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蕥蕥!”颂雷恩被蒂希蕥的话气得七窍生烟。
一阵敲门声阻断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争执。
一位身着医生袍的男子推着小推车进入病房。“公主要打针了。”
颂雷恩不再多言。“我先出去了。”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给她洗脑。
颂雷恩旋身离开病房,顿时间,病房只剩那名男子和蒂希蕥。
“公主,打针了。”男子将车子推至病床旁,拿起推车上的针筒。“这针是打肌肉组织的,请把衣袖卷高。”男子将药灌入针筒中,朝空中喷了几滴药水,确定针筒内无任何空气,才又拿铁筒内浸着酒精的棉花团。
蒂希蕥依言将衣袖卷高,看着针头没入手臂,她疼得皱眉,眼神飘向那名男子。
突然,有股熟悉感充斥她的心房,瞬间,她热泪盈眶,豆大的泪珠滑落脸庞,她捂住嘴,泪水落得更厉害了。
“是你,我心中所爱的人。”
表将针头拔出,眼神中带着温柔、深情。“何以见得?”他很高兴她能认出他,哪怕他现在是以真实面貌示人,而不是以亚理士的身份。
“难道我还会不知道自己爱上的是谁?”她被他骗得好苦好苦……这份爱让她痛彻心肺。
“公主爱上的是护卫亚理士——”
“我爱上的不是那个亚理士的外表,而是他的内心!”她微愠地道。
“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转身就想走。
“你还想从我身边逃开吗?”她哭喊,不敢相信他仍是选择逃避,“你想一辈子都过着逃避感情的生活吗?你不能这么狠心,让我爱上你后又抽身离开,将我对你的感情抛得远远的!”她紧紧抓住他的手。
“我没有。”
“你有!”她哭喊,头抵着他的腰际。“求求你别抛下我,我爱你呀!”
他浑身一震,脸上尽是痛苦,心中正做着抉择。“我们在身份上不相配。”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来冰冷,但多少还是泄露了些许情愫。
“你说谎!爱是不分身份高低贵贱的!只要我们彼此相爱,这能成为阻碍吗?”她生气地捶打他。“为什么你要伤害我!”
表皱起眉头,痛苦地转过身抱住她。“别忘了,我是有所企图接近你。”他还在为自己对她汹涌的爱意做挣扎、抗拒。
“只要你一句‘爱我’,我就原谅你所有的错。”她爱他之深已经可以容许自己包容他的一切过错,只为换得他一句“爱”。
他搂她的力道加深,仿佛想将一切对她的爱灌入她心灵,也想证实这一切是否是自己在作梦。
“我爱你。”他释然了,打从心底说出这句话。
听见这句话,蒂希蕥边哭边笑,将脸埋入他怀中。“我也爱你。”
“想知道我的身份吗?”他想将一切全告诉她。
但她摇头。“除了名字以外的事情,我都不想知道,我只要知道自己现在所爱的是一个真正的实体,不是伪装的人,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实姓名,这就够了。”
“湛索,我的名字是湛索。”他头一次告诉别人自己的姓名,这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再把我丢下。”她抬头看着他,泪水洗去她眼中的凄楚,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如果我们想相爱,就得突破一切阻碍,或许你得放下公主的头衔,也或许你得和我远走他乡,这样你还愿意吗?”他知道眼前有太多阻碍正一一向他们逼近,他们得互相扶持,才能突破这些阻碍。
“你现在怀疑我吗?”
她清澄眼中的坦然,让他心中大石放下,正想低首吻住她之际,房门被打了开来,进来的是女乃妈。
“女乃妈!”蒂希蕥担忧地看着女乃妈,深怕女乃妈会去通风报信。
但女乃妈给了她一个明白的眼神,笑意在眼中扩散。“你们放心,我不会说的。”她乐意见到蕥蕥找到幸福,又怎么会去破坏呢?
