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宓桃想叉起一块脆笋吃,但她就是不会用外国人的叉子,再加上沾着滑溜沙拉酱的脆笋,每当她试图叉起一块脆笋吃时,脆笋就像是活的一样会逃。她额间眉际开始纠在一块儿。试了几次后终于放弃,直接想以手指拿起脆笋吃,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握着叉子伸到她面前。
看着叉子上的脆笋,她愣了愣。
“这……是要给我吃的吗?”
叉子再往她靠近,望向他的俊脸正漾着温柔的微笑,她的心荡漾,脸颊被害羞的红潮攻占。“我……我用手就可以了。”
但她的手突然被他抓住,包覆在他热呼呼的大手里,她愕然地抬头看他。
“不要把手弄脏,那是野蛮人的行为。”他朝叉子颔颔首。“吃吧,为女士服务是男士的荣幸。”
她非常迟疑,但见他脸上那抹不容置疑的微笑,她只好小小地张开口咬住脆笋。因为嘴巴张得太小让露在小嘴外的脆笋摇摇欲坠,她尽其所能地把它往嘴里吸,奢望将笋子吸进嘴里。
因为他说用手指碰食物是野蛮人的行为嘛!可是笋子要掉了……水宓桃仍旧忍不住用手去接脆笋,但青葱玉指都还没碰到笋子,一股蛮力便箍住她的肩,随即一道热气冲着她鼻嘴而来,下一秒她的唇便被人吻住,她能感受到唇外脆笋发出清脆的声音,笋子被咬断了,但他的唇却不因此而离开,反而就着她的唇瓣细细移动,吮吻每一寸。
她的唇有沙拉的味道,而他的有着浓郁的咖啡香……
佘仲君吸吮了她的唇瓣几下后才离开,咬着嘴里的半截脆笋,表情像是餍足的猫,正漾着一抹浅浅淡淡的微笑,低头将无骨醉鸡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叉子叉起。
“吃块醉鸡。”
她身子往后缩,无辜地睨着他,掩不住脸上的羞怯。“又要这样喂?”
“不愿意?”他笑笑,挑眉睇着她。“你害怕?”
“我可以用手。”
“那是野蛮人的行为。”有超级洁癖的他对于她所言露出嫌恶的表情,手上的叉子动了动。“要吃就用叉子。”
“你太看不起我了!”她赌气的拿起叉子再度挑战,试图叉起他已经切好的醉鸡,试了几次叉子终于叉中裹着滑湿酱汁的鸡肉。“你看!我叉中鸡肉了!”
在她欢天喜地的为自己的努力感到兴奋时,他却劫下了她进一步的动作,一口含住她叉子上的鸡肉。
“好吃,真好吃。”他满心愉悦地咀嚼口中的食物,像是挑衅般,开始迳自吃起盘中佳肴。
“你好过分,怎么可以吃我的食物!”她好不容易才叉起的鸡肉。黑白分明的眼中闪着泪光。
“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他叉起鸡肉递到她眼前。“很公平。”
“我不要。”
“我喜欢喂你。”
“我说我不要嘛!”她挥开他的手,他的手便又回到她眼前,两人就这样僵了几次。“我不要啦,你这样我会不好意思嘛!”她大声叫嚣。
他像抓到小孩偷吃糖一样。“原来你是会害羞。”
“喂,你听到就算了,不要再重复一遍。”她脸红地捂住双耳。
面对她美丽的羞怯粉颊,他忍不住想大大咬一口。白里透红的肌肤女敕得可以掐出水来,就像……就像一颗饱满的水蜜桃。
他最喜欢吃水蜜桃了。
“啊——”水宓桃捂住脸颊大叫,感到不可思议地看着佘仲君。
佘仲君有些愕然。他不知道自己居然……居然会冲动地真咬她一口!不知道有没有咬痛她?他心疼地模模她的脸颊。“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咬我!”她哀怨地抚着脸,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他摆摆两手,身子往后靠,双臂伸到脑后枕着,鹰隼般的双眸带着愉快的笑意看着她。
“你那是什么意思?”陡然,一阵咕噜声由肚子传出,她难堪地抱着肚子。他不准她用刀叉以外的东西,例如手,他说那是野蛮人的行为,可是美食当前,馋虫又在肚子里闹……“我不管了!”
