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事?”
他每喊一声公主,她的心就疼一回。有生以来,她第一次讨厌自己的身份,头一次想抛弃这种“尊贵”的家世背景。
“我今天不想画了。”
说着今天不想去画画,但她却穿着外出服,一身牛仔服饰,轻松而休闲,牛仔裤将她小巧圆翘的臀部包裹住,更强调出她腿部曲线的修长。
她的长发扎成一条麻花辫垂在身前,挡在她高耸的胸前,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而且轻松。但他却觉得她太过瘦弱,太过荏弱,一副不堪风吹的娇弱样,而不盈一握的细腰像要折断似的。
“可是公主的装束像要外出。”他狐疑的看着她。
她看了他一眼,因他挑眉睨着她的动作心中一震,下意识羞怯地低下头,从他身旁走过。“我到附近河边走走。”他无声地跟在她身后,走没几步,她却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他道:“我想单独一个人。”
“我的工作就是跟着公主,公主去哪我就跟到哪,我是被派来保护公主的。”
他刻意提到自己的身份、他的工作,提醒着她,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为的不是什么,为的是尽他的责任,做他应做的工作,她想到心里就有气。
她不再多言,脚步加快想将他甩在身后,但她却没想到,尽避她多想甩掉他,他总是能紧紧跟着她的步伐前进,到最后,她走得气喘吁吁,他却轻松自若。
她在河边的草地上坐下,背靠着树干喘气;颊上浮起两朵红云,唇却因急速的步伐而泛起苍白的颜色,颊边黏了几丝头发。
他在远处停下,静静地看着她喘息。
一束束光线由侧方投射在他身上,使他的身影更加俊朗,刚毅的俊脸线条让她看傻了眼,一时间迷恋地直望着他帅气却漠然的身影。
发现了她热切的注视,四目瞬间相对,空气凝结、温度高升、四周缤纷的花卉、香气及舞动的风,构成了眼前这幅如诗般的画,像极了一对恋人互相凝视、含情脉脉,无言诉说着彼此的爱意。
她的两颊更加红润,一时间她慌乱地移开视线,踉跄地站起身走到河边。
四周黄白色的野花围绕在她身边,她尽量避开不去踩到花朵,在河畔蹲下。清澈的河水可见底,里头的鱼儿、水草、小小蝌蚪看得一清二楚;她的柔荑在水中拨弄,藉以降低因羞怯而引发的热潮,稳定一颗不停颤动的心。
随着流水漂下一朵朵来自上游处的野菊,她伸手捞起一朵,弄着花瓣,喃喃地道:“流水葬花。”
虽是呢呢喃喃的一句话,他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定定地看着她的动作、她的身影。
其实,她的一切占领了他的所有思绪,她的一举一动总是很容易让他忘了四周的一切而跟着她打转。
只是,他从不想去澄清心中的感觉,只是一味地将照顾她、保护她当成是自己的工作和任务。他这是在自己骗自己。
他的眼睛很自然地盯着她,但思绪却飞得老远……
再见一朵落花,蒂希蕥伸出手想去捞住。捞了下,捞不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朵顺着水势滑过她眼前,她望向上游,发现有许多的花顺着水流滑下,她忍不住替这些可爱的野菊抱怨:“谁啊,真没公德心,居然将花摘下,还狠心的让它们葬身流水。”
一时玩心大起,她沿着河边往上走了一段距离,继续她的捞花行动。她蹲将袖子卷高,一手扶住大石,一手往前探,捞起一朵朵的野菊,心里盘算着要将这些花押制成书签。
捞花好玩,她干脆月兑下鞋袜、卷高裤管,探了探水温后便将白皙的脚踏进冰凉的水里。
水里滑细,踩在上头的感觉很怪异,滑滑的就像踩在苔藓上,有点恶心。
她尽量避免踩在水草上,而且踏在石头上,弓捞花。
