去。“没有用,为了给予各族安定的生活,熊旦的要求或许是唯一能解决这个难题的途径。”
“熊旦在信里狮子大开口要求什么吗?”
耶律尉抬头看着司瓦纳,俊美的五官布满忧虑。
“熊旦想娶蔷薇。”耶律尉最后还是说出熊旦的要求了。
雷元趴在床毯上,伸长双臂想拿到小桌子上冒着热气的肉汤。
试了几次,手臂一往前伸,连带就会拉扯到上未痊愈的伤口,教他总是痛得缩回手,大口、大口地吸气再吐气,试图缓和那难以承受的疼痛。
懊死的耶律蔷薇!
本噜——
他闭上眼,清楚听到肚子饥饿的咕噜咕噜声,鼻前的香气越浓郁,他的肚子就更饿了。
嘴馋地舌忝舌忝唇,望着肉汤的双瞳冒火,说时迟那时快,不管由传来的痛楚,他快速地往前移动,也不在乎铜碗有多烫人,端来肉汤后立刻缩回床毯上。
“好烫!”他受不了铜碗的热度,将其搁在床毯上,抓着耳垂呼喊。
耶律蔷薇,这笔帐等我伤好了,我会慢慢和你算!
不等指月复上的热度降低,他连忙拿起汤匙舀肉汤喝;那肉汤是由羊肉加上红萝卜以文火熬煮多时,羊肉女敕得不像话,汤面上再缀以碧绿香菜,整碗羊肉汤清爽可口,一点儿也没有羊骚味。
雷元三两下就将整碗肉汤吃光见底,然后满足地搁着空碗,以手臂擦拭嘴角边汤汁,还不忘打了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