她抓起盘子里的食物猛塞,粗鲁地嚼咽口中的食物,酱汁沾在她唇上、手指上;她在吃的当儿也探出舌舌忝唇瓣、吸吮手指上的酱汁,她的狼吞虎咽让食物看来变得更好吃。
佘仲君觉得月复部一阵闷,两股力量在月复间穿梭,相同点都是“饿”。
见她用最原始的方式吃饭还吃得乐陶陶,他看着盘里的菜犹疑了下,慢慢伸出手又缩了回来,心中一阵天人交战。
“你不吃?”她撕咬着鸡肉,还不忘睨了他一眼。“快被我吃完罗,要是被我吃完,你可要饿肚子罗。”
恶劣!佘仲君瞪了她一眼,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抛弃惯用的刀叉以手抓起食物塞进嘴里。
好吃!他瞠大眼。没想到用这种原始人的方式吃东西会这么好吃!他终于能体会那些习惯用手吃饭的民族为何会如此乐此不疲了。
水宓桃悄悄地抬眼观看佘仲君,见他的动作变得迅速,她不禁悄露一抹笑意,随即又歛去。
恶劣?居然说她恶劣。听见佘仲君心里对她的评语,水宓桃摇摇头不禁失笑。
第4章(1)
夕阳,云彩染霞形成此景,美丽而不真实,让天际蒙上了一层绦彩。船停在大海之中,四周只有山与无际的海岸线陪伴,浪涛拍打在船身激起小小浪花与声音,船上安静无声。
躺在甲板上,水宓桃深深叹息。
“好美。”她没想过能这样躺在海中央欣赏夕阳。
他陡然笑出声。
“什么事那么好笑?”她转头看他。
佘仲君坐起身。“你没看过夕阳吗?”
“什么嘛,谁没看过夕阳!”她跟着坐起身,咕哝地抱怨。
“但你的样子像是这辈子都没看过夕阳一样。”
她生气地瞪着他。“我看过!”
“可是你在惊叹。”
“那是因为夕阳真得很美啊。”她冲到前方去指着远方天际的一片红黄。
“可是很普通,每天的夕阳都是这样,没什么好惊叹的。”
她气恼地双臂环胸。“你很不知足喔。”
“不知足?”
她低首哀怨:“你知道有多少人看不见这样的夕阳、看不见大自然,因为瞎了,唯一能看见的只有黑吗?”她大叫:“可是你却觉得这样的夕阳很普通!”
面对她的咆哮,他有些怔忡。她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有些笨、有些单纯,喜欢以黏柔声音撒娇,虽然相处只有几天时间,但这其间,她从未展现像此刻的愤怒,如此认真的表情、沉稳的声音。
位于他前方的水宓桃,正侧坐在身后的矮栏杆上,佘仲君的视线很自然地便移到她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上。
“你有一双美丽的长腿。”对她腿上的瘀青他有些不悦。“那些瘀青是车祸时留下的吗?”
她看了看自己的腿。“嗯。”按按还会酸痛的瘀青,她皱了皱眉忍痛。“还会痛。”
就古董收集家来说,破坏美丽的事物是令人感到不悦的,面对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痕,他只感到懊恼与歉疚。
“很抱歉,撞伤了你。”
“哎呀,别这么说,要不是我为了那个假钻石耳坠又走回去,你也不可能会撞伤我啊,是我的错啦。何况只是瘀青,会好的啦,你别那么担心。”
她的安慰令他露出俊朗的笑。
“不过你的腿白皙又没有半点伤痕,这很难得。”这里的女人喜欢运动、晒太阳,一双腿晒得古铜,又有运动时受的伤疤,总是以丝袜掩盖。
而她,不穿丝袜就有穿丝袜时的无瑕效果,看得佘仲君眼睛都发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