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笑着开口:“星,你这脾气要改改,以后若是绮和你有了爱的结晶,恐怕你的日子会更难过,一天能睡超过三小时就该偷笑了。”
“什么爱的结晶!谁希罕!”口头上是这样说,实际上,他心底是满期待和路绮拥有小宝宝的。
“喔,不希罕?”壁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那我得和绮说说,告诉她要避孕,因为她最最亲爱的老公不愿和她有爱的结晶,而且不屑和她拥有小孩。”
“妈的!你敢给我在绮面前嚼舌根,我就把你的头剁下来当球踢!”星指着壁怒骂。
“OK、OK,我不说……”
壁大笑不止,星的脸更铁青了。而井呢,怕死又无法克制自己不要笑,只好隐忍住,含住笑,唇角微微颤抖着。
***
蒂希蕥虽然不再发高烧,但病饼一回的身子虚弱得很,一直还无法下床。
而亚理士则整天待在房内陪伴在她身旁,两人的关系有了重大的改善,他不再冷冰冰的,和她说话时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蒂希蕥将手中的素描薄拿好,背靠着枕,手中的素描笔在纯白的画薄上勾出一道道线条,纸上的人有着深深的轮廓、刚毅的薄唇、浓眉,那当然是以窗台边的亚理士为范本。
亚理士坐在窗边,眼光遥望远方。
蒂希蕥愈画,脸上的笑意便愈深,她极度满意自己目前的作品;这幅人物画像是她有史以来最满意的作品,上头的人像栩栩如生地跃于纸上。
画完后,她将笔放下,左右审视画薄。看着上头的人,就让她想起了那晚……
脸颊浮上两朵羞怯的红云,她连忙以手抚住发烫的双颊,原本手中的画薄顿时掉落床底。
亚理士被声音勾回注意力,见床上的她一脸羞赧,再看看床底下那本横躺的画薄,他走过去蹲身拾起画薄,半开的画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不要看——”她慌忙出声制止,但他早一步看见上头的人物画像,她的脸更红了。
“我。”他淡淡地道。由上头熟练的笔法看来,她的画功不俗,能确切地捕捉人物的神韵。
见她酡红的脸颊和一脸羞怯的模样,他明白她想起了那夜的缠绵。
很自然的,他们像有了默契似的,绝口不提那夜的一切,将那绚丽的绮情当作是场梦,但她却始终不想从那场梦中清醒,而他却不忍再开口说些什么,只能待在她身边。
他的任务即将结束,结束后,他和她将过回自己的生活,她的身份还是高贵的公主,而他,还是以前那个身处黑暗中的无名氏,他们一辈子将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将画簿递给她。
一接过画簿,她连忙盖上,将它藏在枕头底下。
“肚子饿吗?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亚理士!”他转身走到门口,却被她唤住。“你……还在逃避我吗?”在他们经过了最原始的肌肤接触之后,他仍然选择逃避她对他的爱吗?
他的身子明显僵住。
“在我们……你还想逃避我吗?”说到那夜的一切,她有些支吾其词。
“没有。”他仍然不回头,只是淡淡地回道。他怕转过身去会瞧见她一脸的愁容,那会让他的心不由得抽痛。
听见啜泣声由身后一阵阵传来,他的心果真抽痛得令他难以呼吸。
“我……我只是……”她无法言语地低下头,将脸埋进掌中。她只是喜欢他,所以无法忍受他一再逃避她的目光,他的行为好伤她的心,真的好伤……
他忍不住,转过身朝她走去,将她纳入怀中。“对不起。”他很抱歉,对她刻意冷淡,为的是当他离她而去时,她才不会伤得更重;当她知道他接近她是有所目的时,才不会崩溃。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啊。
她摇头。“不要逃避我了,我们都知道彼此的感情,为什么还要将自己的情感隐藏起来?难道你不能坦然正视我的存在,还有我对你的爱吗?”她闷闷地在他怀中低喃,双臂紧紧抱住他。
他仰头,双目中尽是痛楚、挣扎。他知道她的爱,但他却不能回报她。
许久后,他推开她,在床侧坐下,以拇指拭去她颊边上的泪水。“别哭了。”
她红通通的鼻子吸了吸,握着他的手,用一种无法抗拒的娇怜看着他。
“不要对我冷冰冰的,我会受不了,真的。”她只是渴求他的爱而已,就只有这样。
她相信,天上的妈妈会看见她的挣扎,看见她的女儿正为情所苦,她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妈妈会帮她的。
“别哭了,我知道。”
房门在此时被打开,颂雷恩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看着里头的一对情人含情脉脉地相望,他脸色极度难看,但碍于身份,他忍下了满月复不悦。
“蕥蕥,好点了吗?”他走到床侧。
亚理士朝颂雷恩行了个礼后,便将床侧的位子让出来,站到角落去。
颂雷恩心里清楚得很,他最宝贝的妹妹陷入情网了,而且是无可救药的坠入其中,只是,亚理士为人他不信任,他直觉认为亚理士有问题。
颂雷恩抬手拭去蒂希蕥颊上的泪。“怎么了,怎么哭了。”
蒂希蕥不着痕迹地拨去他的手。“没事的,哥哥。”
“是谁欺负你了?还是生病难过?”他再问,但心中已有八九成猜到她是为何而哭。
“没有什么危险,只是生病头昏昏的,挺难受。”她想窝进被窝里,哥哥的眼神好像已经知道她和亚理士之间的事了。
颂雷恩帮助她躺下。“那我去叫医生来帮你看看。”他朝她笑笑,然后以严肃的语气对身后的亚理士吩咐道:“亚理士,你现在马上去找医生来。”
“是。”
蒂希蕥的视线一直跟着走出房间的亚理士,颂雷恩看着自己的妹妹因亚理士的离去而变得魂不守舍,无奈地叹气。“蕥蕥。”他唤道。
但蒂希蕥的注意力全飞了,已跟着亚理士离开。
“蕥蕥。”他又再度唤道,见她没反应,他只好捧住她的脸,让她正视他的存在。“你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没有啊!”
“没有?我觉得你的灵魂已经跟着亚理士飞走了。”
丙然,蒂希蕥闻言,马上脸红了。
“你喜欢他?”他沉声问道。
她猛然抬起头。“哥……”哥哥怎么会晓得?
“傻瓜,我是你的哥哥,看着你长大,你有什么事瞒得了我的?说得难听点,我就像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你的想法我清楚得很。”他爱怜地抚过她脸颊。
“哥……”
他不舍地道:“你怎么愈来愈瘦了?”该怎么启齿告诉她,她和亚理士是不适合的……
她握住他的手,以半乞求半探询的口吻问:“哥哥,你觉得亚理士怎么样?”
他不语,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不认同,但迟钝的她没有注意到他眼神中透露出的不赞成,只是焦急地询问。
“哥哥?”
“蕥蕥,你告诉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他?”
“嗯。”她用力点头。
“蕥蕥,你知道你和他之间有太多的不适合…”
“什么不适合?”她打断他的话。
“背景不适合、身份不适合、地位上也不适合,你是个公主,而他只是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侍卫,你……你要大家怎么去认同你们?”他无奈地叹气。
“哥哥,怎么连你都和那些国会议员们的想法一样古板?我和亚理士就算什么都不适合,但若我们真心相爱,任何的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妈妈和爸爸不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吗?”她一直相信,妈妈和爸爸能够突破一切困难而相爱,那么她也可以突破种种身份背景上的不适合,而和亚理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