阳光强烈,亚理士眯起双眸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似乎有些宠溺、有些纵容她的放肆。
他不清楚自己正以一种滋爱的眼光望着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双眸流露出来的光芒掺杂了爱意。
蒂希蕥将所有的野菊捞进自己口袋,正想离开冰冷的河水,忽然有几只小鱼游到她脚边,围着打转。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小鱼。”
她蹲身将手探进河水里想碰小宇的身体,但小鱼滑溜得很,只要她的手在快接近它们的当儿,小鱼就会迅速游开,然后当她的手离开水里,它们又游回来,在她足边围绕,好像在和她玩捉迷藏,惹得她笑声不断。
“真好玩。”
晒了许久的太阳,她的肌肤由原本的白皙粉透转变为泛着桃红的肤色,让她的肌肤看来更漂亮,绑成辫的头发因游玩而有些乱,她索性将发辫松开,细细黑色的发丝随着微风飞扬。
她两只手都伸进水里,开始不再是试探的模索,而是有企图的想将小鱼们捉住。小鱼也仿佛觉得她开始具有危险性,决定不再和她玩,往前游开,但她不甘愿,也往前移动。
一个不小心,脚下没踩好,她整个人向后栽倒,狼狈地跌坐在水里,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她的衣裳,她被冰冷的水温惊愕住,倒抽口气,随即又笑了起来。
她从未这么有失身份的玩过,以前若是被女乃妈或哥哥看到,准会被唠叨个没完;没想到她今天能玩得那么开心,甚至还狼狈的跌坐在河里,弄得全身湿漉漉的。
她以手掌扶着河岸边的大石,才勉强撑起身子站直。
一站起身,大量的水便由衣料中滑落,湿透的衣服全贴着她诱人的身段,使窈窕的曲线更加原形毕露。她拉拉衣服,因为衣料黏着身体实在不好受。
不经意抬头,她使看到亚理士那似笑非笑的双眸正紧紧盯着她,她羞愧地低下头,跨步想走上岸。老天!她居然在他面前出丑。
不过,老天似乎没听到她羞愧的轻呼,又让她没站稳的往后倒栽,这次她向后倒的力量实在太大,整个人跌进河里,连头发都湿了。
她又再一次狼狈起身,然后,隐约间,她听见一声粗犷的抽气声,见到他那双性感的眸子正牢牢盯在她的身上。她不解地低下头,才发现再一次被水沾湿的衣服更紧贴她的胴体了,此刻,未着胸衣的胸脯正和透过衣料和大自然招手,两朵粉色的蓓蕾正含苞待放……
第六章
“天!”她轻呼,赶紧以双手环抱住前胸,颤抖、惊诧地看着他。
天哪!她居然……
她抱着胸爬上河岸,但没有扶住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她身子一个不稳又往后倒去,跌得更惨。
气死人了!她奋力拍打水,溅起更大的水花,湿得更彻底,衣服更服贴。
在她面前出现一只指月复结茧的大手。
顺着粗犷的大手往上,见到了半倾身子、潇洒自若的亚理士,她有些看傻了眼,下意识的伸出自己的手。
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拉上岸,她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往前倾的靠上了他坚硬的胸膛,她双手扶住他肩头。
上下起伏的温热胸膛和她平贴,而她全身湿漉漉的,娇羞的低头,抵住他肩窝处。
她好狼狈,脸好热好热!
他的气息呼在她耳边,淡淡的古龙水味向她的鼻尖,而他的胸膛好结实,原本看起来单薄的身子竟有如此厚实的胸膛。
一开始,他给她的印象就像个邻家男孩,无害、不爱说话,但几天相处下来,所有印象全改观了。
不再无害,而变得有些危险,双眸总无意地流露出感情、沧桑、挣扎;不爱说话的个性,只针对别人,对她,他总是扯出一抹淡淡的带着轻讽的笑意,然后以平板无起伏的声调和她说话,回覆她所有的问题。