突然,颂雷恩在他们毫无警觉的情况进入房内,气呼呼地喊道:
“但是我不会放过你!”
“哥哥!”蒂希蕥挡在鬼身前。“你不能伤害他。”
“蕥蕥!”蒂希蕥一心护着外人,让颂雷恩不能忍受。何时他一向疼爱的妹妹不再听他的话,甚至护着一个外人?
“哥哥,难道你不愿看到我幸福?”
“蕥蕥,幸福是要建立在能相互匹配的身份背景上。”他快气死了!
“哥,什么时候你和那些议员们一样肤浅,执着在这些无谓的身份背景上?”
“我是为你好。”
“哥,如果不会及时抓住幸福,那我不就是傻瓜吗?这样再多的保护又有何用?”
“蕥……”颂雷恩左右为难。
“我会让她幸福。”鬼诚恳地道。
颂雷恩看着眼前的两人,明显地在他们脸上见到诚挚的爱。
“你们会后悔的。”他沉重地道。
从妈妈过世后他就将照顾蕥蕥当成自己的责任,却不曾真正地了解她到底需要什么。
现在他虽然能够感觉到他们真诚的爱着彼此,但是没有对等的身份背景,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会伤得很重,而柔弱的她是禁不起舆论残酷的攻击的,纵使她能够坚强起来也一样。
他不忍见她受到任何伤害,他答应过妈妈的,如果现在成全了他们,那么他们的欢乐只会是一时的,之后便会忍受不了被攻击的痛苦,到那时,她会跌得很重,再也没有勇气站起来。
“我不会承认你们的。”他冷冷地道。
“哥哥……”。蒂希蕥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坚持。
“不用再说了!”颂雷恩转身离开病房。
“女乃妈……”
女乃妈叹了口气,“你哥哥也是为你好,他不忍心看你受到伤害,而且我想他是有点吃醋,毕竟你从小到大都是他在照顾你的,他怎么可能一时就接受你的心已归属别的男人了。”
“我不会受到伤害的。”蒂希蕥握住表的手。
“舆论的力量是很强大的,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有时,舆论的力量可以让一个人死、让一个人生,是很恐怖的。”
“我们不怕。”蒂希蕥抬着望着鬼一脸的爱意,她的心愈益坚定。
***
为了蒂希蕥也为了挪威皇室,鬼逼不得已只好将珠宝盒拿回。
虽然他的行为已经构成违约,但奎仍然拿他没办法,只能以一种带着无奈的笑声道:(你们……常给我找麻烦!)
“奎,就做一次好人嘛!”井撒娇地道。
谁不想看鬼得到幸福?以前那个成天一号表情的鬼,他们已经看腻了,现在这种会带着宠溺笑意……当然是对着蒂希蕥笑的鬼,才是他们比较想在往后日子里见到的。
所以,谁会反对呢?
“你也希望鬼找回从小就失去的笑容吧?”壁道。
(话是没错,可是海奥很难缠……)
“没有什么事是可以难倒你的。”星这次倒是很看重奎的能力。
以后可以不用再看鬼那死人脸,就什么都好,哪怕这次任务大家都做白工,他也甘之如饴。
(呵,星,什么时候你那么看重我了?)
“你说那是什么话!”星又发怒了。
(好啦,就这样,我再想办法,不过鬼……)
“奎。”
(你又欠我一次了。)奎的声音有着浓浓的笑意。
“我知道。”
(就这样了,大家放个假吧,等我下次通知。)奎立即关上通讯器,开始伤脑筋了。
“鬼,你和奎是怎么认识的?”三个人同时发问。
表仅仅以淡淡一笑带过,带着珠宝盒走到屋外去,蒂希蕥正在屋外等着,他们还有许多难关要过。
“谈完了?”蒂希蕥笑问。
“嗯。”他在她身边坐下,手中的珠宝盒在此时突然自行打开,一连串悦耳的乐声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